嗯?方谨心抬头远远地看了看院子的围墙,然后就盯上了慕容骜。
“那个……是我舅舅借给我暂住的……我平时也不在这里,就是高野他们住着的,所以……就没说。”慕容骜期期艾艾的。
怪不得,有好几次她在院子里轻声哼歌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也曾经好几次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大,惊动了隔壁,甚至后来都不敢哼歌了。现在谜底揭晓了,不论她声音大小,这个人都会看着她的。
方谨心继续盯着他,眼神渐渐不善。慕容骜无奈举手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离你近一些。而且……而且我怕你的秘密被人发现,被纠缠上了,也不是很放心……”
这个说法让方谨心才稍稍安心了,商场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依托楚家的名义送出去的,慕容骜作为楚家的外甥,没道理不知道。但是他这样自说自话的保护,让方谨心误会,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因此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慕容诩看着两人的眉目官司,却是不解了:“怎么?伏之就住在你隔壁,方姑娘不知道的吗?”说着又笑了,“你放心,伏之为人做事都是很细心的。他知道连兄带着你们姐妹两人住在这里,就怕不安全。可是让王府侍卫明晃晃地在这里保护你,又怕引人注目,反而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就问楚家主要了隔壁的房子,让高野他们住着,也算是一种保护了。”
方谨心挑了挑眉梢,没理慕容诩,对阿良说道:“堵在巷子里干嘛?还不回家去。”
阿良有些犹豫地看向慕容骜,慕容骜想了一下说道:“去隔壁吧。”
方谨心这才木着脸说道:“既然隔壁住着高侍卫他们,那你挑个空闲时候,在院墙上开个门,方便来往。以后二姨娘她们住进来了,一院子的妇孺,要是没人看着,还真不能让人放心呢。”
连书淮春闱后就要离开了,虽然竹儿不一定继续住着,但是二姨娘她们肯定会住在这里的。就算以后慕容骜也离开了,让楚家主派一些护院来住也可以安全一些。
这句话让慕容骜大喜过望,赶紧看向阿良:“听见方姑娘的话了吗?回去就让高野他们马上做起来,争取二天完工。”
阿良自然是听出了方谨心和慕容骜的言外之意,马上笑呵呵地答应了下来。
三人进了宅院,方谨心才想到,这里没有自己的女装。别的东西都可以直接进商场里拿,可是衣服不行。就算是汉服定制店的衣服,跟这边的款式也有很大的区别,直接拿来就穿并不合适。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拿了布料让竹儿帮忙做的。
楚棠来了以后,就直接让楚家的裁缝绣娘帮她做了四季的衣服,零零总总有十来套。方谨心也不矫情,都收下了,然后将保暖衣和床上用品送了几十套给楚棠。让她高兴的是,这一次的交换,商场没有算销售,送出去的东西,没多久依然补充上了。
因此方谨心就有些纠结了,她穿着小厮的衣服,也不好直接闯进竹儿那边去。可是让人传信吧,慕容骜这里都是男人,让他们传这种信,就好像在现代让不是男友的异性买卫生巾一样,难免尴尬。
正踟蹰着,慕容骜带她来到一间厢房前,笑道:“进去先把衣服换了吧,回头我让人依着你的尺寸,给你做几套男装备着,以后一起出门就方便多了。”
方谨心迟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才发现房间里齐齐整整放着一套四个四季衣箱。旁边的衣架上还挂了几套外衣,正是初春季节穿的薄袄,和加厚的罗裙。
难道说,慕容骜早就在这里给自己准备了日常用品?方谨心不觉有些脸红了。她看了一下衣箱,然后打开了那个雕刻着“春”字的衣箱,果然,里面是春天穿的里衣。
换好了女装,方谨心也不想梳发髻了。直接给自己绑了一个丸子头,然后拿了一块纱巾缠上,打个蝴蝶结就算完事。接着她就进了商场,在里面拿了几瓶饮料、小吃、水果、糕点什么的,就出来了。
提着食盒出来,小厮等在门口,见状接过食盒,将她引到了前厅。慕容骜和慕容诩就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两人神情都不怎么好看,默默地喝着茶。见方谨心出来,慕容诩先注意到了她的发型,看了半天忍不住笑道:“方姑娘今天这发髻有点感人啊,要不要我送你一个丫鬟?”
方谨心白了他一眼,一边指挥着小厮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问道:“你要在这里等饭吃吗?”
慕容诩看着方谨心拿出来的东西,二话不说先拿了一个易拉罐的饮料,熟门熟路地打开,喝了一口,这才满意地说道:“我们约了皇姑父过来,一块儿尝尝你的手艺,可以么?”
“约了驸马爷?我可不敢在驸马爷面前逞能,你们俩别害我!”方谨心忙摆手。开玩笑,她又不会做菜,还要在京城赫赫有名的美食家面前做菜,这不是存心要她出糗么?
“不用理他。”慕容骜笑笑,“我们约了皇姑父过来说说话,留个便饭而已。让阿良去隔壁说一下,一会儿厨娘会送饭过来的。”
“伏之,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慕容诩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指着慕容骜,“说好了请皇姑父过来尝方姑娘的手艺的,你让厨娘做,你以为皇姑父尝不出来?你……一会儿皇姑父过来,你自己解释!”说着,还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理他们了。
方谨心这下算是明白了,慕容诩不是要她做饭,而是想用商场里的美食来吸引云驸马过来。至于目的,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因此点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晚饭我来安排。不过,你们请驸马爷过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慕容骜肃容道,“方才我将账册的事情跟羡陶说了,他也认为,段尚书河道贪墨一案有蹊跷。但是既然帐册中这般明晃晃的作假皇上都能认可了……”
“认可账册的是先帝,不是皇上。”慕容诩纠正道。
还挺维护自己亲爹的,方谨心瞟了慕容诩一眼,要不是知道他的为人,就他现在这一本正经,很认真的样子,谁能怀疑他的“孝心”啊?
慕容骜轻叹一声,继续道:“不管是谁认可的,段尚书都是无辜的那个。所以要为他申冤,账册里大概是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还得另辟蹊径。所以我们商量后觉得,还不如找个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来问问更好。但当事人肯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交情一般的也不会说。而且万一问的不好,事情传到了皇上那里,我们就会很被动了。”
“所以你们想问驸马爷?他知道吗?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