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水波涟漪。
院子里面栽种的海棠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片片似飞舞。
鲜艳的红花,繁盛的绿叶,精彩纷飞,似与日光争辉。
这样美丽又幽静的环境,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其实是一个托养中心(医养结合的机构)
一间病房内的墙壁上贴着,每天需要给植物人喂流食的次数(5次),还有时间段,分别是9点、11点、16点、20点、23点。
床头是一台仪器,可以随时清楚看到血氧、血压、心率等指标。
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少女,戴着透明的呼吸罩,几缕发丝散落在脸庞,与苍白的脸形成对比。宽大的病服,毫无血色的唇,依旧眉目如画。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照在她的脸上,遗世独立,时间仿佛悄然静止。
病床边站着两名护工,她们熟练地把加热的流食通过少女身上所插的胃管把流食注射进去。
几分钟后,一辆白色宝马车缓缓停在院前的停车位上。
车上的女子穿着蕾丝拼接U型领口长袖连衣裙,黑色的墨镜之下小巧的菱唇上染了精致的口红,白皙的肌肤和无可挑剔的脸颊决定了墨镜下这张脸会是多么的勾人无比。
黑色的高跟鞋落地,女人修长纤细的双腿泛着白皙的光泽,并没有穿丝袜露出的是原本的肤色,显得更加清晰自然,齐腰的波浪长发,随着她的走动略微摆动。
一米六五的身高让她看上去独具女人的那股妩媚和妖娆,绕过院子,她款款地朝着托养中心大厅走去。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她乘坐电梯,径直朝着那间病房走去。
这家托养中心离上海平江第一人民医院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上海平江第一人民医院。
许凌辰病房内。
病房内是空荡荡的安静。
白色的窗帘随着飒爽的风轻轻鼓动。
寂静的阳光温柔的洒在雪白的病床上。
潮红从男子脸颊上褪去,可他的脸却依旧苍白清俊,嘴唇有些干裂,病床上的男子急喘一声,墨色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意识微微清醒,艰难的睁开双眼,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好一会儿才觉的有些好转,浑身耙软,由于长时间没有见光,再加上一缕阳光从玻璃窗斜射进来,他眸子睁开时有些刺眼,只能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
雪白的墙和被褥,还有头上的吊瓶,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一个病房中。
男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嘶哑着开口:“水。”
男子正准备起身,一杯装满了白开水的玻璃杯就缓缓地递到了他的手边。拿着玻璃杯上沿的手修长略带健康的小麦色,指节分明。
男子缓缓抬起眸子,是赵文政。
见男子接过了玻璃杯,赵文政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嘴角,原本微皱的眉心舒坦了些。
“老许,你终于醒了,你突然昏倒在办公室门口,真是吓死我了。”赵文政轻轻拍了拍胸口说道。
许凌辰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缓和了些说道:“赵医生,患者手术怎么样了?”
赵文政小心翼翼地拿过许凌辰手里空掉的玻璃杯。
无奈地扭了扭头,“老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身体吧!”
“你看你都累得发烧了!”
接着赵文政用指尖探了探许凌辰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老许你的烧已经退了。”
“赵医生,患者手术怎么样了!”许凌辰皱着眉再次问道。
“哎,老许,你放心吧,我已经和郑医生合力完成了,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许凌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正在这时,一声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声音是从搭在病床旁椅子上的白大褂兜里传来的。
许凌辰正准备侧身去拿时,却被手背上的输液针头牵绊着。
赵文政语气透着颇有些无奈,“老许,你这还输着液呢?还是我来吧!”
赵文政低头躬身,伸手将手机从衣兜里拿出来递给许凌辰。
许凌辰看到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人——何佳媛。
许凌辰清了清喉咙,接起电话,温声:“喂,媛媛。”
电话那边的何佳媛一连串问道:“凌辰,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我给你发微信,见你没回,有些担心你,就打了电话。”
“你吃了药没,烧退了吗?”
“我准备到医院咯。”
闻言,许凌辰心里一紧,“媛媛,你来医院干嘛,我这都要下班了,你在哪里,我等会开车去接你。”
电话那边何佳媛回绝道:“凌辰,不用了,我已经在路上了,都快到了。”
“好了,不说了,你就等着见我吧!”
挂断电话,许凌辰正打算用手拔掉输液的针头,却一把被赵文政擒住了手臂,奋力地拉开了。”
“赵文政,你干嘛阻止我啊,我这不都没发烧了,况且现在医院病床那么紧张,我占着干嘛!”
“老许,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你无非就是怕何佳媛等会到医院看着你在病房,担心你。”
半晌后,许凌辰启唇道:“赵医生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别阻止我!”
赵文政不觉地蹙起了眉,沉了沉气,透着点儿无奈地渐渐松开了手。
许凌辰趁赵文政松懈时,一把扯掉输液针头。快速下了病床,脱掉病号服,将白大褂穿在身上,打开门后,扬长而去。
赵文政怔愣了几秒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另一边,急诊外科。
一个护士端着一小铁盒叮铃哐啷的药剂走过来,放下,然后淡漠瞧了瞧罗榆的左手,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你伤口不算太深,先用双氧水给你消一下毒,然后上点碘酒,包扎一下。”
护士三下五除二包扎好后,罗榆正准备起身离开。
“你走哪去,还有破伤风针没打。”护士对罗榆冷冷地说道。
“破伤风针!”罗榆心里喃喃道。
护士转过身将小玻璃瓶里的药抽到针筒里了,罗榆看着心咚咚直跳。
人总有自己特别惧怕的东西,别看罗榆平时做事胆大,却唯独最怕打针,打三角肌,那种尖锐的疼痛感能让她怕到头皮发麻。
“让我先缓一缓。”说着,罗榆便走向窗口。
眯着眸子,沉了沉气,再慢慢地睁开。
说巧不巧,她透过医院二楼的窗户似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声影,是——王浩楠和袁鸣恒。
“他们怎么会在医院?”罗瑜表情严肃,内心满是疑问的想到。
“你快点过来打针。”
“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罗榆被护士冷冷的话语,拉回了思绪。
她内心忐忑走了过来,却依旧想着刚才之事。
护士捏着针筒,将针筒里的空气缓缓推了出来,然后对罗榆清冷道:“好了,把胳膊露出来。”
护士拿着棉球便往她胳膊上擦,刚一擦上去,冰凉的触感让罗榆一抖。
护士将药水推入她的身体,罗榆死死盯着她面前的胸牌——陈家利
咬牙闷哼:“痛……”
然后护士猛地抽掉了针头,罗榆又是一抖,护士将棉花球按在了针眼上似有讥讽道:“这么大人了,打个针还会害怕。”
打过了破伤风针剂后,走出注射科后,罗榆立马乘电梯下楼。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又稍稍走近了一些。
花坛旁有两个身影,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头上缠着纱布,一个身影站在轮椅旁边。
“没想到真的是袁鸣恒和王浩楠……”
此时王浩楠张着嘴侧身在袁鸣恒面前比比划划。
因为距离比较远,罗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依旧不甘心,躲在远处不动声色地看着。
同一时间,刘坤昊开着红色保时捷缓缓停在了离医院不远处的路边。
晶明耀眼的骄阳在头顶上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