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极摩王国有大帆船四十艘,小帆船亦有百余艘,数量看着不少,却只能搭载两万名勇士,战斗力也并非无懈可击。看到“黑珍宝”号海船后,田垦非常清楚与确信,如果自己能够打造这样一支船队,必将称霸金角湾。
田垦将“黑珍宝”号称为极摩王国第一战船,作为自己的王师旗舰与三面树神神船,由杰克继续担任船长一职,冈锋则作为旗舰的大副。冈锋曾是雪地熊团勇士,追随田垦征战多年,成为意志坚定的将官。
冈锋勤勤恳恳,成为田垦的一个心腹。冰狮战团征战月牙半岛其间,冈锋立下了汗马功劳,与不少半岛城邦贵族建立联系,彰显出了不俗的治理城邦的潜质。正因如此,田垦任命冈锋打造胥熬港,将来再于港湾修建胥熬城。
“黑珍宝”靠岸之后,船员肩扛手提,搬下来不少海产,包括海豹与小蓝鲸,还有几头被杀死的驯鹿。除此之外,船员们还带回来几个俘虏,全都是穿着海狮兽皮的黝黑汉子。这几个汉子神色平静,显然没有受到虐待,愣愣地看着海港。仙莱水手则手舞足蹈,彼此兴奋地搂抱着下了船,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冈锋穿着海狮皮衣,外面披了一件斗篷,腰中悬着一柄长剑。看到田垦站在港湾口岸,冈锋大步迎了上来,想要曲膝以示忠诚。田垦抬起手,示意冈锋不必如此,然后用力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肩头。看到田垦与众人,冈锋大步迎上来。
“冈锋将军,你辛苦了。”田垦语气柔和,脸上带着笑意。
原来,冈锋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喜欢那些未知领域潜藏的无穷魅力,以及探索其中的兴奋感觉。与成为筑城者或将领相比,冈锋更迷恋扬帆出海,寻找世间的极北点,插上一面随风飘扬的旗帜,被后世万代所铭记。眼见北方冰川渐少,天气越来越适宜远航,冈锋主动请命,率领本部水手与武士,由仙莱水手配合驾驶“黑珍宝”号,驶向极北方未知的海域。
“我是极摩王国的臣子,自然要为大王建功立业,替至高无上的三面树神开疆拓土。”
“三面树神会保佑他的子民的。你在极北方发现什么了?那些穿着兽皮的土著在哪里被发现的?”
“启禀大王,黑珍宝号不辱使命,发现了一片冰雪覆盖的新陆地,那些土著就生活大陆之上,因为想要猎杀海象被冰川困住,故而被我活捉。”
“真没想到,极摩大陆的北方,还有冰雪之地啊!”田垦极其感慨,一边说着,一边向“黑珍宝”号走去。
“启禀大王,那些土著与基摩族极其接近,应该是极摩大陆人迁徙北方,生活在那片新陆地之上。据一个土著百姓说,那片大陆终年寒冷,众多的岛屿被冰川包围,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如今看来,世上哪有什么与世隔绝之地呢?”
“土著们说,大陆附近海域完全封冻结冰,封冻状态要持续到春末。到了夏季,大陆边缘地带海冰融化,太阳一直挂在天空上而不坠,那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奇景呢!”
“太阳不坠西山?”田垦吃惊地问道,身边众人亦现惊呼,杰克倒是十分淡定从容。
“冈锋没有亲眼所见,不敢说一定如此,但是我想土著们不会说谎吧!”
“也许那就是仙莱大陆‘太阳神’号所提及的北极点吧!”杰克说道。
“北极点?”田垦扭头看着杰克。
“没错。仙莱大陆的北方有一个冰岛,每至冬天也是完全封冻,故而有人曾经踏冰而行,跑到那岛上去探险。据幸运的返回仙莱大陆的人说,夏天的一段时间里,岛上的确能够看到太阳永不坠落呢!”
“杰克船长说的‘太阳神’号是什么船?”
“那是仙莱大陆重要的神话起源之一,据说来自于西方海域之外,仙莱人认为‘太阳神’号既是一艘神船,更是一个住着神明的神殿。依据元世纪中期的仙莱贤者劳伦斯考证,‘太阳神’号可能是真实存在的,还曾留下一部流行于沿海地带的古书,只是后来遗失不见了。”
“这真是匪夷所思啊!那么是什么神明掌管‘太阳神’号?‘太阳神’号又与北极点有何关系呢?”
“据劳伦斯讲,古书里记载详细,提及北极点的冬季极其漫长,足足占了全年一半时间,夏季也许只有几十天而已。至于‘太阳神’号的掌管者,很有可能是一条全身闪着金光的太阳龙。”
“太阳龙?亚夏大陆曾有传说:黑龙飞往仙莱大陆,莫非是此龙所变?”
“那杰克就不知道了。据说,‘太阳神’号借短暂夏季北上,探索到一个奇怪的冰川大陆,找到了一个十分奇妙的地点:往哪个方向走都朝着南方。”
“噢!世间真有如此奇妙所在?莫非我们生活的世间真如异人所说,乃是一个大圆球?”
“仙莱大陆也有贤者认为,世间的确可能是一个圆球,关键是要突破混沌边界,确定北极点的具体位置。据说,越是接近北极点,那奇妙的气象和气候特征就越明显,仿佛一年就如同一昼一夜而已。在那里的仲夏时节,太阳只是远远地挂在南方地平线上,发着惨淡的白光。几个月之后,太阳鲜少出现在天空,北极点就进入漫长的黄昏季节了。”
“一年如一天?令人无法置信啊!”
“北极点最可怕的季节,也恰恰就是黄昏季了。那个时候,北极点变得寒冷而黑暗,整片陆地没有一丝阳光,好像陷入到冰窖里似的,连海浪和潮汐都消失不见了,只有无尽的冷风裹着雪四处扫荡。”
“幽冥之界。”
“没错。笃信‘太阳神’号与古书传说的仙莱人,就将那传说中的北极点称为幽冥之界。当然,到了夏季阳光明媚的时候,北极点大陆暖和起来,冰雪逐渐消融,大块的冰融化、碎裂、碰撞,仿佛幽冥之界也苏醒了。北极点陆地上小溪潺潺,流水开始出现,天空变得明亮起来,沉寂的草木披上了生命的绿色,动物也开始活跃起来了。在这个季节,野兽可以获得充足的食物,积累足够的体力,以度过漫长的冬季。”
“杰克船长,仙莱人将那片浩瀚的冰海叫做什么?”
“‘北极海’。不瞒大王,‘黑珍宝’号多次接近那北极点大陆,我的手下塔力姆还驾驶过小舟,只身一人上过那片大陆呢!”杰克船长正在介绍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仙莱水手走过来。
“塔力姆,你为大王讲讲那北极点与北极海吧!”
“启禀大王,北极海有丰富的鱼类,更有在冰雪大陆筑巢的无数海鸟,以及无法计量的海豹、鲸和鲨鱼。北极点大陆比较平坦,没有树木生长,到了夏季会有大群驯鹿和麝牛出没,以至于狼和白熊得以存活。”塔力姆的亚夏通用语不算流利,但是田垦却能够听得明白。
“事实确如塔力姆所言。如今正值春季,那片大陆冰雪未消,海面仍然覆盖海冰,好像白色的海洋一样。”冈锋证实了塔力姆的说法。
“北极海会不会就是冰海呢?”
“也许是彼此相融吧!冈锋在那海域看到,巨大的浮冰山比极摩大陆沿海冰山大得多,像一片白色的陆地横亘在暗灰的海面上。当然,这样的冰山轻易不会移动,倒是对行船影响不大,反而不如那些小浮冰可怕。”
“大王放心,塔力姆对于海上方向有天生的准确判断力,只要再派他多去几次,一定会为北极点插上极摩王国的旗帜。”
“三面树神会保佑的。对了,‘黑珍宝’造船木材取自仙莱大陆特产之树木,极摩大陆是鲜少存在的,打造海船之事要全倚仗杰克船长了。”
“杰克会全力以赴,不令大王失望。”
“齐俞,沙罗半岛如今情势如何?”
“启禀大王,我翻跃雪驼山之时,发现此山正在隆起,以至于一些驼族野人忧心忡忡,准备另觅生存之地。据说,有些人想要迁居巴布草原,归顺大漠国天后周攻,还有些人想离开亚夏,到尘服大陆月牙半岛定居。”
“梅梵,你尽快派人前往雪驼山,劝说他们归顺极摩王国,我会让他们住到鲸落城,或者定居在冰狮城也行。”
“大王想训练这些野蛮人,一起对付波西女大公舒格?”
“舒格除掉了舒瀚,独霸金角湾海峡,这对极摩王国是巨大的威胁。”
“大王放心,我已经与马穆鲁克、塔木德取得联系,请他们襄助大王。”
众人正在说话之时,一只冰鸦从南方飞来,在胥熬港上方盘旋片刻,轻巧地落到哈比布身上。冰鸦是极摩大陆独有的冰色乌鸦,飞行能力虽不及亚夏信鸽,但是抗寒能力无以伦比,被哈比布训练成信使。
哈比布解下冰鸦脚上的信件,双手捧着递给了田垦。田垦将信展开,扫过信上的一行字,心头不由得一沉。
金角湾爆发海战,马穆鲁克被舒格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