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飞天神龙”吕飞天终于盼得养子并徒儿吕雄从南山回转小村庄,没料到吕雄却带来一个巨大的噩耗:吕飞天的夫人、吕如雪的母亲薛玉,天不假年,她正当盛年时因病不治而仙逝。
话说吕如雪此时本来重伤初愈,身体还十分虚弱,现乍闻母亲病逝的噩耗,悲恸过度,惨呼一声晕倒在父亲吕飞天的怀里,吓得吕飞天当即抱起女儿奔进屋里急救,吕雄及李老郎中祖孙三人皆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吕飞天则经过为女儿一番输送内力、掐人中等方式急救,才使吕如雪悠悠醒过来,她睁开美目,定定地盯住吕飞天,片刻后,她大呼一声:
“父亲,我好苦命的母亲啊!”
吕如雪于是扑在父亲的肩头嚎啕痛哭,也使吕飞天老泪纵横,吕雄则跪在一旁也啜泣不已。李老郎中在一旁好言劝慰吕飞天,而李氏老妪则端来热汤水喂给吕如雪喝。
待吕如雪的身体略有恢复、吕飞天的情绪稍稳定,李老郎中怕打扰吕飞天父女的清静,连忙带一家人向吕飞天告辞退出屋。吕雄于是就向师父吕飞天奉上从南山带来的药囊和些许银两,然后禀告师父吕飞天道:
“师父,徒儿我于五天前夜晚赶回南山,刚刚上山即见山上乱作一团。
众师弟师妹们见是我归山,纷纷上前来哭着告诉我说师母病势突然十分沉重。
我闻言大急,立即赶至师母病榻前问安。我果然见师母正在回光返照之际。她一见徒儿我就用最后一点气力地抓住我的手问我:
‘雄儿呀……你可找到你师姐了吗?’
徒儿我当时没敢告诉师姐你现在的情况,只是在她的耳边安慰她说道:
‘师母你且请放宽心,徒儿已经找到师姐了,她现在与师父在一起,她一切都很好。师姐她十分惦记着你老人家,她正在着急赶回山的路上呢!’
师母听我此言似乎十分欣慰,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她缓缓闭上眼睛,两个眼角边沁出几粒泪珠。片刻后,师母忽然睁开眼并极力抬起上半身,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
吕飞天闻吕雄此言明显神情有些紧张,他停住正在检点药囊的双手,变掌为拳,拳头握得青筋暴起!他忽然转身瞪住吕雄,声音急促地问道:
“你师母她且对你说了何言语?”
吕雄和在一旁的吕如雪都十分惊赫吕飞天的突然变态,吕雄的眼角瞥一眼吕如雪,然后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说道:
“师母……师母她先是对徒儿说……说道:
‘雄……雄儿啊……你不是……不是……’
可是师母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突然嘴里狂喷鲜血,她最好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一声道:
‘阿雪女儿,母亲我好想你啊!’师母她老人家就猝然倒下……就……”
吕雄实在难以再叙述下去,已经泣不成声了。
“啊,我的母亲啊!”
吕如雪闻师弟吕雄说母亲临终前还记挂着她,心里更加悲痛,又放声哀哀痛哭。
吕雄这时抬头偷窥师父吕飞天一眼,见师父刚才紧握的拳头放开了,十分紧张的神情似有缓和,吕雄心里这才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且说吕飞天这时搂住女儿吕如雪的肩膀,不住声地轻声抚慰女儿,吕雄跪在地上也悲伤地流泪。
吕如雪好不容易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睁大那双红肿却依然美丽无比的眼睛看着吕飞天说道:
“父亲啊,你赶快带女儿回山,女儿想看母亲最后一眼!”
吕飞天心疼地打量吕如雪几眼,摇摇头说道:
“这恐怕不成啊,女儿你的创伤初愈,这去南山一路崎岖,你如何经得起山路颠簸,万一在路上伤口裂开……”
“呜……”
吕如雪于是又低声啜泣起来。
吕飞天向跪在地上的吕雄轻声说道:
“雄儿你起来吧。”
吕雄这才敢起身站起来。
当吕飞天父女、师徒三人正在悲痛之时,李老郎中老俩口忽推门进屋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身着甲胄,腰佩长剑,他的怀里竟抱着两老七岁的孙女颖儿。
那精壮汉子一眼瞧见吕飞天不禁一愣,然后连忙放下怀抱里的颖儿,走上前抱拳向吕飞天深深一揖,说道:
“小人李旺参见吕军师大人!”
吕飞天闻言略微吃惊,他仔细一打量,认出眼前的李旺乃是伏龙虎大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
吕飞天作为伏龙虎大将军的军师,平时经常在伏龙虎大将军的身边行走,是故伏龙虎大将军身边的侍卫他都认识。他随即问李旺道:
“免礼。李旺你如何也在此呀?”
李旺恭恭敬敬地答道:
“回吕大人话:这里乃是小人的家,李老郎中二老就是小人的亲生父母!父亲让小人自小习武病学习岐黄治病,所以小人有一身足可自保的武艺。
可是小人没想到八年前,小人新婚不久即被官府抓丁。小人因为在大郑朝军队中见得太多腐败及残暴的现象,小人实在不愿意为这个腐败的官府及军队卖命,后来就偷跑至龙虎大将军麾下。
小人承蒙龙虎大将军不弃,提拔小人做了大将军的贴身侍卫。这几年小人一心护卫大将军忙碌,所以一直都没到回到家中来。
吕大人,这两日小人听说我大军即将开拔,有大仗要打。小人惟恐今后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所以特地向龙虎大将军请了两天假,回家来看望一下年老的父母和幼女,幸大将军恩准。
小人不曾想到军师大人和令爱等光临寒舍,小人深恐家父母恭候您老人家不周啊!”
李旺不枉在外闯荡了七八年,说话十分有礼数。
李老郎中则与老伴则赶紧在吕飞天面前“扑通”跪下,两个老人抖抖索索地叩头不止,李老郎中言道:
“小民该死!小民先前只揣测大人必是当今英雄豪杰,没想到大人还是一位贵人啊!小民实不知道是军师大人驾到,这几日必定多有接待不周,万请军师大人恕罪!”
吕飞天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位老人,态度诚恳地说道:
“吕某还是叫你老哥哥吧。老哥哥啊,这么多天我与小女叨扰你们一家,幸亏老哥哥你鼎力相助,才使小女转危为安,大恩大德我吕某实不敢忘也!”
吕飞天随即将吕雄从南山带来的银两皆塞给李老郎中,说道:
“李老哥,这点银两权且作为我们师徒三人在你家打扰三天的酬谢,你们一家对我吕飞天的大恩容日后再报!”
李老郎中连忙推辞道
“吕大人你有为难,小民我稍能相助何言酬谢也,折杀小民啊!”
吕飞天一皱眉打断李老郎中的话说道:
“老哥你就不用推辞了! ”
李老郎中见吕飞天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没有再推辞下去。这时吕飞天吩咐吕雄道:
“雄儿快帮师父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回山吧!”
吕雄低声问道:
“师父你刚才不是说师姐的伤经不起赶路的颠簸劳顿……”
吕飞天也打断吕雄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
“你师姐的伤不碍事,师父我心里有数,咱们即刻准备动身吧!”
“是,师父。”
吕雄不敢再问。他连忙动手帮师父、师姐收拾东西。
这时候那天真可爱的颖儿跑到吕如雪的跟前抱住吕如雪的胳膊,眨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仰着小脸问吕如雪道:
“美丽的大姐姐呀,你的伤还没有好,你就这样出门,颖儿我会心疼啊!”
吕如雪俯身看着天真可爱的颖儿小姑娘,满腹的悲伤又涌上心头,她美目中顿时充满晶莹的泪水。颖儿把她的小脸贴在吕如雪的白腻温软的腮帮子上,让泪水在姐妹两个小的脸上恣意流淌。
颖儿说道:
“美丽的大姐姐你别哭了,颖儿心疼大姐姐,也陪着着你哭啊!”
“呜呜呜……”
吕如雪和颖儿都终于哭出了声!
这正是:
肝肠寸断,清泪涟涟,哀伤慈母撒手去;
喜怒不定,实难琢磨,有人心计太深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