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崔庆之乱
事件关系图:
事件过程:
齐桓公死后,他的五个儿子相继即位,直到齐惠公才稳定下来。齐惠公有一个宠臣,叫做崔杼,之前提到过,夏商周时期男子往往称氏不称姓,因此崔是崔杼的氏,他姓姜,追根溯源还是齐太公吕尚的后代。
齐惠公死后,其子齐顷公吕无野继位。齐顷公不像他父亲那样宠幸崔杼,而崔杼因为仗着先君的宠信树敌太多,因此在齐惠公死后就逃奔到了卫国。
齐顷公死后,其子齐灵公吕环继位。“灵”在古代是一个恶谥,因此叫“X灵公”的一般都不怎么灵,比如“赵盾弑君”的主角晋灵公。齐灵公在位期间,晋国曾征讨齐国,而这位齐灵公却临阵脱逃,连齐国大夫晏婴都要对他说:“您也太没有勇气了!”
齐灵公曾立公子光为太子,后来又改立公子牙为太子,但后来崔杼回来,趁齐灵公病重之际帮公子光重新夺回了君位,并杀死了公子牙。齐灵公死后,公子光正式即位为齐君,即齐庄公。
但齐庄公不仅不感谢崔杼这个帮他夺回君位的第一功臣,反而还趁崔杼不在的时候多次闯入崔家和崔杼的老婆交往,有一次还顺手拿走了崔杼的帽子送给别人,崔杼发现了这事,当然十分生气,于是就决定报复齐庄公。齐庄公身边有一个宦官,叫做贾举,齐庄公曾鞭打过他,于是崔杼就收买了贾举,让他作为自己的内应暗中窥伺齐庄公。
齐庄公六年(公元前548年),崔杼开始装病不理朝政,于是齐庄公就以探病为名前往崔家,实则是想趁机去找崔杼的妻子。不料崔杼的妻子却关上门躲在内室不出来,于是齐庄公就靠着门外的柱子对屋内的崔妻唱起歌来,还挺浪漫!但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崔杼早就设计好的,在他进入崔府的那一刻,他的一只脚就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当他大唱情歌的时候,随他而来的贾举却偷偷关上了外宅的大门,然后崔杼的党徒们就拿着武器从内宅冲了出来,齐庄公见势不妙,就想逃跑,却发现出口的大门已经关闭,齐庄公请求对方饶过自己,但对方不同意;请求在祖庙里自杀,对方还是不同意。只听他们说:“我们是崔杼的家臣,只听崔杼的命令,我们只接到了捉拿淫贼的命令,不会听从其它的指示。而且他现在病重,也不能亲自来听候你的命令了。”齐庄公为了保命,不顾身份形象,爬上了墙头,却被人射中了大腿,又翻身掉了下来,然后就被崔杼的党徒们杀死了。这时,门外传来晏婴的声音,只听他喊道:“君主为国家而死,臣子应当随他而死;君主为国家逃亡,臣子也应跟随他逃亡。但若君主为私事而死或为私事而逃亡,除非是他的亲信,谁又肯继续追随他呢!”
崔杼知道晏婴已经发觉齐庄公遇害,于是也不再伪装,打开大门让他进来,晏婴头枕在齐庄公的尸体上顿足痛哭,有人对崔杼说:“一定要杀掉晏婴。”崔杼却说:“他是众望所归的人,放了他可以赢得民心。”于是就放过了晏婴。
之后,崔杼拥立齐庄公同父异母的弟弟公子杵臼为国君,即齐景公。崔杼又让齐景公封自己为右相,庆封为左相。二人又怕其他人不服,于是就找来其它大夫,逼他们盟誓,说:“不与崔杼、庆封合作的都处死。”晏婴当场仰天大笑道:“我只忠于君主和有利于国家社稷的人。”于是不肯盟誓。庆封要杀死晏婴,崔杼却劝道:“这是忠臣啊,放他去吧。”于是晏婴再次保住了一条性命。
齐国的太史在写历史时,如实写道:“崔杼弑庄公。”于是崔杼杀了他,结果他的弟弟还是如此写,于是崔杼又杀了他的弟弟,没想到他的弟弟的弟弟还是如此写,崔杼无奈,只好放过了他的弟弟的弟弟。从“赵盾弑其君”再到“崔杼弑庄公”,可以看出前秦史官们的浩然正气与凛然气节。
崔杼和他的原配生有两个儿子,叫做崔成和崔强,原配死后,崔杼又娶了东郭家的女儿,和他生了一个儿子,叫做崔明。东郭女想让崔明成为嗣子,于是就让她前夫的儿子棠无咎和她的弟弟东郭偃做了崔杼的家宰,后来崔成犯了罪,棠无咎和东郭偃就唆使崔杼废了崔成,改立崔明为嗣子,还要把崔成赶出家门。这惹怒了崔成、崔强两兄弟,于是就去找庆封帮忙,庆封和崔杼表面上看似蛇鼠一窝,实则背地里都想吞掉对方,好独揽大权,于是庆封就让崔成、崔强带人回家杀掉棠无咎和东郭偃。崔杼得知此事后,大为恼怒,但此刻他的亲信都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杀了,没死的也都逃了,于是只好也去找庆封帮忙,庆封很仗义地表示自己可以替他杀掉这两个逆子,当时崔杼也在气头上,就答应了。没想到庆封却派了崔杼的仇人卢蒲嫳去了崔家,他不仅杀掉了崔成和崔强,还杀尽了崔家满门。崔杼得知此事后,才发现上当了,但此刻他已无家可归,于是也自杀了。崔杼一死,庆封就做了相国,自此大权独揽。
庆封除掉崔杼后,就觉得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到自己了,于是日益骄狂,天天只知道饮酒打猎,也不理朝政,而是交给自己的儿子庆舍去打理。
齐景公三年(公元前545年),有一次庆封外出打猎未归,齐国的田氏、鲍氏、高氏、栾氏四家突然一起向庆氏发难,庆舍派甲兵环卫庆府,但最终还是被四家合力攻破了。庆封回来后,发现家已经没了,于是就逃奔到鲁国。齐国要鲁国交出庆封,于是庆封只得又逃奔到当时和齐国有隙的吴国,吴国把朱方(今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东南)这块地方赐给了庆封,于是庆封就在那里聚集他的族人重新发展起来,据说比在齐国时还富裕。
同年秋天,齐国人重新安葬了齐庄公,把崔杼的尸体重新挖出来戮尸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