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正当琼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和凯瑟琳聊着天的时候,房门发出了声音:“琼斯先生,我是威廉警,我可以进来吗?”
琼斯怔了一下,然后小声对凯瑟琳说:“威廉警长未免太客气了吧,他是监狱管理者,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吧!?”
凯瑟琳也小声说:“这也是你的特殊待遇!”
“好吧!”,琼斯耸了耸肩,然后走到门前,说道:“威廉警长,请进!”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威廉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琼斯先生,请和我去图书馆吧,克拉克狱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他想亲自带你参观我们的图书馆,然后你就可以直接留在图书馆工作了!”
一听要去图书馆,琼斯马上来了精神,他放下咖啡杯就和威廉走出了监室。
电梯下行到地上一层时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下运行。
琼斯问威廉道:“威廉警长,图书馆是在地下吗?”
“是的,图书馆建在最深的地下四层,只有地下空间才能容纳那么多的书。”,威廉说。
从电梯里走出来后,琼斯顿时愣在了那里,过了几秒钟,他惊叹道:“这座图书馆可真大!”
“是的,是很大!”,这时,克拉克狱长走了过来,“琼斯先生,这座图书馆的面积和莱克斯岛监狱的面积一样大,就是说,它占用了监狱整个的地下空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的监狱图书馆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图书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琼斯睁大了双眼,一边听着狱长的介绍,一边惊奇地环视着这座巨大的书城。书城的举架足有三层楼高,作为书城里的建筑物,每个书架几乎也有三层楼高,书架与书架之间只间隔五米的距离。作为书架里的居民,各种书籍把书架填充的满满当当。而且书籍也是分国籍的,不同国家的书占据了不同的区域,各个国家的名字都标注在了书架上。
“不仅面积最大,我们的藏书也是世界上最多的!”,意犹未尽的狱长继续介绍着。
这时,几个人来到中国区,克拉克随手取下一本中文版的《道德经》,他一边翻着已经泛黄的书页一边说:“据我所知,这本《道德经》在全世界已经不超过二十本了,现在书籍电子化的风潮已经席卷全世界,而纸质书籍却越来越少了,在全国各地的图书馆将藏书全部电子化后,我们就把全各个图书馆不要的纸质书籍都收集了起来,同时,我们也收集全世界的图书,我今年还要向州议会申请经费,争取把全世界所有的纸质书籍都收集到我们的监狱图书馆!”
几个人来到阅读区,看着上千名正在静静读书的犯人,琼斯有些吃惊地说:“没想到这里看书的人这么多,如果他们不穿囚服的话,我一定会以为这里是大学的图书馆!”
“琼斯先生,你觉得这里看书的犯人很多?”,克拉克有些惊讶地看着琼斯,似乎并不认可琼斯的说法。
“是啊!”,琼斯有些不解地回应道。
克拉克笑着摇摇头,“我恰恰觉得在这里看书的犯人太少了,这也是最令我感到失望的地方,在这个关押了两万名犯人的大监狱,每天来看书的只有两千多人,这个比例太低了。知道吗,我几年前就开始鼓励犯人到这里看书,几乎每天都在宣传读书的好处,但到图书馆看书的犯人人数还是没有明显的增长,看来,很多犯人之所以会犯罪,他们骨子里的劣根性的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让他们看书就相当于让狼学着吃草,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克拉克的此番论调,琼斯并不认同,甚至有些反感,他从来不认为人的邪恶完全是与生俱来并且不可救药的,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与克拉克展开辩论,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这里是监狱不是大学,他是囚犯不是学者,于是他笑了笑,说:“狱长先生,如果你想让犯人都来这里看书也很容易,你强令他们都来看书不就行了,我想没人敢违抗你的命令!”,他的话里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并不想这样做,”,克拉克显然没听出琼斯的嘲讽,他的情绪仍然很稳定,他的语气仍然很自信,“读书这件事不能强迫,对于不想读书的犯人,即使用枪把他们都逼进图书馆,他们也只是看着眼前的书本发呆。低劣的灵魂根本无法和书交流,书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废纸,所以,在读书和劳动上,我持的是两种态度,我不会强迫犯人读书,但我会强迫他们劳动,灵魂无法强迫,但我可以强迫他们的身体,我会通过强迫他们的身体来刺激他们的灵魂,如果灵魂懒惰,那么身体的勤劳就必不可少了,而身体的勤劳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提升人类灵魂的品质!”
琼斯皱着眉,抿了抿嘴,然后试探着问道:““狱长先生,你是说每个犯人都要参加劳动?”
“是的!”,克拉克点点头,“每个犯人都要参加劳动,但我让犯人参加劳动可不是惩罚他们,而是要改造他们,虽然机器人做这些工作效率更高,比如打扫卫生,给花坛除草之类的,但我尽量不使用机器人,而是让犯人们去做,在劳动的过程中,犯人们会养成勤劳的习惯,在我看来,勤劳也是一种美德,现在都说人工智能抢了人类的饭碗,但我认为这都是失业者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只要人足够勤奋,总会为自己找到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
琼斯虽然也同意勤劳是美德的观点,但他不认可只要勤劳就可以找到工作的陈词滥调,他甚至怀疑克拉克仍然活在上个世纪,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反感问克拉克道:“狱长先生,那么犯人们每天劳动几小时呢?”
克拉克说:“我规定犯人每天劳动四个小时,可以上午劳动,也可以下午劳动,我之所以只让犯人干半天活,就是想给犯人们留出半天看书的时间,但遗憾的是,这半天时间对很多犯人仅仅意味着休假,他们宁可待在拥挤的监室里,也不愿意来图书馆看书。”
琼斯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对克拉克的回答还算满意,至少克拉克的话证明他的确不想用强迫劳动的方式惩罚犯人。
走出阅读区,看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琼斯又想到了什么,他对克拉克说:“狱长先生,你为了让犯人们读书,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监狱收藏纸质书籍是件好事,但我想这可能也是无奈之举吧?如果监狱允许犯人上网,使用手机,也许就没这个必要了,毕竟这些书籍需要占用太多的监狱空间。”
“其实我收集书籍可不只是为了让犯人读书,”,克拉克神秘地笑了笑,“书是人类文明的载体,虽然现在的大部分书籍都以电子版的方式存在于电脑和网络里,但琼斯先生,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人类的网络彻底崩溃了,这些电子书就有可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消失的一干二净,到那时,人类的文明也就随之消失了,人类社会将回到史前的野蛮时代!如果我们继续保存着这些纸质书籍,那么人类的文明就能够得以延续,这才是我收藏纸质书籍的真正目的!”
“哦,原来如此!”,琼斯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这座巨大的图书馆就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和希望!”,此刻,他由衷地对克拉克的真知灼见肃然起敬。
“琼斯先生,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克拉克意味深长地问道。
“诡异?”,琼斯不解地看着克拉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么限制人类自由的监狱就有可能成为保障人类自由的最后屏障,这难道还不诡异吗?”,克拉克一脸严肃地说。
此时,在琼斯看来,克拉克的面孔不再写满了粗鲁,而是写满了智慧。现在,克拉克在琼斯心目中的形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时而显得固执而迂腐,时而又显得深刻和睿智,总之,这个克拉克是一个极其复杂甚至充满矛盾的人。
就在琼斯还在回味着克拉克刚刚说过的那些富有穿透力的话时,克拉克对琼斯说:“好了,琼斯先生,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在这里工作了!”,然后他又对威廉说:“警长先生,你带琼斯先生去书籍收发站吧,琼斯先生该和他的工作搭档见面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威廉对琼斯说:“琼斯先生,你的工作岗位就是书籍收发站。”
琼斯跟随着威廉来到书籍收发站后,就在他见到自己的工作搭档的一瞬间,他突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惊呼道:“汤姆教授!?”,
是的,这位看起来五十多岁,中等身材,棕色头发,面容消瘦,在儒雅中透着几分倔强的人就是琼斯的老师汤姆教授。
见到琼斯后,汤姆并未像琼斯那样表现出特别的惊讶,他只是放下手中的书,然后把脸偏到了一侧。
威廉笑着看了看琼斯,又看了看汤姆,然后对琼斯说:“琼斯先生,汤姆先生三个月前就从康涅尼格州立监狱调到了这里,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是要让汤姆先生在这里等你,我们知道你和汤姆先生之间的师生关系,当然也知道你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个不愉快的事件,但我们并不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自然会顺应命运的安排,给你们提供一个重修旧好的机会,希望你和汤姆先生珍惜这次难得的和好的机会,”
然后威廉轻轻拍了拍汤姆的肩膀,“汤姆先生,你就向琼斯先生介绍一下你们的工作吧,祝你们合作愉快!”,说完,他也离开了。
琼斯和汤姆呆呆站在原地,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对不起,琼斯,我……!”,过了许久,汤姆首先打破了僵局,但他仍然侧着脸,回避着琼斯的目光。
“汤姆教授,你不用解释了,我和凯瑟琳早就原谅你了!”,琼斯摆摆手打断了汤姆的话,“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并不符合常理,不论如何,我觉得那样做并不是你的本意!”
听琼斯如此一说,汤姆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终于敢正视琼斯了。在两个人目光相交的时候,琼斯看到了汤姆眼里的泪水。
“谢谢你,琼斯!”,汤姆一脸愧疚地说,“不过我无法原谅自己,毕竟我真的伤害了你和凯瑟琳!”
“不,你没有伤害我们,”,琼斯笑着说,“事实上,是你成就了我们,没有这件事我和凯瑟琳也不会走到一起,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想把他们的谈话变得更轻松一些。
但汤姆的表情却显得更加惭愧了,他缓缓摇了摇头,“很多教师和学生来看我的时候,也都说是我把你和凯瑟琳介绍到了一起,虽然我为你们感到高兴,但我认为教师和学生们是在安慰我,你们在一起和我无关,这是你们的缘分!”
琼斯仍然面带笑容,“汤姆教授,你就是我们的媒人,这是事实,没有好的媒介就不会有好的缘分!”,但说完这句话,琼斯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但事实证明,我和凯瑟琳的缘分还是不够,这还算不上是一段好姻缘啊!”
“琼斯,这真的很遗憾!”,汤姆向琼斯投去了同情和不解的目光,“看了电视报道后,我都被搞糊涂了,我不理解的是,明明凯瑟琳是你的未婚妻,她怎么又突然嫁给了约翰逊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理解!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琼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这,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过了片刻,汤姆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琼斯仔细端详一番后,说道:“琼斯,听来看我的人说,你得了脑癌,我一直很担心你,之后又听说你出院了,而且病情还得到了控制,现在看你的状态,很难相信你是个脑癌患者,看来你的确恢复的很好!”
“是的,”,琼斯笑了笑,“我的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教授,谢谢你的关心!说到去监狱看你,我也去过好几次康州监狱,可你都拒绝和我见面,没想到我们会在另一所监狱以这种方式见面了,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琼斯,对不起,我的内心很矛盾,我即很想见到你,又没有勇气面对你!”,汤姆一脸尴尬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不过,虽然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件事都牵动着我的心,但昨天你被判刑后,在为你感到难过的同时,我还是祈祷不要把你送到这座监狱,今天听说你真的被分配到这里后,我就祈祷不要在图书馆见到你,但我们还是在这里重逢了,也许真的像威廉警长说的那样,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否则,我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琼斯若有所思道:“虽然这件事有人为操作的因素,但我还是宁愿相信这是天意,这说明我们的合作远没有结束,我们将继续我们的友谊,我还可以继续向你请教,我们还可以愉快交流,将来,我们还要为共同的理想而奋斗!”,说着,他向汤姆伸出了右手。
汤姆笑着点点头,然后,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于是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随着这次握手,随着两个人心理上的障碍逐渐消除,两个人也逐渐找回来了从前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汤姆从咖啡机上取下一杯咖啡递给琼斯,“知道吗,琼斯,知道你和很多民权党员都当选了议员后,我真的为你和民权党感到高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民权党创造了一个政坛奇迹,但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会遭此劫难,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非常了解你,你绝对不是那种人!这件事显得很蹊跷!”
琼斯眉头紧锁道:“这件事我根本说不清楚,我只记得当时是和凯瑟琳在一起,但现在看那其实是一种幻觉……!”,说到这,他怔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教授,其实你的事我一直就觉得不正常,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吗,或者说,你当时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对于那天的事,我也说不清楚,你也知道,自从我妻子因病去世后,我对所有的女人都不感兴趣,即使凯瑟琳很漂亮,我对她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正常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但那天当凯瑟琳进入办公室后,我记得当时好像产生了一种幻觉,我看到的凯瑟琳是一个美到极致的仙女,然后我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并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当我恢复理智的时候,我已经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了。”,由于汤姆不愿意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他的神情显得很痛苦。
“难道我当时也产生了幻觉?!”,琼斯的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我当时把杰西卡当成了凯瑟琳可能不仅仅是酒精的作用,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许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个阴谋,也许,我们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也许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汤姆顺着琼斯的思路努力思考着,“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之间必定也有某些共同之处,不是吗?”
“我们的共同之处是显而易见的,我们都对美国现行的财富分配制度感到不满,我们都主张增加税收,都主张实行固定月薪制,我们都当过国会议员,都向议会提交过征税惠民议案,我们都被各个媒体诋毁抹黑!”,琼斯立刻就找出了两个人的若干个共同点。
听琼斯这么一说,汤姆突然增大了双眼,“难道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庞大的资本集团?”
“教授,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的主张动了他们的奶酪,而且在这股要求改革的浪潮中,我们是近些年来态度最积极,最坚决的人,所以他们不择手段地打压迫害我们就再正常不过了,这种案例在美国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的!”
“琼斯,如果这真是一场阴谋,那么他们控制的一定是我们的大脑,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个阴谋的具体实施者又是谁呢?”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思考,虽然经过分析论证,两个人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但他们并未找到真正的答案……。
两个人的讨论告一段落后,琼斯对汤姆说:“教授,我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汤姆立即摆了摆手,“琼斯,这应该是狱长给你的特殊待遇,我可没资格和你同住,所以你就不要向狱长提出这个要求了,要知道,在监狱这种地方,向狱方提出任何要求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琼斯笑着说:“教授,你不用担心,威廉警长已经和我说了,我可以找人和我同住,那么除了你,这个人还会是谁呢!?”
当威廉再次到图书馆巡视时,琼斯就向威廉提出了将汤姆调到他的房间的请求,威廉豪不犹豫地批准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两名耶鲁大学的师生又成了监狱的室友。一年后,如果不出现意外,汤姆就将获得假释回归社会,而入监后的第一年对于琼斯而言恰恰是最难熬的一段监狱时光,所以汤姆在这一年中又要扮演琼斯的监狱导师的角色了,他将帮助琼斯尽快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新世界。
第二天,琼斯就正式上岗了。琼斯和汤姆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负责为犯人发放书籍并回收和整理犯人看完的书籍。
想到图书馆看书的犯人会在头一天晚上在狱内电脑上寻找并预定自己想看的书,然后机器人会在第二天开馆前把所有犯人提前预定的书籍从书架上取下来并整齐地堆放在书籍收发站的几个大桌子上,犯人们进入图书馆后,琼斯和汤姆就用手中的扫描仪逐一扫描犯人囚服上的编号,每扫描一个编号,这名犯人预定的书籍就会在书堆中发出耀眼的红光,于是,琼斯和汤姆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书从书堆中找出并交给这名犯人。
这种技术的运用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即使书籍再多再杂乱,琼斯和汤姆也能很快完成书籍的发放工作。其实琼斯和汤姆的工作如果由机器人来做的话,效率会更高,但就像克拉克所说的那样,他尽量不用机器人从事监狱内的工作,他要尽可能把这些劳动机会留给犯人,他要让犯人通过劳动养成良好的劳动习惯并培养起勤劳的美德。
琼斯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全熟悉了整个工作流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由于每天看书的人只有两千多人,所以琼斯和汤姆基本在一个小时内就把书都发出去了,在剩下的时间里,除了整理犯人们归还的书籍,他们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看书了。
现今的时代,人们早习惯阅读电子书,或者听虚拟人为他们读电子书,人们已经不看纸质书籍了,所以,当琼斯再次拿起纸质书籍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随着阅读量的增加,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这是手指和纸张摩擦的时候所带来的物理层面上的实在感,是眼睛和书页上的温暖而柔和的文字相接触时所触发的精神层面的灵感。
相对而言,读(听)电子书就相当于在电子游戏里玩足球游戏,虽然也在踢球,但你却永远体会不到脚真正接触足球时的快感,这时,琼斯才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前人说读书是快乐的,因为他们所说的读书指的是读纸质书籍而不是电子书,这时,他才意识到只有当一个人读纸质书籍时才有时间思考,他才理解了为什么现在的人是如此浮躁,如此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