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奔波,喝了几口茶后,各自简单的洗漱一番,就等着赵武与左雨回来。
等赵武他们回来,众人简单的吃过午膳。在左雨的带路下,有的人回房歇息,有的人在厅堂里,跟着村长闲聊。
玉芙蓉分到了三楼最末尾的一间房,房间不大,有一半还堆放着杂物。她依靠在窗户上,眺望着远方的天际。
高山耸立,茂密的树木,没有再看到一点房屋。想起左雨说的,他们这个小村庄,就是沿着路前往炎苍群山的最后一个村落。
仓山与炎苍群山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联?玉芙蓉心中暗想,好像记得了一些事情。
她走到床边,取下水囊,服下了一颗药丸。随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
然,才想起关于仓山的那张地图,爹爹讲过那里有一个大墓,葬着一位天虞国的重臣。没过片刻,头痛得很,让她不由得不再去想那些事。
迷迷糊糊间,她合上了眼皮,睡了过去。等她睁开眼,看到窗外的天色已暗。
嗒!嗒!
走廊外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很快,那人就走到了门口。
门是半掩着的,玉芙蓉看到了来人是左雨,起身,就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左雨先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走路轻到似乎没有声音。很快,他面色朴实如初,咧嘴一笑,道:“玉姑娘,二叔煮好了莲子粥,下去一起吃。”
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道:“是用你们此前交代买的莲子。呵!我们这个地方,可没有这些个东西。”
玉芙蓉抿嘴忍着笑意,自己没有那么多心,没有想到这少年还真是细心,把事情讲个清清楚楚。
她走出了房门,跟在左雨的身后。在路过柳思思的房门前,往里看了一眼,房门紧闭。这间是比较宽敞的一间房,柳思思有意先选的。
他们到了二楼厅堂,桌子那里已经围坐了不少人。玉芙蓉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是个胖乎的少年,身边还蹲坐着一条黄犬。
“嘿嘿!二叔,我还要添一碗。”
“好好!六憨,拿稳。”
玉芙蓉看村长将碗递到六憨的手里,叮嘱着。见六憨的模样,咧嘴乐呵呵的笑,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碗底,还真有些憨傻。
不过,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她没有再看。便坐下来,安静地喝粥。饿了大半天,真是吃什么都香。
村长吩咐左雨去火房做菜,左雨手脚麻利,没有过多耽搁,喝了几口粥,就应声,走下了楼。
玉芙蓉不走镖的时候,在家里也会做些吃食。她也跟着左雨,下楼去。
进了火房,见左雨洗菜切菜,做得很是老练,玉芙蓉不禁对这位少年另眼相看。
左雨说他一个人就能做好,但玉芙蓉没有离开,就坐在灶的边上,添柴火。
在与左雨聊了几句后,玉芙蓉问出了心中的好奇,“村里有其他猎户,为何村长叫你带我们入山?深山老林里面的怪东西,你不怕?”
左雨没有停住手中的活,思索状,道:“二叔收了你们的钱,办事就要找个有本事的人。其他的猎户,他们年纪是比我大,可炎苍群山的深处,他们没有去过。
二叔怕他们去了迷路,这不,还想着再拿一笔你们的赏钱呢。我们这里穷,比不得外头的村子,能有一笔银收,大家伙都乐意,自然是不能将生意做黄了。”
听闻,玉芙蓉点了点头,是这个理。这位村长也是厚道人,穷乡僻壤出恶人,这地方的人倒是善良。
左雨侧着脸,面上的疑惑,问道:“玉姑娘,你说的深山老林里面的怪东西,是什么?”
“啊?!”此时,轮到了玉芙蓉惊讶。这个村子与徐金的村庄离得不算太远,怎么徐金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听闻,这里的人就没有听过?!
她暗想了片刻,这少年胆子虽大,不惧怕山中的野兽,可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山里人往往都是惧怕的。等下,吓坏了人,人家万一不愿当向导,那就不好了。
“飞僵。”玉芙蓉故作轻松,随口一说的样子。面上挤出一丝笑,忽而,又觉得不妥,继而,轻咳了一声。
左雨想了想,摇摇头,毫不迟疑道:“没听说过。”
这时,他想起了要紧的事,赶忙开口,“对了,玉姑娘,六憨对什么事都好奇,爱追问。当着他的面,你可别提这个什么飞僵,不然,他可是要嚷着你带他进山去瞧的。
还要,就是你们的东西要放好,若是他看到你们有什么稀奇有趣的玩意儿,总是苦恼着要,或是悄悄拿走了。”
别看六憨这大块头,他心智还是小娃儿,左雨可不想他给贵客添乱。
“好!我记住了。”玉芙蓉想自己随身带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等回到楼上,跟严萧萧他们几人说说。
众人晚膳后,在村中并无什么可做的事,大多人都回房了。玉芙蓉从左雨那儿得知六憨晚上也在这睡,便将左雨提过的事跟严萧萧他们说。
房间里,听到话的沈修有一瞬间的失神,伸手往桌上的一个包袱摸去。面色微变,看向卫璟安,“公子,赤红药丸不见了。”
“……”卫璟安眸光冰冷,回想,一刻前,六憨路过门前,会不会是他顺手拿走?
严萧萧见卫璟安神色微沉,顿时,知事情不好。赤红色的药丸,应该就是他们从北泉山闵山王陵墓的炼丹炉拿到的药丸。
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想拿炼丹炉里的所谓的仙丹,可那丹药一碰就碎,只留有丹药中心那颗坚硬的赤红色药丸。
“璟之,医师说药丸无毒,只是一种花草的种子。或许,不会有事。我们先找找。”严萧萧话音刚落,转头看向了马慕青,接着道:“快让左雨跟着一起找六憨,要快!”
“是。”马慕青见严萧萧他们面上的担忧与焦心,已经在架子上、包袱里翻找。他不敢耽搁,就楼下奔去。
还没有走到二楼,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狗的哀嚎。见二楼空无一人,赶紧下楼。
在房间的严萧萧几人没有找到装药丸的琉璃瓶,在听到了狗痛苦的哀嚎声,也往楼下赶去。
玉芙蓉见院子里,那条黄犬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原先的几声哀嚎,此时,喉咙里只剩下呜咽声,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几步外,左雨正环抱着、钳制住六憨,奈何六憨块头比他大,两人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两三个翻滚后,六憨一个挣脱,像条鱼一般滑溜了出去。他几步奔到了黄犬的身边,双手扶起了狗的脖子,摇晃,嘴里不断呼喊着。
玉芙蓉还没有看清左雨为何要困住六憨,眨眼间,就看到六憨发了疯似的抱着断气了的够,嘴里唤着狗名,脸上的尘土,泪水唰的流下。
“他的狗……怎么死了?”玉芙蓉不知发生何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左雨的身边,低声问道。
左雨沉着脸,摇摇头道:“我在院子里,听到狗子发疯似地窜下楼。定睛看去,就见狗子已站不稳,滚下了最后的几阶梯。
紧跟着,六憨也追来。我担忧狗子发疯咬人,所以才奋力抱住六憨。”
卫璟安、严萧萧两人走到了狗子的身边,沈修一把拉开了六憨,几人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脚。
严萧萧看到狗嘴边的哈喇子混着点点赤红色,伸手沾了沾,是坚硬的。确实是卫璟安琉璃瓶里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