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整个人泡在血池里头，浓重的血腥味道冲得他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那疯子从哪知道这么多折磨人的办法。
与今天一比，前几天那些折磨都是开胃菜。
对，阿苦现在对艳萍的称呼已经从方艳萍改成了疯子。
她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阿苦和小妖怪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和案板上的鱼没有什么区别。
阿苦两条胳膊先是被按在一个极寒的速冻柜里头，等自己胳膊冻到灰白，再用棍子一点一点敲掉自己的手指，然后趁着自己惨叫的时候，她又将一种药粉洒在自己身上。
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形容药粉腐蚀躯体的痛苦，只能抬头看向同样悲惨的小妖怪。
只见他被挂在刀尖上，那刀仿佛活了一样，不断地旋转，小妖怪就像一块破布一样，除了哇哇惨叫，再也做不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阿苦忽然想到那句残忍至极的话。
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
这是出自《资质通鉴》上的一句话，讲述的是某宋时代北魏在南言大地上烧掠的场景。
偏偏小花共情能力十分强，每每读到类似的记载，总是忍不住落泪。
所以阿苦对这些印象十分深刻。
“你还好吧？”
阿苦不过白问一句。
但凡不瞎，都能看到小妖怪现在的狼狈模样，绝对比死好不到哪去！
为着让其感受痛苦，艳萍特意在小妖怪身后贴了东西，为得就是让他感同身受。
这下，绝对感同深受，绝对深得可怕。
“这、这里头，绝、绝对有鬼！”
小妖怪零零碎碎的冒出一句，只不过落在阿苦耳朵里头，这话没有什么意义。
可不，做鬼做到艳萍这份上，还真是少见。
她要索情郎，就索情郎，干嘛非得这么折磨他们这些人，一刀两断岂不痛快！
最毒妇人心，果真不错！
见猪一样的队友没能悟到自己这话的意思，小妖怪急了。
他立刻换了个姿势，两手伸手，死死顶住两边壁石，终于，那槊慢慢缓下来了。
“我是说，艳萍吃了别的鬼，一共两个，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阿？
阿苦，愣住了，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女的不知道是谁，男的死在七十多年前，你现在经历的，就是他死之前的场景！”
“艳萍的凶戾之气，就是从这男人身上来的，人家死得惨，正好给了她机会......啊啊啊啊啊~”
小妖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手一松，再次飞快旋转起来！
行吧。
阿苦张了张嘴，直接忽略小妖怪的惨叫，琢磨起这话的意思来。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慧根，自己的脑子果然好用了许多，脑海里很快就有了一个颇为可靠的依据。
从时间上倒推，这个 男人应该死在和自己差不多的时代，那个时候，最有名的，还是小鬼子在北方三省弄出来的某某某部队。
而艳萍忽然离开，导致折磨被迫中断，据自己亲身经历来看，倒是和那个脱骨试验颇为相似。
要不然，小鬼子的东西华夏人用着这么合适呢，他们所获得的人体数据，都是在自己同胞身上得到的！
阿苦想了想，若是同胞，那么他应该最恨的是小鬼子，但也不知道，陈沪如果闯进来，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不能让他放下执念呢。
阿苦摇着头，默默向周围张望，看着石壁上隐隐似有一些字痕，歪歪扭扭的，看不太清楚。
“小妖怪，把你的灵眼借我用用。”
这是小妖怪为数不多的秘密之一。
和普通小鬼相比，他天生就有三只眼睛，一对就普通的眼睛，挂在脸上招摇。
而另外一只，就是人们常说的灵眼。
这眼与能通鬼神的阴阳之眼截然不同，能随着主人的心意，肆意窥探。
相当于一副望远近加放大镜，再加无死角的环视镜。
小妖怪也不吝啬，心念一动，一只灵眼就飘进了阿苦的眼珠里头。
肉眼的迷障被揭开，阿苦重新睁眼，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他仔细盯着那处痕迹看，终于看清楚上头的字。
那是一句遗言，上头那个言之就该是这个男人的字了。
那个时候，人们还保留着取字的习惯，只是到了后来，白话文兴起，这个习惯就渐渐消失了。
上头字迹潦草，简单地只有那么一句。
日寇行医杀同胞近百人，老少弱女皆未有幸，其死状极惨，挖心掏肝、敲骨吸髓，今言死于黎明之前，唯愿后人能将强盗贼寇清出国土地，以告先人之灵！
再往下探，有一小小石穴，里头被人以泥糊住，里头安静地躺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直觉告诉阿苦，这本笔记，就是破局的关键。
阿苦现在动弹不得，抬头看着同样动不了的小妖怪，阿苦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虽相距不远，但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是拿不到那东西。
阿苦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魂魄脱身体而出，以魂魄之力驱动身体，挖出那个本子。
但这个法子对人的损害极大，轻则折寿，重则当场身亡。
所以曾玄虽然教了，但他一直舍不得用。
等等。
阿苦忽然想自己不是普通人。
他的身体里头，不是还留着那条臭蛇的一缕精元吗？
当初那臭蛇引诱自己成为它修行的器皿，那倒不如，先用那缕精元顶一顶。
反正那臭蛇也不是什么好妖怪，要是能伤他一二，他就不能出来兴风作浪，自己也算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
再说，别人死总比自己死要强得多！
这事办得不亏心！
反正那蛇皮实，血条也厚，那缕精元应该挺顶用。
于是阿苦在催动法术的时候，特意将献祭的身份换成了那条臭蛇的。
甚至为了以显自己诚心，阿苦不下了重誓，哪怕
随着身体的恢复自如，阿苦兴奋的知道，自己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