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冯元见叶宇神色慌乱地恳求自己放过少爷,已知所料不错,遂道:“这三天你每次锤椿,陈府状元是不是都会头疼,你锤几次,他就头疼几次?”
“正是,正是。”叶宇连连点头。
冯元哈哈大笑:“这次你要给我的谢礼,可不仅这三锭银子,我要恭喜你了。”
“喜从何来,先生何出此言?”叶宇不解。
“你就没有想过,你在父亲坟前锤椿,与陈家何干?他们家孩子为何会头疼?实话告诉你,陈府状元郎不是别人,正是你叶宇的亲生儿子,这就是真相!你说,我是否该恭喜你?”算命先生老神在在地说。
“怎么可能?”叶宇目瞪口呆,“你说话要有证据,这话若传出去,会毁了翠玉的名声。”
冯元不慌不忙道:“状元头疼即为铁证。当年你误将父亲葬入我帮陈老太爷选的墓地,那不是普通的地方,是汇集天地之灵气的龙穴,福荫将惠及你的后代,拥有状元将相之才。
陈锦富知道墓地只能使用一次,结果无法更改。他于是设计借腹生子。
你爹刚下葬,陈锦富为何将你灌醉睡柴房?丫环生完孩子为何被赶走,母子不能团聚?这几处疑点汇聚,使我想到孩子的父亲如果是你,则这个谜迎刃而解。
我让你锤椿看陈府的反映,证实你爹墓穴灵气已与少爷有直接关系,你可去陈家要子。”
叶宇胆怯地连连摇头:“这仅是你的推断,岂能当真?我去要子,陈老爷肯定会说我是疯子。”
冯元急道:“你放着自已的亲生儿子不要,才是疯子。你只需当着少爷的面警告陈锦富,少爷的头疼是因你而起,如果不让你们相认,他还会继续头疼下去。”
叶宇心有点动摇:“我这么一说,他们就会相信?”
“祖坟关联着后代,你锤椿证明给他们看,到时他们势必理屈词穷。”冯元肯定地说。
叶宇想到天宝少爷的长相,的确很象年轻时的自己,不禁砰然心动。
宝贝儿子得怪病,陈锦富夫妇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与赶来的大姑姐商量对策。
叶宇回到陈府,毛遂自荐说能治少爷的病。陈锦富喜出望外,立马拖着叶宇来到天宝房间。
叶宇在陈府是看着天宝长大,如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陈锦富急道:“你有什么方法快说?”
叶宇语气颤抖地说:“少爷的病,是,是我锤出来的,因为我们是是是是……亲父子。”
王燕劈手扇了他一个耳光:“胡说八道,你是得了失心疯,竟然痴心妄想状元是你的儿子,来人,把他轰出去,不准他再踏进陈家一步。”
这个耳光将叶宇的胆量打出来,他索性一口气道出算命先生的推断,并爆出翠玉是天宝亲娘的真相。翠玉关心儿子的病情,为见他,向王燕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也未能如愿。
王天宝向母亲求证:“娘,叶宇所说是否属实?”
玉河镇人都知道翠玉是天宝的亲娘,王燕想瞒也瞒不了,但是她一口咬定陈锦富就是他亲爹。
叶宇顿足道:“好,你们不相信,我这就让天宝头疼六次,展示给你们看。”说完跑出陈府。
陈家三口人心惊胆战地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天宝忽然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不要敲了,停,停……”
陈锦富哆嗦地数着:“一下,两下。。。真的是六次,真的是六次啊……”
天宝疼得面无人色,虚弱地扯住陈锦富的衣服,连声追问:“叶宇和翠花当真是我亲爹娘吗?”
陈锦富擦着脑门上的虚汗:“这,这有什么关系,他们生你,可是这么多年,是我们养大了你啊……供你吃,供你穿……”
王燕顿时炸毛:“陈锦富,你不是说孩子是你跟翠玉生的吗?怎么变成叶宇是天宝他爹?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大姑姐见事已至此,只得实说:“当年是我和锦富将叶宇与翠玉关在同一间卧室,叶宇和翠玉的确是天宝的生身父母。我们作孽,将他们一家人活生生分开,夫妻不能团聚,骨肉无法团圆。现在亡羊补牢也不晚。”
得到姑妈的证实,天宝对陈锦富夫妇失望至极:“十八年来,你们不让我与自己的亲爹亲娘生活在一起,我亲娘磕破头你们都不让她来见我一面,你们太狠心了。”
天宝不顾王燕的阻拦,向大门走去,陈锦富张开双手挡在门前,声撕力竭:“不准你出去找他们,他们身份低贱,不配做你爹娘,会妨碍你仕途发展……”
这句话更刺痛了天宝的心,他将陈锦富推到一边,大踏步地走出陈府。
翠玉额头缠着绑带,守在陈府的大门前,听说儿子刚才再次犯病,她心疼得痛哭失声。
大门忽然打开,天宝走出来,见到头上有伤的翠玉,眼含热泪一步步向她走近。
他在赴京和返回途中,得到翠玉无微不至的关心。十个月相处时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划过:叶宇为保护他,被劫匪用刀刺伤。在他生病时,翠玉衣不解带地精心照顾他,考拭结束同游京城,在饭馆喝酒庆祝。。。那时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安心,原来一切是因血缘亲人的关系。
翠玉张了张嘴,泪水夺眶而出:“。。。少爷。。。”
“我不是少爷,我是您的儿子,”天宝疾走两步到她面前,双膝一跪,双手伏地向翠玉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娘!”
“儿啊,”翠玉悲喜交加连忙伸手拉起儿子:“你终于知道我是你的娘,十八年了,我每天想你时就在围墙外转啊转啊,听到你的声音,我这心才会安稳。天可怜见,我们母子终于相认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做梦,孩儿再也不会离开您了,以后我要好好孝敬您。”
“你的头疼现在怎么样?“翠玉关心地伸手轻抚儿子的头。
看到返回陈府的叶宇,天宝哭笑不得道:“我的头疼是被我爹用锤敲的。”
他伸手拉住叶宇的手:“我生身父亲叶宇,他为了让我认祖归宗,敲醒了我。”
这回轮到翠玉懵了: 叶宇什么时候变成天宝的爹?
大姑姐跨出大门,将翠玉拉到一边,满面羞愧地说:“翠玉,你还记得陈家迁坟那晚的事吗?”
翠玉眼神怨恨: 怎么会忘记?那晚她喝完大姑姐下过药的茶水,被迷晕后,陈锦富糟蹋她导致她怀孕。
大姑姐道:“那晚与你洞房的人其实是。。是叶宇。为了陈家有后,我和锦富一时鬼迷心窍,把你们配对生下天宝。自始至终,锦富没有碰过你,叶宇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请你看在十八年来,锦富与王燕善待天宝的份上,原谅他们吧。”
陈锦富与王燕躲在门后,不敢面对他们。两人机关算尽,十八年来,把天宝养大,培育成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翠玉凝视叶宇,感慨万千,半辈子过去了,现在才知道当初自己怀的孩子是叶大哥的。自己怀孕差点投河自尽,现在想来实在太荒唐了。
这真是:珠胎暗结却被移花接木 ,坟前锤椿道出骨肉乾坤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