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风,瑟瑟发寒,刺入骨髓。新安的营地火光通明,士兵们顶着寒冷和夜幕,仰望着高处的那尊战神。
“先和你们说件高兴的事情,秦,灭亡了。”
顿时,士兵们议论纷纷,而且一些眼尖的人也发现,他周围的这些人,都是降兵,而那些楚军都在高处,并且此处营地处在谷地。联系起来,后背发凉。如此,下面的议论不再关于秦国,不再关于他们的亲人,而是关于他们自己的生死,顿时,恐惧和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静一静。”项羽大喊。
也不知为何,项羽如此喊了,他们也如实做了,就如同机器得到了指令。
“我知你们当下所虑,也知你们当下所想。亲情,血浓于水,秦灭,担心咸阳的妻儿,人之常情......”
项羽在上面谈论着亲情,这让下面这些秦兵更加慌了,他们自认今天怕是都要埋骨于此了。天道好轮回,白起坑赵人,今轮到他人坑秦了。
上面的项羽还在说着。
“刘邦破咸阳,以为自己得之天下,本性暴露无遗,如今你们的妻儿可不安全啊。”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哗然,此刻的他们不再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心念远方的亲人,希望他们不会遭人横手。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担忧,就让我项羽来为你们做一个了解吧。”整段演讲来到了高潮。
此刻的楚军,明显有所异动,像是进入战备。底下的降兵无不泪流,他们的泪有恨,有思念,也有不甘。
“你们今日可随意离开,去寻你们的亲人,我项羽绝不阻拦。”
一下子,整个场面安静了,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听错了,包括楚军,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项羽?
只是停顿片刻,就有降兵耐不住思念,离开营帐,接着越来越多,最后就只剩下寥寥。
项羽会如此,还得回到越天辰的马车。
“那......你们是准备把他们全杀了?”楚玉开口问了这句话。
“我也不想,可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何?”越天辰不解。
“师傅也认为我项羽是嗜杀之人?我项羽顶天立地,行如此之事也是无奈之举。大丈夫言出必行,说了见项家军不投诚必坑的,就必须做出震慑,如此才能让我项家军少减员。况且我项羽只屠戮敌人,何时见我把刀指向自己人?即便是降兵。”
这么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但......
“但此时又是为何?”楚玉问道。
“哎,这种年岁,岂是人人都愿意当兵?那可都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上苍的啊,不就是为了点军饷来养活家人。作为降兵,那些军饷没了,本来带着他们打咸阳,他们还有些盼头,不至于死在战场而无法与家人相见。如今,咸阳城破,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能不急着回咸阳?如此一来,我军军心大乱,恐怕我楚家军也会受此影响。”
“所以,你才打算把他们全杀了?”
“确实也是无奈之举,当年白起不就是怕赵国降兵造反而坑杀,今我项羽也只能效仿来者,背负这声骂名了。”
是呀,一个统治者,所作所为都会被无限放大,好的,会有很多人为你歌颂,流传千古,坏的,就有无数人痛骂,同样遗臭万年。但何人知晓,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并非喜恶,而是作为统治者的担当。美名流传,谁人不想,但遗臭万年可是需要勇气的。
“其实,你还有的的选。”越天辰思索良久,开口说道。
“还请师傅指教。”
“你今日来找我,是对的。你既然都想着要坑杀他们了,那就当他们已死,不如把他们放了,让他们自行离去。如此,所有的困扰不久迎刃而解了。”
“好。”项羽激动大喊。
如此一来,项羽心中的负罪感也就没了,后世对项羽的骂名,起码会少了坑降这条,同时也解决了粮草不足的难题,还让友军看到项家军的胸襟,一举多得。
但是他项羽万万没想到的是,新安的降兵他没杀,很久以后刘邦帮他给杀了,用手中的笔,手中的权利帮他杀了,毕竟,书写历史的,可都是胜利者。
正是越天辰的决议,才有了新安此晚的情形。范增看着这样的项羽,很是庆幸,如此才有王者之风。
没了这二十万的降卒,项羽的行军明显就加快了不少,同时也因为秦的灭亡,阻力基本上也就没了,于是离咸阳越来越近。
......
咸阳内城一座华丽宫殿外,一人行色匆匆,也没敲门,就直接推开一座寝宫的大门。
“主公,大事不妙。”喊话的,是萧何。
而被称为主公的,自然就是刘邦,而此时的刘邦正躺在床上,从隆起的被褥来看,床上应该不止刘邦一个人,应该是有好几个人。
“何事慌慌张张的?”传来刘邦慵懒的声音,“我说萧何啊,现在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起码进门得敲个门吧。”
“主公,这身份都是你自己给的,现在有人要来拿走这个身份了。”
“谁?”问的时候,刘邦稍微清醒了一些。
“项羽啊。”
这个名字一被萧何说出口,就听到啪塌一声,刘邦摔下了床,接着就是女子的惊喊声,以及拉走被子,把裸露的身体蜷缩在被子中。
刘邦拉起衣服,边走边穿。
“快...快快...快跑,项羽肯定饶不了我。”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萧何一把拉住。
“主公,项羽还没到咸阳呢。”
“呼.....”刘邦重重松了口气,“可吓死我了。”
“主公高兴的太早了,虽然项羽还没到,但探子来报,应该也就一两日的形成了。”
“那改如何是好,咸阳城如今这般,项羽肯定要找我算账的啊,不行,快,快......萧何,快喊人,我们赶快逃走。”刘邦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主公,没用的,以如今的项羽,你怕是逃到哪里都没用的。”
“那怎么办?有了,这主公我不做了,你们爱谁做谁做,这样总可以了吧。”
萧何一拍脑门,话说这刘邦又来这一套了。
“主公,我这有一法,只是有些难度。”
“好你的萧何,还学会给我挖坑了,有办法你不早说。”
“主公,这办法有点难,恐怕......”
“你先说来听听。”
这时,张良也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