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雕弓天狼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书名:赤龙军神 作者:白少宇 本章字数:5643字 发布时间:2021-03-25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上回说到,一路艰辛、跋山涉水,护送凤冠的队伍到达章夜,梁吉提出要进城休整,霍青对此虽有异议,但见梁吉、李真都坚持如此,只好少数服从多数。来到城中,霍青陪罗兰逛街,这一通下来,霍青心中叫苦连天,可又不敢在罗兰面前暴露出来,生怕惹得这位女朋友生气。听到行人闲聊,二人来到刚开业都来福珠宝店,罗兰初露锋芒,引得店主注意,被邀请到后院厅堂之中,店主随后取过一样东西,置之桌上,请罗兰品评。

 



罗兰仔细一看,是块鸡蛋大小的宝石,约有十钱分量,颜色鲜艳浓绿、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浓艳的光芒,令人赏心悦目:

“店主,您和我开玩笑吧,这是一颗祖母绿宝石,极为名贵,阁下居然说是捡漏而来?”



店主也是一笑:“姑娘,小可不打诳语,此物确为捡漏而来。”

罗兰见他言之凿凿、语气坚定,倒不似撒谎:“您花了多少钱?”

店主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银子。”




罗兰皱皱眉头,心说:此祖母绿少说也得四千两银子,这不叫捡漏,应该叫白捡。

遂继续问道:“照此价钱,的确是捡漏了。不知,您是如何得来的呀?”

 


店主举起茶杯,抿口茶,润润喉咙:

“不瞒姑娘,此事甚为蹊跷。

几天前,小店刚开门营业,便来了一个书生,此人衣衫褴褛、落魄至极。

书生张嘴就要见店长,说是有要事相商。

店员们不敢怠慢,赶紧告知,我便与他相见。

书生见了我,就掏出这块祖母绿,说此为祖传之宝,如今家中遇到急事,急需用钱,故急于出手。

有道是‘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小可绝非仁人君子,见此祖母绿确为珍宝,此人又急于出手,有利可图,便起了贪心,使劲压价,收了下来。

那书生也没还价,取了银子,便匆匆离去。

此人一走,几天以来,我一直忧心忡忡。

他若讨价还价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可他一声不吭、就此而去,我倒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适才见姑娘见识不凡,故想请姑娘品鉴一下,这块祖母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霍青心地善良,此前见店长为人谦逊,已生好感,如今见其态度诚恳,更起同情之心,欲建言罗兰相助;

可转念一想,罗兰向来有主见,故沉默不语,眼观罗兰如何处理此事。

 



罗兰也为店长故事吸引,身怀绝技者,有时深藏不露,是因为时机未到,不愿随便卖弄;但一旦有机会,定要一展所长,绝不会恇(kuāng)怯不前、畏惧怯场。

(注:恇,指害怕、怯懦。)

 


罗兰本就有心大显身手,遂朝店长一拱手:“既是如此,小女子却之不恭了。”

说完,也不等店长回话,蹲下身去,双目贴近桌上宝石,仔细观瞧。

 



列位看官可能要问了:罗兰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拿起来看呢?

您这就不懂了。

鉴定物件,怎么看、怎么说,都有一套严谨的规则。

 


比如,别人让您鉴定古董,您看着这古董是假的,您不能张嘴就说:“哎,这是假的。”

那应该怎么说呢?您应该说:“这是新的。”

 


为什么呢?

比方说,人家让您看的是一只碗,如果您贸然说“这是假的”,人家就可以反驳您:“我买的这东西可不是古董,就是一只用来吃饭的碗,您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呀?”

您看,这不就被人呛话了?

 


所以,如果您说“这是新的”,若是古董,就是含蓄地告诉对方:这是假的;

若不是古董,一句新的,也不容易被对方抓话把儿。

 



罗兰之所以蹲着身子看,不用手直接拿,也是珠宝品鉴的规则所在。

为什么呢?

店长拿出,放于茶几之上,祖母绿只经店长之手,无论这祖母绿出什么问题,都是店长的问题。

 


若罗兰用手一拿,万一碎了呢、裂了呢、掉地上呢,责任可就都在罗兰了。

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敢担保对手会不会给你下套子?

 



罗兰观察良久,反复观看:“这是一颗猫眼祖母绿,极为名贵。”

店主眼中闪过喜色:“当真?”

罗兰点点头,口气不容置疑:“当真。”

 



店主沉吟一下:“小可相信姑娘,只是……可否麻烦姑娘细说一下,根据为何?”

 


按说,罗兰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店主此问,颇有冒犯之意,但罗兰见其言语恭敬,且自己与之非亲非故、初次相识,有所思疑倒也是人之常情:

“店主客气,既然如此,小女子便班门弄斧了。

鉴定宝石,一看色,二看明,三看纹。

色,指的就是颜色,越是强烈的艳绿色,质量越高;

明,就是指透明度,越是透明、毫无浑浊之感,质量最高。

纹,就是指有没有裂纹,祖母绿较脆,大多有裂纹,没有裂纹实属罕见,乃百里挑一。”

 



说起品鉴,罗兰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此块祖母绿,透明度极高,没有杂质,且毫无裂纹。单是这两点已实属难得。

但最关键的是颜色,此块祖母绿的弧面有一条亮的光带,可围绕周身移动,这叫游彩,也叫迁彩,为猫眼石所独有。

所以,小女子才敢断定:这是一颗名贵的猫眼祖母绿。”

 


店主听得频频点头,一挑大拇指:“姑娘深谙鉴宝之道,在下心悦诚服。”

 



霍青听罗兰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对猫眼祖母绿大感兴趣,抬手拿起,欲按照罗兰说的特征仔细观看;

他与罗兰之间仅隔一茶几,祖母绿正放于茶几之上,一把就拿了起来,罗兰猝不及防、未及阻止。

 


见霍青抬手就拿,罗兰心中大急,又不能大声喊叫,万一惊了他,失手摔碎,可就麻烦大了,只得声音放轻:“公子,放下吧,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嘴上口气温柔,心里却暗骂:笨蛋,快放下呀!

 


霍青见罗兰语气虽轻,但连使眼色、神情严峻,心中暗暗诧异: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见罗兰似乎不便明说,决定等方便之时,再问个明白,于是将宝石小心放回原处。

 



罗兰见霍青听话,心中稍稍放松:

“我这位朋友,也是爱宝之人,一见稀世珍宝便情不自禁,多有失礼,还望店主海涵。”

 


霍青听闻罗兰如是说,再联想她品鉴时未用手触碰,心里登时明白了,连忙行礼道歉:

“在下唐突,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店主哈哈大笑:“姑娘客气了,这位公子相貌不凡、气宇轩昂,能经公子贵手,乃是这祖母绿的福气,何来失礼啊?”

霍青得店主夸奖安慰,心中一宽,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罗兰暗暗松口气,有心想对店主说:可疑之利不可收,得之易也失之易。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萍水相逢、相交未深,正所谓“交浅言深,君子所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罗兰起身行礼:“店主心胸宽阔,小女子心悦诚服。只是如今天色将晚,不便再行叨扰,就此告辞吧。”

店主亦起身:“姑娘帮了这么大的忙,小可还没感谢姑娘呢,不如今晚我做东,备薄酒一杯,与二位交个朋友。”

 



霍青心说:这店主是个好人,若能与他交个朋友,倒真是好事,只是今晚郡守那里还有一场酒局呢。

 


他正斟酌言辞之时,只听得厅堂外脚步声响,一个店员急匆匆跑进来,满脸惊惶,声音颤抖:“不好了,店长,衙门口来人了!”

店长一皱眉头,走上前去,朝店员胸口轻拍一掌,呵斥:“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还不快出去。”

 


那店员刚想出去,却被罗兰叫住。

罗兰端起茶杯,款款而至,面如桃花,目似秋水,朝店员莞尔一笑:“这茶水好喝,可否再来一杯?”

店员见她此等美艳,魂不守舍、神思恍惚,忙不迭接过茶杯,转身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店长哭笑不得:“小可本有心与二位痛饮一番,却遇俗事来扰,真是可惜了。”

 



罗兰想到此祖母绿的来历,心说:官差上门,只怕与此事有关,还是早离此是非之地为好。

遂朝店主说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便再打搅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此前店主邀请喝酒之时,霍青就想推辞,如今罗兰明言告辞,正中下怀,遂不多言,朝店主行礼之后,欲行离开。

 



二人刚到厅堂门口,门外有人叫喊:“将此店团团围住,勿走失一人。”

厅门打开,走进一人,头戴四方帽,身着皂青袍,斜挎腰刀,有道是“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便是兵”(《女儿家》当代·李英儒)。

 


店主一见此人,连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

“呦呵,这不是刘捕头吗?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是不是又想起我那二十年的透瓶香了?”

 



那刘捕头身形短粗,脑袋大,脖子宽,上下一般粗细,犹如一颗大号猎枪子弹;

这主儿没搭理店主的套瓷:

“陈老板,别说没用的,你说,你前一阵子是不是收了块儿……什么砖头?”

正所谓“矬人出高声”,刘捕头一开嗓门,声音洪亮,响彻大厅,回音萦绕,嗡嗡不绝。

 



陈店主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砖头?您搞错了吧,我们这儿是珠宝店,不卖板儿砖。”

 


刘捕头急了,瞪起牛眼,皂白分明,嗓门更大了:

“不……不就是那啥吗!

那……那……绿舍儿(绿色)的……,挺值钱的,叫……叫啥来着?”

 



罗兰心说:敢情这捕头一着急,说话就结巴。

她见他急赤白脸、结结巴巴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玩,噗嗤一声乐出声来:“祖母绿。”

 


刘捕头猛一拍脑袋:“没错!叫……奶妈绿。”

 


“噗……”霍青直接喷了,心说:奶妈?还保姆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最初见这刘捕头满脸横肉、粗声大嗓,颇为反感,如今见他如此活宝,也忍不住笑出来。

 



与霍青、罗兰不同,陈店主是生意人,店在人家的地盘上,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笑,只能强压笑意,纠正:“捕头大人,是祖母绿。”

 


“奥,对!祖妈……祖母绿。”刘捕头几次三番弄错,有点懊恼,又被人笑话,有点恼羞成怒,一对大眼盯着霍青、罗兰,“他俩是干嘛的?”

 


“您问这二位啊。”陈店主说道,“这是小可的两位旧友,得知小可在此处开店,特来一聚。”

回头朝霍青、罗兰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咱们改天再聚吧。”

言语之间,朝二人使个眼色。

 



霍青心领神会,朝店主深深一揖,便欲和罗兰离开。

他心说:明明是刚刚认识、相知未深,却说成旧友相逢,借此给我们制造离开的机会,这店主真是个仁人君子。

想起此前店主有邀请喝酒之意,自己却要拒绝,不禁顿生愧疚之意,霍青暗下决心:

若有闲暇,定要再来拜访陈店主,好好交下他这个朋友。

 


二人刚想走,刘捕头却厉声喝道:“等等!”

他眼神在霍青、罗兰脸上扫过:“本捕头正在办案,不经本捕头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此言一出,霍青眉头一拧,心说:小小差役,好大的架子。

他本就对此人颇为反感,见其无礼,更是心头火起。

他重任在肩,此时不想为琐事所扰,且又是军职,罗兰是大使,均不受当地官府管辖,小小一个差役,岂能放在眼里。

 


霍青攥紧拳头,正欲发作,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他诧异看着罗兰,不知她意欲何为?

罗兰朝他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霍青不明其理,但见罗兰兴致勃勃,也不愿违她之意,心想:

她还挺爱看热闹的,那就陪着看看吧,反正晚走一会儿也没什么。

 


霍青反握罗兰玉手,十指紧扣,感受她肌肤细腻光滑,心中温馨旖旎、心旷神怡,觉得与她一起做任何事情均乐在其中、其乐融融。

 



陈店主朝二人抱歉地笑了笑,赶紧取过茶几上的祖母绿,毕恭毕敬送了过去:

“就是这块祖母绿,请捕头大人明鉴。”

 


刘捕头一把拿过,一边看一边叨叨:

“明鉴啥呀,我又不懂你们这些个玩意儿。

和你说啊,陈老板,前些日子出了个案子,一家珠宝行被撬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被偷了,其中最值钱的就是一颗……祖母绿。”

 


一边叨叨,一边朝陈店主的胸口捶了一拳:

“听说,你这儿收了一颗,就过来看看,和你明说吧,要不是人家丢的那颗,就得了;

万一要是,嘿嘿,陈老板,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店主吓得筛糠了,大颗汗珠顺脑门流下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心说:

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万一要真是丢的那块,我可就跳海里也洗不清啊。

 



霍青见店主如此害怕,暗生恻隐之心:

这店主是个好人,若真被抓走,我定要回去找梁总管帮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受此不白之冤。

 


心中决心已下,他忍不住握紧罗兰的手,罗兰感觉他情绪有变,回头看他,二人双眸相对,罗兰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也使劲握了握他的手,以示支持。

 



那刘捕头将祖母绿对着灯光瞅了几眼,冷哼一声,将祖母绿往陈店主面前一放:

“老陈,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给我拿块假的祖母绿,是什么意思?”

 


陈店主一听,先是一喜,此祖母绿既然是假的,自然不会是失窃的那一块,随即大吃一惊:

“捕头大人,咱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呀?”

 



“哼!”刘捕头面若寒霜,

“你欺负我不懂珠宝是吧?告诉你,爷以前可是干玻璃坊的,就你这破玩意儿,拿眼一扫,就知道是玻璃做的。

你拿块破玻璃忽悠我,什么意思?”

 


陈店主越听越糊涂:“捕头大人,不……不能吧,这……这祖母绿刚才明明就是真的呀。”

说着,一指霍青、罗兰:“刚才这姑娘鉴赏过,这公子也拿起来看过,这宝石的的确确是真的呀。”

 



罗兰没来得及回应,霍青先抢话了:“确实如此,这宝石不仅是真的,而且还是一块稀有的猫眼祖母绿。”

他对店主颇有好感,有心想帮其摆脱困境,故出言作证。

 



刘捕头点点头:

“这么说吧,刚才陈老板将宝石拿出来,给这位姑娘鉴赏,确定这祖母绿是真的,对吗?”

 


霍青刚想回答,感觉罗兰在他手背上使劲按了一下,他停顿之时,只听罗兰说道:

“小女子的确鉴赏过一块祖母绿,但是不是捕头大人手上这块,可就不敢肯定了。”

 


霍青听她之言,心中颇为迷惑,心说:不就这么一块祖母绿吗?难道还有两块不成?

 


刘捕头继续问霍青:“然后,你还拿起来看了看,对吗?”

 


霍青听他如此问,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感到罗兰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背,回头看去,见她微微摇头且连使眼色,似乎是示意他不要承认。

但霍青觉得,自己拿起来看了看,也是实情,不想否认,便点了点头。

 



刘捕头意味深长笑了笑:“也就是说,这祖母绿经过你手之后,就变成假的了,对吗?”

 


霍青一愣:“我……我……”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虽尚未想通其中玄机,但也明白落入了圈套,心中一阵懊悔:

我闲得没事儿,拿那破石头看什么呀?真是笨死了。

 



刘捕头见他呆住,且面露悔色:“既然你无话可说,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拿起枷锁,来到近前,一抬手,就要锁拿霍青。

 


霍青不明就里,脑子一时发蒙,然身手尚在,刘捕头刚一近身,身体自然做出反应,左手拿住对手手腕,右手抓其衣领,一把提起,举重若轻,抬手扔出。

 



刘捕头平日沉湎酒色、不勤习武,单靠一身官衣,欺负寻常百姓已然足够,何曾遇到此等硬茬儿;

眼前一黑,耳边风声作响,胖大身体被扔到墙上,弹回地面,摔得两眼金星乱冒、胸口发闷、喉咙发咸,差点吐出血来。

 


这厮浑身疼痛,爬不起来,情急之下,结巴又犯了:“你……你……你……”

结巴就这样,越着急,话越说不利索,连说三个你,总算急中生智,赶紧惜字如金:

“拒捕!来人!拿下!”

 



有道是:“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警世通言》明·冯梦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一章《世间只有人心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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