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苍苍的海水自天际来到天际终,风扰云动波涛暗涌海面却似明镜般平静,将天空翻动照映将暗流隐藏,一帆小船飘于其上,向下看不知深渊之涡向远眺难到海之终际,任由狂风暴雨捶打只是立于镜面上随着暗流前行。
有一人坐于船上,身披星斗背卧湍流,想他自离开陆地以来早已有了六个年岁了,在海上漂泊的岁月多想像夏天的蝉儿有着短暂别样精彩而实际却还是扭曲的幼虫还在地底深埋见不得一点天的颜色。至于出行的缘由他却常常对人说到,世间纷纷总是寻得目的,但时至今日恐怕是他自己也早已忘记。
今日多是微风,海面还是平静,只是海水天空突然变成了绿色,他坐在船上每日不是胡思就是乱想,好在也算是个爱好不至于被着看得到头的世界折磨成了疯子。他摆弄着船上剩下唯一的一块布料,那是他出发时带的衣物早已被风雨撕成了碎片,但好歹是从海水口中抢下的一片显得格外珍贵,他总爱拿着空气在上面写写画画,嘴上说着是每日的记录但实际记的东西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除了乱想,其他能干的不过是在船上拿着鱼竿掉掉小鱼,心中默念着可不敢钓着大的,不然又得像上次一样搞得个人仰马翻,至于宝物更是不敢想象那些书中的内容只有傻子才会上当。伴他的鱼竿还算个好东西,是在出发时找当地小财主借的,说是两年之类必定归还,而现在恐怕是连他这个人都忘哩。虽然如此,鱼竿却不认主当年能在小财主手上钓上大鱼,现在在他手上还能钓上小鱼,也多亏了这把鱼竿,时至今日他还没有被饿死。
今天天空突然变绿,不知晚上还能看见星空吗,他又开始想了。倒也不怪毕竟自出海来一直只用星空能与他之路,他当初跟着神棍学的那点绵薄知识倒是还有得一点用处,只是现在往天上看看,青绿色的天绿中透白的云,不知道是本来的样子还是海水染上的,反正是个浑绿绿的一片,好在还有个红色的太阳,不然连白天黑夜也分不清楚了。若是换作普通人来怕是早就吓死在了海上,换个心智好的也不过是多挨上一阵,而他却是习惯了,今天是个绿的,前天是红的,再往前又是个蓝的,五颜六色都来了一边丝毫影响不了他在海上飘着的路程。
“哎,这恍恍惚惚不得终日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么时候得是个头”。他写完抱着那块破布对着它说话,并非偶然间闲得解闷,若是六年来总是沉默迟早落得个不会说话的下场。只是苦了那块烂布,被人写完还得被说上几句,换上是个生命的东西怕是活不过几天。“风轻云淡真是个睡觉的好日子啊,哎,要不是肚子饿了睡不着,伴着微风,嗯,想想都美啊...奇怪,今天怎么还没有鱼上钩。”
很快,他也注意到了异常,换做以前那宝贝鱼竿早有鱼儿上钩,但今天却迟迟没有动静,甚至连动也不曾动得一下。他自船上起身前去查看鱼竿,确定了它和以前一样静静安在那里,又往海面望去,平静的海面仍向以前那样平静,暗下的波涛仍旧翻涌,只是其中少了鱼儿的影子。这片海域别说是鱼,连个游着的也没有,只是剩下孤零零翻着一层层的暗流好似在下面形成漩涡,诡异万分。
他此时才察觉到了不对,一股危险的气息涌上心头,纵使再乐观的心态也不由变得焦虑起来,急忙从船尾找出了船桨。这是一把有魔力的船桨,可以划开连暴风雨也无法打破的海面,顺着一桨便能将船划出好远。只是虽然有着船桨,但他自己却找不到方向,天上挂着的太阳并不准确,唯一能提供信息的星星还在睡觉,他不敢将船桨划下,若是赌错了方向只怕一去不回。
但乐观的人从不怕赌,毕竟当下在他看来向哪边走去都是在赌,于是他又去箱子里翻找骰子,找了半天才想起那颗幸运骰子被他输给了海鸥,又被海鸥输给了大海,掉在海里哗啦啦几圈不知道现在躺在哪个岛上,没有办法他只好相信自己,随意的向一个地方驶去。
他船桨划的很快,小船前进也是很快,不多一会的时间能看见天地间漫漫的绿色有了点蓝色的影子,太阳看起来也快落了,只要星星挂在天上,那么一切都会好的起来,他是这样想的,可总是事与愿违,那点蓝色的影子很快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可怕的黑色,从那边的天际涌来,将所有的绿色全部吞下,直到将他也吞到肚子里去。
现在他的身边一片黑色,伸手不见五指,他多希望能有个火把去看看自己的破布还在不在。突然一声巨响在四周炸开,听起来像是某个庞然大物的吼叫,他的反应很快记起这是来自一种海洋巨兽的声音,它们常常躲藏于海面之下,静等大群鱼儿上钩再一并吞下,这声吼叫便是它捕猎成功的炫耀,以前他总是在远处听到,今天就身处其中没想到听起来又有别番风味。
他倒也不再担心,听老一辈人的说法,这巨物是吃不下人和船的,及时被它吞到口中,不出多久,它就会将人吐出,甚至有人借此还到了从未有人去过的小岛,在上面获得了神仙的宝藏,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甚至有丝小小的激动,幻想着这巨物快快把自己吐到陆上去。正是想着,一条鱼儿挣扎蹦上了他的船,虽然他看不见,却感受到了脸被鱼尾抽过,鱼儿在船上蹦跶的声音,他凭着声音将鱼捡起,放在以前他便会直接吃上,只是现在他又觉得还是不要抢巨物的猎物,随后又将鱼扔了回去,原地躺下,等着看看它会把他吐到哪里。
他不得不感叹有时传说虽然邪乎,但又有几分可靠,他突然感到天地一阵剧烈的震动,随后刺眼的白光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他被巨物从口中吐出,回到了那平静的海面,这是他时隔多年看到正常白色的天空,虽然海面依旧平静还是没有陆地的影子,前方依旧看不到边际,好在那块破布还在,他又将它抓起,开始画着空气不知道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