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冯元算出陈锦富夫妇缺子女,属孤寡之命。
财迷心窍的他为多赚银两,帮首富陈员外逆天改命,精心挑选龙穴,借此给陈家带来状元子孙。
等他吃饱喝足回到家,发现包袱中的谢礼竟是一包石头,肺都要气炸了,一怒之下,冯元去玉龙山准备破坏墓地的风水。
他到达现场,见龙穴已被他人占用,顿时笑得直不起腰:陈锦富你个老狐狸刻薄成性,上天都看不过去,阻止我的计划。你断子绝孙罪有应得。
冯元料到陈家明日定会上门求他再想补救的方法,龙穴被霸,就算陈锦富给再多的酬金,冯元也无法扭转乾坤。当晚他收拾行李离开了玉河镇,
冯元现在听说陈家飞黄腾达,百思不解:“陈锦富夫妻吝啬贪婪,心思歹毒,应该不会有状元郎的福气。”
叶宇为东家辩护:“外面对陈老爷他们的传言不实,老爷和夫人内心仁慈善良,当年我将爹误葬在陈老爷精心挑选的墓地,他知道后非但没有迁怒于我,反而对我好言安慰,送我酒喝。
我在他家当了几十年长工,是亲眼看见丫环翠玉为陈老爷生了一个少爷,现在高中状元。”
冯元一惊:"孩子不是陈夫人所生,而是由丫环生的?这么多年,丫环只生一孩?"
叶宇道:"是,在少爷八个月时,陈员外和夫人误会了翠玉,让她离开陈府,十几年来,少爷是由老爷和夫人抚养长大。"
冯元闻听,抚须沉思片刻,双眼闪出异样的光采,问叶宇:“你爹埋在山上,你在陈府睡觉的地方,有没有过异常变动?请你如实相告,这对你非常重要。”
叶宇想了想,说,我爹下葬第二天,我喝了一碗陈老爷赏的米酒,就醉倒了,醒来后是睡在柴房内,以后一直都是睡在工人房。
冯元点头笑道:“果然如我所料。你后半生能否大富大贵,就要看你自己能否抓住这次机会。附耳过来,我现在教你一个方法,你不可对任何人说,照此做,三日后,你再来此地,将陈府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切记,切记。”
冯元年轻时,经常给为富不仁的达官贵人设风水局改命,受到上天惩罚,家财被抢劫一空,还被劫匪打瞎一只眼睛。
他从此痛改前非,帮穷人算命度过难关,积德行善。这次他要帮叶宇拿回属于他的幸福。
叶宇抱着好奇的心态回到家,准备了一根胳膊般粗的铁椿,和一个二十多斤重的大铁锤。
次日黎明,他上山到父亲坟前,将铁椿插在坟上,想起算命先生脸上那叵测的笑容:“不要问原因,每日清晨你用铁锤重重地敲击铁椿十次,你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变。”
叶宇抡圆了胳膊,举起大铁锤向椿上用力地钉了一去……铛!铛!铛!!!!。
“啊——”陈府王天宝的卧室忽然传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王燕与陈锦富闻声慌忙冲进他的房间,只见天宝身穿亵衣,双手抱着脑袋,在床上翻身打滚,连声叫疼。
“儿啊,这是怎么了?”王燕夫妇想安抚儿子,俩人根本按不住痛苦挣扎的天宝。
陈锦富吩咐仆人们快速出去找大夫,请郎中。
叶宇返回陈府,听到仆人们议论纷纷,说少爷方才头疼得厉害,症状来得快,去得快,郎中还未到,头疼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宇见少爷跟没事人一样健康如初,以为他发病只是偶然,也就未往心里去。次日一早他继续去父亲的坟上锤椿。
王天宝惨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真正吓坏陈府所有的人,一致认为少爷撞邪了。
只有叶宇心中隐隐不安:我两次在坟前抡锤,少爷两次出事。锤椿会与少爷的病有关吗?
陈锦富夫妇为了状元儿子的安危着想,立即请来附近道观的道士,到府中消魔祛鬼。
两名道士头戴道巾,下巴留着山羊胡,身穿法衣,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之态。
他们用罗盘在外院和内院各个房间测了又测,郑重其事道:“府内妖气很重,必须设坛作法驱魔。”
随行的两名道童,迅速地将内院东方插青色旗,南方插红令旗,西方插白色旗,北方插黑色令旗,内院中央插黄色旗,解释;“令旗可驱邪招魂,把东南西北中五方的天兵天将,阴兵阴将招到坛前听命。”
“这么神奇?”众长工都没有看过这等场面,纷纷站在门外伸着脑袋向内院张望。
两位道士在院中摆桌,桌上点上蜡烛。
一名道士掐指口念《驱邪煞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另一名道士口念《玄武驱邪咒》:“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二人手持法剑,剑挑写有符咒的黄裱纸点火燃烧施法。
随后,他们将状元郎王天宝请到坛前,两名道士齐用驱病决,为天宝驱病。
经过一番设坛作法之后,道士扬言邪魔歪道已被驱离,从此少爷再无头痛之虞。
陈锦富这回不敢吝啬,重金奉上,对两位道士千恩万谢。
既然道士已妙手除妖,天宝少爷头痛病不会再犯,叶宇第三天心安理得地照旧上坟锤椿。
他在山上锤得起劲,天宝在家痛得以头撞墙,只求速死早日解脱。
陈家乱了,玉河镇也乱了。
好不容易镇上出了一名状元郎,却被妖魔所缠,连道士都无能为力相助,眼看他凶多吉少。居民们忧心忡忡,谣言四起。
翠玉得知儿子身患怪病生不如死,心痛得顾不得被休时的承诺,火急火燎赶到陈家请求见少爷。
王燕将她堵在大门外,喝斥;我家天宝是要进翰林院,入阁为相的官老爷,你一个不守妇道被休的小妾,一个粗俗的烧火丫头,你凭哪点资格见他。
翠玉急得跪在门前拼命地磕头,夫人,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见一见他,我保证不会透露身份,只要孩子一切平安,我立即离开。
任她磕得头破血流,王燕不为所动,命几名仆人强行将她拉走。
叶宇听说少爷每次发病,都说象是被重物击打头部,击打次数有十次左右,竟与自己所锤次数相等,不由大惊失色’;少爷的病果然是因我锤椿而起!
他痛悔不已: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我轻信算命先生一席话,差点害死少爷?不能让他再受这种痛苦,这椿……再也不锤了。
叶宇拿出所有的积蓄,直奔庙宇。
他在路边找到那位算命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我不在乎以后有没有荣华富贵,那个铁椿我不锤了,这是给你算命的钱,你与陈老爷有过节,不能把气撒在少爷身上,借我的手对付少爷,他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