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承平迟疑之时,心有不甘的乔承泽又过来,拉着慕容骜,恳求他带自己见一见方谨心,表示有些话得当面说清。不管怎么说,就算以后不做夫妻,总还是亲戚,不说清楚了,难道以后都不见面了吗?
慕容骜被他纠缠不过,只好答应回去问问方谨心。她说见就见,她说不见就不见。就算是亲戚,那也是男女有别的,不能勉强,乔承泽这才罢休。
此时有小道士走过来说,法事已经结束,各位居士学子可以回去了。话音未落,便看见有女眷从里院陆续出来了。慕容骜两人等着二姨娘她们,众人汇合了才一起上了马车。
一进了马车,楚棠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啊呀,可憋死我了,刚才听到有人议论说,光天化日,神仙面前,怎么就苟且了呢。就听了这一句,就被人打断了。然后就憋在那里一个字也不敢说了,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哎,我说阿梓,我远远看见你就在人群里面,你可听到些什么?”
原来到了玄妙观以后,二姨娘去见老太太,方梓心不放心,就一直远远跟随着,没有跟着楚棠到处乱跑。不想出事的地方正好是客房这边,还是跟方老太太歇脚的客房相邻,所以她比楚棠多知道了一些事情。
“嘘,别嚷嚷,回去再说,小心隔墙有耳。”方梓心脸红红的,瞪了楚棠一眼。
玄妙观虽然在城郊,但是今日法事盛大,来的人不在少数。此时又一起出来,谁知道车厢里说话,会不会被同行的人听了只言片语去了呢。
二姨娘则拍着楚棠的手背,和气道:“楚小姐女孩儿家家的,有些事情不要问。一个问的不好,容易被人看轻了去。”
那楚棠自幼在楚家生活,虽说楚家主治家有方,内宅阴暗之事不多。但是楚家要做女眷们的脂粉首饰生意,就需要出入内宅,所以对其中的一些腌臜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因此楚棠马上猜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我就听到了一声大皇子,难不成这事儿还跟大皇子有关系?”问完,自己却摇头了,“不能够啊,我一直听说大皇子为人极是谦和有礼的,他能出什么事呢?”
二姨娘等人面面相觑,她们又不认识大皇子,如何知道?因此都没有接话。
连书淮的马车跟在后面,正和慕容诩说着什么,却见慕容骜揭了车帘进来。连书淮见他不去骑马,就知道他必定是有事跟自己商量了。于是默默挪了一下,空了个位置给他。
“乔兄跟我说了制作仿真枪子弹的事情.”慕容骜没避着慕容诩的意思,直接说道。
连书淮还没有回答,慕容诩先兴奋上了;“什么仿真枪子弹?是用上次烟花里面的火药做的子弹吗?”
“正是,他还说,在试验子弹的时候,被唐大人看到了。”
“怎么?这什么子弹不能被人看到吗?”慕容诩追问道,“为什么啊?是不是什么新锻造的武器,威力如何?唉,这个乔兄太没有义气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居然都不叫上我。伏之,你见过吗?说来听听看。”
慕容骜没有见过乔承平的试验,但是见过视频中的现场,那场面不是一般的惊心动魄。只是如今知道方谨心有平板、MP3的,只有连书淮夫妇和楚家的一些人。慕容骜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能不能说给慕容诩听,所以没有作声。
连书淮却没有理他,直接问慕容骜:“方才你说,让乔兄直接给皇上上折子,就是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皇上问起来,是打算让楚家认下这件事?”
“怎么会,楚家一向远着朝堂,就不要把他们拖进来了。”
“那你让乔兄怎么解释?”
“东西原就是我给他的,让他实话实说就好。”
连书淮变了脸色:“你这是要把谨姑娘拖下水?”
随着家里的方姑娘越来越多,连书淮又记不得她们的排行,于是接受了方谨心的建议,用她们名字中间的那个字称呼她们。譬如谨姑娘,梓姑娘,樱姑娘,倒是一目了然了。
“怎么可能?”慕容骜笑了一下,随即却严肃了起来,“我会告诉皇上,那个仿真枪是我在庄子上养伤的时候,在山里头捡到的。”
“伏之你这是要坑你爹么?”慕容诩惊呼。
慕容骜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和连书淮说道:“我们不是都奇怪熊庄头在简王府的地位吗?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摸个底。”
“你可是怀疑到了什么?”
慕容骜想了想,还是将那天在庄子上阴审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跟舅舅说起过,舅舅的意思,那合卺虽然出自大泽国,也不是大泽国人人都能拿到手的。所以……你不觉得熊氏父子太奇怪了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熊氏父子在大宁朝已经二十余年了。”连书淮的意思,这么长时间的卧底,可能性有多大?可是话说出口,他才惊觉,正是因为熊氏父子在大宁朝的时间够长,才能说明他们要是真有蹊跷的话,那绝对是够得上能得到合卺的资格。
“所以你故意将疑点往他们身上引,你就不怕牵连简王府?”
通过仿真枪,让皇帝对简王府生出疑心,然后借着皇帝要清查简王府的机会,趁机查一查这位熊庄头。办法确实不错,但是人选却不容易找。一个不小心,要么是事情败露,慕容骜彻底和简王府离心离德。要么是被简王府发现端倪,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给解决了。横竖两种后果对慕容骜来说,都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你要自己去查?”
慕容骜缓缓摇头:“我不能去,我去了,查不出真相还是小事,只怕是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了。而且,熊氏父子效忠的是王妃,并非王爷,这其中是不是跟庄家有关系,也不好说。。所以……”
“你想让我去?”
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呢,连书淮这么一问,慕容骜反而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道:“嫂夫人这里,我自会安排好的。”
春闱没有殿试,自然也就没有状元探花榜眼,也不存在打马游街琼林赐宴了。除了前十名的一甲进士,一般会安排去翰林院,其余二甲三甲都会被放外任。三甲的还要从吏做起。所以连书淮如果同意去延平郡的话,确实要现在开始安排了。
“让乔大人直接给皇上上折子,就是给我找个靠山是吧?”连书淮弄清楚了慕容骜的意思,心里却还是犹豫。延平郡那里他一无所知,甚至慕容骜知道的都不多。所以这一去,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好说。
而且他现在已非孤身一人,不仅有了竹儿和方谨心,还有舅舅一大家子。他辛苦科考,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答他们,而不是给他们带来灾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