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问道青城】6、淮南往事
书名:四大诡地 作者:唐门幼主 本章字数:3290字 发布时间:2021-03-26

在唐门刚刚开山立派的时代,武林中有一个以毒术闻名的门派叫做淮南派。这个淮南派是何时建立的已不可考,曾有传言说,淮南派的弟子乃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的后人。


淮南派弟子立派于衡山之中,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或许是因为他们常年在深山中采药炼丹,淮南派在江湖中一直被赋予了神话般的色彩。有人说他们有长生不老之术,有人说他们有起死回生之能,还有人说他们炼制的毒药能令人全身溃烂,化为脓水。


总之,传言太多了。不知是因为他们炼制的灵丹妙药令无数人眼红,还是因为常年避世,孤僻离群,淮南派渐渐成为了武林中许多人针对的目标。


当年,唐门的开山祖师曾与淮南派弟子颇有私交。于是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淮南派不得不求助唐门,在唐门的庇护下渡过了一小段平静的日子。但彼时的唐门刚刚建立不久,在强者林立的武林中有如初生婴儿一般,实在无力为淮南派提供长久的保护。于是,唐门之中形成两种声音,一方认为唐门应该放弃对淮南派的庇护,以保存自身为重。另一方认为,唐门应与淮南派共进退,携手拒敌。双方发生了分歧,最终,唐门的一小部分弟子带着剩余的淮南派弟子离开唐门,迁至江南地区,退隐江湖。这便是唐门的分支——苏州唐家的来历。


唐行知道:“其实唐门和淮南派的这段经历也是江湖上的人不接纳我们的原因之一,只是往事太过久远,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了。”


“那这个唐疏桐会不会就是……”


“唐门弟子外迁苏州的事发生在唐门出现第三代弟子的时候,这些人离开蜀中后,他们的后代就没法再记录在咱们的族谱上,因此我怀疑这个唐疏桐应该是苏州唐家的人。”


唐御风长叹一声,这么多的情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唐御风的头有些胀痛,开成四年,距今将近两百年了,这些前朝旧事本该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如今再度被翻出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淮南派现在还存在吗?”


唐行知摇了摇头:“早就消失了,但是苏州唐家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苏州唐家……是了,父亲曾让远清师叔去苏州唐家寻找解红芽散的方法,也不知远清师叔失踪后,父亲有没有亲自去过苏州,或许那本书就是从苏州唐家拿过来的。


“大哥是建议我走一趟苏州?”


唐行知把《修务药经》推到唐御风面前:“如果你想知道红芽散是从何而来,那么苏州唐家就势在必行。我甚至怀疑,那个火焰莲花的图案就与以前的淮南派有关。”


就在唐御风和唐行知在房间里密谈的时候,杨自涵刚好来圆真观找唐御风。之前他答应了唐御风和钟月瑶去找师父问有关于火焰莲花的事情,璞阳掌门听后想亲自看看那枚令牌,于是杨自涵就过来了。杨自涵到了唐御风房间的门口,却被守门的唐炎拦了下来。


“道长,对不住,我大哥和六哥正在屋里说话,您还是过一会儿再来吧。”


杨自涵挠了挠头,嘟囔道:“搞撒子鬼名堂,神戳戳地。”他在门外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但唐御风不知道在里面聊什么,竟然半天也不出来。杨自涵等得不耐烦了,便走回去对唐炎道:“罢了,我到别的地方等吧,对了,唐炎兄弟在不在?”


唐炎一听,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杨自涵直看,好像在看怪物一般:“我就是唐炎,你找我?”


“哎?不对,我找的是另一个唐炎。”


“哎?整个唐门就我一个叫唐炎的,哪还有另一个?”


杨自涵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怎么也没法把他和之前见过的清秀男子联系到一起去:“这怎么可能,之前和唐御风一起来的人明明就不是你啊?”


唐炎听了这话,未及细想便怒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炎是也,哪个龟儿子敢假扮老子!”


杨自涵嘿嘿冷笑:“你还真别不信,那个人就住唐御风隔壁房间,咱俩一起去找他?”说罢,两个人一起来到钟月瑶房间门口。恰在此时,钟月瑶拉开了房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愣在那里。


钟月瑶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伪装暴露了,她猜到一定是唐炎脑筋转不过来,说走了嘴,于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唐炎立时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两声:“哟,原来是幺妹儿啊,你看我这个木脑壳,还以为是哪个龟儿子……咳咳……”


最惊讶的还是杨自涵:“幺妹儿?你是女子?”杨自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说道:“唐御风,龟儿子,这么大的事情连我都要瞒着,看我不敲碎你的龟壳!”


“瞒着你什么了?”唐御风忽然出现在门口。


“瞒着我什么了?你把姑娘都带上门了,你说瞒着我什么了?”杨自涵一副心痛万分的样子,手舞足蹈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可怜我还傻呵呵地来找唐炎兄弟,谁知道兄弟却变成女子了……”


唐御风一看“真唐炎”就在一旁站着,“假唐炎”则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急忙解释道:“杨大道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的哪样?”


钟月瑶忍住笑,道:“杨道长,是我故意要扮男装的,这不能怪唐公子,实在是因为我有难言之隐。”


随后,钟月瑶便把他与唐御风认识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杨自涵听说她就是千机山庄无头尸案的凶手,又惊又奇。唐行知道:“我说六弟为何要放着好好的掌门不愿当,原来是为了和姑娘一起追查线索。”说罢,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两人:“原来如此。”


唐御风道:“钟姑娘不希望被峨眉弟子认出,还请大家千万不要说漏嘴,就当她是我唐门的一个弟子。”


“这当然没问题。”唐行知道。


“好说好说。”杨自涵诡秘地瞟了唐御风一眼,偷偷一笑,“对了,唐兄,我把火焰莲花的事跟师父说了,师父想亲眼看看,你和钟姑娘随我一同去上清宫吧。”


唐御风点了点头:“也好。”


随后,杨自涵便带着唐御风和钟月瑶往上清宫而去。路上,杨自涵甚少说话,唐御风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他对于昨晚的谈话还是不能释怀,于是说道:“虚观掌门的死没有人怪罪你,你自己就不要再怪罪你自己了。”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青城派……”杨自涵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一会儿你们见了我师父可千万别提起昨晚的事,师父现在还不知道我已把何琮的情况告诉了你们。若是师父知道我泄了秘,只怕对你们不利。”


“你放心,我知道此间厉害关系。”


三人在一片苍翠的山路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上清宫的大门便在层层叠叠的树荫后露了出来。进入上清宫后,璞阳便从大殿后面的阴影中现身了。


“晚辈见过璞阳掌门。”唐御风和钟月瑶向璞阳行了一礼。


“御风可是好久没来了。”璞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唐御风笑着道:“一别三年,青城派的问剑大会还是如此热闹。”


璞阳微微点头,进入正题:“自涵对贫道说,你最近得了一副怪异的图案,想查找其出处?”


“正是。”唐御风拿出那枚雕有火焰莲花图案的令牌,送到璞阳面前。璞阳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与此同时,唐御风也在不露痕迹地端详璞阳的面容。但璞阳的双目只是牢牢地锁定那枚令牌,没有惊讶的微变,没有疑惑与茫然,甚至连仔细思索的蹙眉之态都不见。此刻,璞阳的脸就仿佛一口无波的古井,被时间凝固了。


璞阳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一阵,还给唐御风:“贫道不曾见过。”


闻言,钟月瑶的脸上立刻现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璞阳道:“持有这枚令牌的人可曾说过什么?”


“他只说了一句话,‘血荐天地,浩荡乾坤’,然后就过世了。”


璞阳道:“这个图案贫道确实没有见过,不过观其形状,颇有几分诡异,倒像是邪派之物。”


“邪派?”唐御风想起那日在演武场,唐天徽带来的那些陌生的帮手,还有目的不明的沈悠一伙,这些人当真是邪派?即便是邪派,搅乱我唐门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璞阳道:“真是抱歉了,贫道也不知,没能帮的上忙。”


唐御风道:“前辈这是哪里话,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两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杨自涵带着唐御风和钟月瑶走出上清宫。钟月瑶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连璞阳掌门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到哪里去问!”


唐御风回想起刚才璞阳端详那枚令牌时的样子,总觉得其中有怪异之处。常人思考问题时,面部表情总会多多少少有些变化,可刚才璞阳的脸就像一具石雕,没有任何情绪,就仿佛……


“唐大公子,你又琢磨什么呢?”杨自涵见唐御风一直沉思,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我在想下一步该去何处调查,但是目前也没什么头绪。”唐御风说罢,抬起胳膊来,袖子轻轻地在钟月瑶的后背上扫了一下。


钟月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


唐御风道:“没事,看到你后背上粘了一片树叶。”


钟月瑶眼神微动,过了半晌,说道:“是么,那多谢你了。”


杨自涵看着两人,懵懂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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