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去了显阳殿,除了马嫣然对我热嘲热讽之外,别人都没为难我,面上都算正常。
从显阳殿回去,邢禄已等在了杏微阁。
带来了白玉瓷瓶、翡翠对簪、白狐大氅、锦缎两匹、琉璃盏一对等。
邢禄一走,杏微阁里的众人脸上的喜色便绷不住了。虽因着宫规没出任何动静,但任凭谁都能看出了,众人都充斥在喜悦当众。
我暗暗数了一下,共十六件,我约摸估了下价值,大抵赶上两年的月例。
我不禁有些疑惑,问向锦绣,“圣上每每宠幸新人,也赏这么些东西?”
“那自是不能,圣上大抵是尤其喜爱充华吧。”
是真喜爱还是假喜爱,我不知道,不过圣上昨晚应当是很卖力气的,直折腾到午夜我没了一丝力气才睡下。
他是单单对我这样,还是对每个侍妾都这样,我无从比较。是他这样,还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我更是无从比较。
“都收起来吧。”
说完我便进了西暖阁,早膳已经备好,我略微吃了几口,便回了寝殿补觉。
其实我很想洗洗身子,因为早间只擦了擦黏腻的很,可是我太困了,已经再没力气沐浴了。
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晌午,随意看看书打发下时间,就到了傍晚,圣上又来了。
先是用膳,然后是手谈,接下来用同昨夜一样,折腾到午夜才肯罢休。
一连五日,圣上都宿在了杏微阁,我被折磨得周身酸软,但杏微阁的一众人却像打了鸡血做事尽头十足,一个个开心得紧。
侍寝后的前几日参加晨请,众人看我的眼神还只有艳羡。可是第五日,我明显感觉杜丹萍和林婕妤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但在大殿上碍于皇后的颜面,二人并未为难与我。
晨请结束,出殿时我恰走在二人之间。
林婕妤微微转过头,笑看我道:“妹妹这几日真是辛苦了。”
杜承华也趁机调侃:“想不到马充华伺候人的功夫那么好。”
“你!”玉舒见不得我受辱,当即要还嘴,锦绣却拽了下她的衣袖。
我暂时将一口恶气咽下,面色不改地看向林婕妤和杜承华,道:“圣上这几日只不过是在杏微阁与我研棋。”
“呵呵,想不到云充华不但姿色过人,原来棋艺也让人望尘莫及,云府的千金,果然真是她人不能比。”杜丹萍拿腔作势说道。
“妹妹过酱了,我与圣上对弈,输多剩少,胜的那几局也不过是圣上手下留情而已。”
林婕妤虽未言语,但眼神中透着不信,她扯了扯嘴角,“云妹妹不过是怕姐们颜面上过不去,以手谈做说辞罢了。本宫侍奉圣上多年,圣上虽爱棋但远没到如此痴迷的地步。”
林婕妤暗暗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本宫第一次侍寝,圣上便连续留宿三夜。后来马良娣嫁入王府,深得圣上喜爱,但也不过只连续留宿了三夜而已。可见,圣上是真心喜欢云妹妹啊。”
杜丹萍冷冷吭了一声没再说话,向林婕妤福了一礼,又蜻蜓点水般地向我揖了揖就离开了。
按理说,礼数实在是不周,但如今她是身怀龙嗣的人,谁敢和她计较这些?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如此小事就要发难的人。
杜丹萍虽然走了,但林婕妤的话我却不得不接。
我急急解释道:“宫里人都知晓,姐姐在圣上心中是什么位置,圣上之所以宿在杏微阁,说白了不过是为了个云家一些颜面而已。”
林婕妤果然是个有心机的,见提点够了,忽地又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道:“妹妹不必如此拘谨,姐姐可不把妹妹当外人,圣上宠妹妹,姐姐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圣上已经为先皇守了三年的孝期,如今孝期已过,宫里热闹些才好呢,妹妹最好也似杜承华这般早上怀上龙嗣。”
“姐姐不怪我便好。”我做小伏低。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怪不怪的,你这几日也是累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林婕妤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很关心的模样。
我福利一礼,“那妹妹便先回去了,改日再去陪姐姐说话。”
福礼之后,我转身离去。
进了杏微阁前的蛹巷,玉舒愤愤说:“瞧把那杜承华得瑟的,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从前在太子府初次见到的时候,我见她与顾茗烟一起说笑,很投脾气的样子,就知晓她不是个好东西。还真被我说重了,她不过是个承华,也敢给充华甩脸色?”
玉舒的话刚说完就被锦绣浇了盆冷水,“她很快就会升为充华和咱们充华平起平坐了,或者她会升为婕妤比咱们充华高一个等级。”
“就因为她怀里龙嗣?”玉舒很是不服。
“没错。领兵打仗扩土开疆是武将立下的战功,而诞育龙嗣则是后宫女子的功绩。”我说道,我不是再泼玉舒冷水,只是让她知晓这个事实,她虽为人激灵,但未免有些耿直,尤其见不得我受委屈。
况且因着金贵的死,心中那股恨始终没消去,更是谁让她不悦她就想跟谁使劲。
“难道除了诞育龙嗣,就再无晋升之法了?”玉舒很是不信。
“也不尽然,时间久了,若临大节或许也会升与升,那就要看命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杏微阁。玉舒忙为我解下披风,锦绣将倒了些温水给我净手,之后草草用了早膳,我便打算睡下。
林婕妤所言不假,连续侍寝五日,我当真是累极了,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圣上夜里居然如此生龙活虎,和白日里的斯文模样完全两样。
玉舒给我铺好被褥,我刚要躺下,刘义却的通报音便在院内响起:“马贵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