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办案!”村上圭吾掏出证件,在“玛达姆”面前晃了晃,用俄语说道。村上圭吾见玛达姆一双昏花的老眼茫然的望着他,也就不再啰嗦,蹲下身去翻起了玛达姆兜子里和摆在地上的东西。也没什么违禁品,都是些常见的日本化妆品和发饰一类的东西,还有几件虽然陈旧,但是洗得很干净的日式服装。这不就是一个老毛子小商小贩嘛,没什么可怀疑的。
“你是打哪儿来的?”村上圭吾阴森森的眼珠子盯着玛达姆,不耐烦的用俄语问道。
“打哪儿来?你是问我打哪儿来?我打哪儿来?”老毛子的玛达姆看了一眼村上圭吾的证件,似乎是不识字,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但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她绝对惹不起。老毛子的玛达姆一边收拾着货摊,似乎是一边思忖着应该怎么回答面前这个自称“警察”的人。
老毛子的玛达姆穿的裙子已经不像是很庄重的西装,而像是在身上缠上一块不干净的布。不过,玛达姆脚上穿的可是真材实料的牛皮靴,就是好久没打油了,上面都是泥土。
老毛子的玛达姆背起包满商品的大包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玛达姆那意思,佝偻着腰,摇摇晃晃的是想走。鬼谷操六是个有丰富经验的职业特工,这个老毛子的玛达姆虽然看那样子西北风再大一点都能把她刮跑,但是十分可疑,鬼谷操六岂能放她走?
鬼谷操六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熏死人不偿命的老毛子的玛达姆。鬼谷操六捏着鼻子一挥手,他的另一个手下二陛室太铎从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大门里冲出来,抢过玛达姆肩上的大包袱。和村上圭吾一边一个,把不知道嘟囔些什么的老毛子的玛达姆架进了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大门里,扔到楼梯下面一个没人的仓房里,反锁了起来。
小鬼子眼目前儿和老毛子的关系十分微妙,轻易不愿意和老毛子惹出来外交上的纠纷来,这才把这个十分可疑的老毛子的玛达姆暂扣在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楼梯下面一个没人的仓房里。《守株待兔》行动结束之前,这个不识相的玛达姆就在仓房里冻着吧。等行动结束之后,鬼谷操六手下的特务们要是想起这个玛达姆的话,再放人就万事大吉了。谁让这个玛达姆不迟不早的这个时候跑到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大门口来卖东西?
这个老毛子的玛达姆绝对算是幸运的,顶多挨点饿,受一会冻。这要是换成了中国人,一粒花生米是吃定了。要是被塞进松花江的冰窟窿里去,怨只能怨自己命不好。稀里糊涂的不长眼睛,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挑了一个错误的地点,来卖错误的东西。
鬼谷操六在前,村上圭吾和二陛室太铎一左一右护着余震铎,紧张兮兮的走进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大门,看得高胜寒心里直发毛,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高胜寒和跟在余震铎后面的全勇哲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询问出了什么事。全勇哲瞬间就明白了高胜寒那双不大的三角眼中的疑惑,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这帮小鬼子在闹什么玄虚。
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大楼内的设施很奢华,鬼谷操六引导着余震铎一直来到电梯前,乘坐电梯一直到达四楼,来到他选择的房间。鬼谷操六下午曾经勘察过现场。当鬼谷操六走到窗户前,放眼望去,整个圣母帡幪教堂以及后院的老毛子墓地尽收眼底。就是老高丽雪浓汤小饭馆和横滨银行后院也没有逃出鬼谷操六的视野。真是一个绝好的制高点,只需要一杆狙击步枪,就完全可以控制整个圣母帡幪教堂以及后院的老毛子墓地。就是老高丽雪浓汤小饭馆和横滨银行后院,也在狙击步枪的控制之下。鬼谷操六本来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中国人,可是这次不由得由衷的佩服余震铎不愧是军统的“活二阎王”,眼睛如此毒辣。
可惜的是,这个房间由于面向圣母帡幪教堂后院的老毛子墓地,怎么看怎么不吉祥,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没人愿意在这间房间里办公,这间房间也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
鬼谷操六察看了这个房间之后,眉头紧皱,立刻逼着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社长大庭竜之介派人火速搬空这间房间的杂物。那大庭竜之介在哈尔滨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也是哈尔滨宪兵队队长岛本敬二大佐的座上宾。鬼谷操六一个小小的三等警正也敢跟他粗声大气、颐指气使的指手画脚,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大庭竜之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大庭竜之介本想拍桌子把鬼谷操六撵出他的办公室,可是他又忍住了。那鬼谷操六的官虽然不大,可是狗尿苔不济长金銮殿上了,人家是正宗的反谍机构的要员,而且“反”的还是国际间谍。这要是把鬼谷操六得罪了,这帮特务一个比一个坏,再给自己下点蛆,把自己打成国际间谍,那可真是冤出大天来了。再有身份也没用,谁都救不了自己。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大庭竜之介转念一想,还是忍了吧,民不与官斗!自己再有身份也是民,鬼谷操六的官再小也是官。大庭竜之介率领住友商事哈尔滨分社的职员嘁哩喀喳,不到一顿饭工夫就把这间房间的所有杂物都搬了出去,打扫干净之后,又搬进来大沙发、小沙发,桌子、椅子等一应之物。
鬼谷操六一见这么快就打扫干净了,大嘴一裂,连称“吆西”!又请大庭竜之介率领他这些浑身是土,满脑袋是汗的部下去别的房间休息。不过,想回家是不可以的,想和外界联系也是办不到的!至于晚饭嘛,自然是大庭竜之介出钱,由保安局防谍课的特工买回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