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萨摩信心满满地谋篇布局之时,一个女人的出现竟改变了他,或者说这个女人正在取代萨摩,站在北方大陆霸权的灯塔之上。
这个女人就是英飒。
“荀学士指的这个人是英飒女王吗?”敬贤问道。
“毫无疑问。”荀由微微一笑。
“我想女王英飒的名字,荀由学士应该早就知道吧!”
“是啊!我第一次听说英飒的名字,乃是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却令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时,荀由陪同泰德前往长野镇,与熊族首领伦西克会面,彼此交换配刃与赠礼,宣布熊族与北靖和解,进入到友好共处的新局面。
“陪同伦西克参加仪式的人不少,其中有一个熊族部落祭司,乃是敖鲁雅古部落的额尔齐。额尔齐站在我的身边,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嘴里一直嘟嘟囔囔,似乎对过于复杂的仪式有些不满。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额尔齐突然靠近了我说:北靖会因为一个女人衰落,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兴。”
“他还说什么了?”
“如果想要重振北靖六镇雄风,只能帮助来自雪域的异族女首领,因为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泰氏的血脉。我奇怪地看着额尔齐,不知道他是真喝多了,还是在假装试探我。恰在那时,会谈仪式进入了尾声,熊族人与北靖将士齐声高呼,而额尔齐祭司则喊出了两个字:英飒。”荀由回忆往事,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返回北靖之后,荀由忙着处理事务,几乎将熊族祭司说的话忘到脑后。偏偏有一日,北靖诸将一起饮酒,“野猪”雚英说得兴起,提及泰德曾有一个女儿,很小的时候消失不见,可能是被人带到了雪域。由于那个孩子丢失之时太小,泰德没有给她取名字,只有一个最深的印记:脖子右下方有一块雪花般的胎印。
从那个时候起,荀由就派人暗中打探,想要找到英飒的下落。与此同时,荀由还请田垦派出手下,尝试联络那位额尔齐祭司。令荀由没想到的是,额尔齐回到大柏岭部落定居点之后,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死了。
莫非英飒是被熊族人带走的?双方已经罢兵休战,留着英飒还有什么意义呢?或者说,英飒是被某种神的力量所加持?这些猜测让荀由更加疑惑,也让他密切留意大小柏岭的动向。当然,为了不让泰德增加压力,荀由一直暗中行事,从来没有当面提及。
到了元世纪末期,大小柏岭仍没有出现什么事,更没有关于英飒的只言片语。由于北靖政务与军务越来越繁重,荀由渐渐失去探寻英飒的兴趣。
时隔多年,荀由万万没有想到,鹰族离开小柏岭雪域,挺进到新出现的崛兴半岛,其首领正是叫做英飒的女王。在崛兴半岛见到英飒的第一面,荀由就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女人将改变北方格局,甚至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英飒果然没有令荀由看错,除了与弟弟泰安取得联系,帮助其平定篷冲本岛,还与萨摩熊靖建立联系。英飒她不是那种绝色美人,却有一种英姿勃勃之气,更有一股强悍的王者之风,将萨摩迷得神魂颠倒。
英飒看出萨摩的心思,更加施展女人独有的手段,展现出更强大的女性魅力,完全将萨摩熊靖俘虏。为了得到英飒的芳心,萨摩主动提出两族融合,将大小柏岭、北靖六镇、望海半岛与崛兴半岛融合一起,缔造一个北方强国,由英飒与自己联手统治。
如果英飒一直生活在北靖六镇,泰德将抚司之位传给她,荀由或许不会有反对意见,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可是,一个所有生活习惯与鹰族人一致的女人,假如成为亚夏北方的王者,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没有人可以预言。
更让荀由有强烈危机感的是,英飒似乎比萨摩的野心更大,心中好像背负了某种特殊的使命,使荀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与此同时,英飒的老祭司往来望海与崛兴半岛,同不少熊族将领会面,赠送了不少金沙与礼物,希望他们支持两大族群合并。
英飒想要得到的不只是北方。荀由坚信自己的判断,但是他却没有提醒萨摩,只是默默地藏于心中,观察着局势的进展。
随着崛兴半岛迁徙人口越来越多,英飒展现出不俗的治理能力,选拔亚夏中土能者参与治理,在熊川、破釜山、长津川与春山等地打造城池,极力推广亚夏农耕生产模式。令荀由感到惊讶的是,除了敬贤追随英飒,栗国名士雷鸿亦投奔英飒,成为鹰族的一位重要谋臣。雷鸿是栗国埋骨河畔安骨镇人,祖上曾是栗族的名门望族,自己则在白峰、黑峰求索多年,还是勤岭学城的学士。
正是由于听从敬贤与雷鸿等人的建议,英飒决定与熊族合并,共同主宰大陆北方广阔疆域。对于英飒的出现,伦西克自然极其警惕,加之其早与萨摩生隙,故而提议返回大柏岭,收服支持萨满的天祚山契尼部落。
天祚山发端于扈伦河南岸,南坡抵近大獐岭,乃是大柏岭雪域不算出名的大山。契尼部落在天祚山与香獐湖间活动,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部落,完全不在伦西克的视野之中。大多数熊族部落追随萨摩南下,契尼部落则留在了香獐湖,继而控制了一些小部落,慢慢地壮大起来。恰在那时,萨满来到了绵延数千里的暴雪山,扶持契尼部落的强人希迪。得到萨满的支持,希迪野心勃勃,集结了数千部下,竟然有了称霸大柏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