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风很平,夜很静,我在房间里等谢冬霖,等得太久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意识飘渺,好像回到原始时代。
在那个原始时代里,同样意识模糊,懵懵懂懂的我似乎刚刚睡醒,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片漆黑,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时,我惊悚地坐起来,仔细观察这一切,这里很黑,没有灯,只有门口处透进来一抹光,而门口处正好进来一人,这人身影被拉得老长,他手里捧着一块用芭蕉叶包着的什么东西,慢慢地走进来。
他开口说:“菲儿,你醒了?”
吓?我心惊,他是谁?他知道我的叫什么名吗?
他逐渐走近,我慢慢看清楚他的脸了,而他......他竟是谢冬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我一眼便认出来了,但眼前的他并不像平时西装革履,穿着整齐,风度翩翩,非常绅士的他,眼前的他皮肤黝黑,头发也留长,漆黑长发,用不明绳子绑着,满脸虬髯,上身赤裸,下体用兽皮包裹着。
“菲儿,来吃这羊肉,刚刚烤熟的。”他满心欢喜地走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一切好像回到原始社会了?我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仔细一想,又觉得回到原始的这一刻,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没有勾心斗角的商场,没有居心叵测的人际关系。只有简简单单的生存与生活而已。突然间,我竟对这种简单的活法充满了期待。于是,对着已经坐到我身旁的他,笑了笑。
接着他把手里用芭蕉叶包裹着的羊肉放到床边,他用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肚子,此时此刻,我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肚子已经有皮球大小了,似乎再过几个月就马上要生产了。
“他很调皮吧,把你吵得睡不好吧?”他一边摸着我的肚子,一边温和地说。
我不语,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感觉我是真的还没体会到,怀孕了的女人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睡眠不好吗?估计没有亲身体验,这种幸福又痛苦的感觉是无法理解的。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兽皮竟是双层的,铺在床上的兽皮也很多,很暖和。
“前段时间,你感冒了,怕冷,所以我又给你多放了几张兽皮。”他解释,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
“来,把这羊肉吃了,别饿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芭蕉叶,里面的羊肉,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但我不吃,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像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孩子。
“该不是,前两天发烧感冒,烧坏脑了吧。”眼前的谢冬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接着说:“没什么变化,没发烧了,但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其实我也不明白。
“先吃点东西吧。”谢冬霖开始用手扒开羊肉,一丝一丝,很有耐心地喂我吃,而我也不再拒绝,一点一点地吃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原始时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除非是早上太阳出来,或者晚上太阳下山,才能真切体会时间的交替。而他喂我吃羊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吃完了。
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帮我把披散下来的头发用和他头上的不明绳子绑起来,绑完后,他捧着我的脸,靠近,笑了笑,先是亲了一口,然后说:“这样看起来,精神多了,干脆利落,很漂亮。”
然后,他又千小心,万小心地扶着我到外面去散步,出到外面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待的地方竟是一个山洞。但仔细想来,原始时代的人住在山洞里,最正常不过了,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
接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飞燕,飞燕,你慢点跑,慢点跑......”
眼前一个皮肤皙白,明眸酷齿,裹着兽皮,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飞奔过来,后面的那道追赶而来的身影逐渐靠近,我仔细一看,心里惊讶,没想到,她竟是夏琪,难怪声音那么熟悉。
夏琪同样穿着兽皮,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我的面前,指着走远的小女孩,摆了摆手骂骂咧咧地对我说:“阿姐,她真的是太调皮了,我搞不定她......呼呼......”
原来在这时代,我还能做她的阿姐。我笑了笑望着她,多想拥抱她一下,可是,怀孕的我被谢冬霖紧紧拉着手,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似的。
“我去找她了......”眼前的夏琪说,然后又大大咧咧地追赶那个小女孩。看着穿着兽皮的夏琪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望着谢冬霖问:“康斌呢?”
“他应该去打猎了吧。”谢冬霖回答,这么看来,夏琪在这个时代已得偿所愿地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小女孩?她叫飞燕。我心又安定了一些。
“咱们去那边的草原走走吧,那边空气很好,对孩子发育很好。”谢冬霖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肚皮,期待的眼神洋溢着无数的幸福感。
我随着他慢慢地走到他口中所说的草原上,一片绿色映入眼帘,青翠欲滴,空气清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多么美好的地方啊,我拉着谢冬霖干脆躺下来了,柔软的小草就像一张软绵绵的床垫,风轻轻地吹在脸上,很舒服很开心很惬意。
于是,我眯上眼睛了,用心去体会这方世界。
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虎啸声,同时还时不时地伴随着一阵阵的鸟鸣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心惊,也感觉不到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四周围火辣辣的感觉,我睁开眼睛,惊恐万分,谢冬霖不见了,草原也不见了,没有风,四周围都是火,我身在火中间,怎么回事啊?
“阿霖,阿霖,你在哪......”我拼命地叫着,喊着,想冲出火围,但这火越烧越旺。
怎么会突然起火了呢?我向四周望去,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全身火红的鸟正施施然地喷着火,火从她的嘴里喷出来,而她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到处飞舞着玩着火,玩得不亦乐乎。而又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只白虎,原来刚刚听到的虎啸声竟是从它身上发出的,白虎双眼漆黑,炯炯有神,一直盯着我,我看得心惊胆战。
白虎慢慢地靠近我,“嗷!”白虎大吼一声,一个跳跃间,竟是跳进了我的肚子里,接着那只火鸟见状,也不再玩火,“嗖”的一下飞了过来,竟也是飞进了我的肚子里。
当我再看向四周的时候,火没有了,但草原也没有了,甚至是谢冬霖也不见了。
“阿霖......阿霖......”我慌张地叫着。
突然,我眼前一黑,好像又进入了一种迷糊又懵懂的意识,当再次睁开眼睛,望向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原始时代已经不在了,我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肚子也没那么大,一切如同平常,没任何变化。
我仔细地回想这一切,想起昨晚在房间里等谢冬霖,想告诉他怀孕的事情,但等得太久了,太晚了,后来我睡着了。而那个原始时代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以前听说,怀孕的人常常会做梦,我只是听而不懂,而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怀孕了,做的一个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