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慕容骜说,两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一男一女,还能出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只是大皇子一向低调沉稳,也不曾听说他有好色的毛病。倒是这位席小姐,仗着身份不凡,在京城中的名声不算太好。
先是跟侍卫有染的小道消息传出,后来又有流言传出,说她去寺庙上香,跟借宿在那里的书生,上演了一出《张生月下会莺莺》的戏码;再后来就是捧戏班子的角儿,一捧还是好几个。但凡京城中有点名气的戏班子,都接待过这位出手大方的大小姐。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因为家世显赫,依旧求婚者络绎。前有淮王府的世子,后有庄敬周的儿子。至于胡少卿家的长子,滕将军的幼子之类,更是数不胜数,几乎就是全京城适龄的男子,都有着她挑了。幸好大宁朝唯一的公主年方七岁,不然皇后只怕是要弄死她了。
只是从来也没听说过大皇子对她有企图啊,而且大皇子妃是裴家的女儿,大皇子对席泽菁下手,别说席东煦饶不了他,就是裴家人也会插手的吧?就算想要挑拨这两家的关系,也不是这么干的啊。把自己夹在文臣武将之首的两个人中间,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大皇子慕容谏的这番骚操作,别说慕容骜看不懂,就连连书淮也是一脸的懵。虽然这位席小姐在清白方面一向遭人诟病,但那都是传言,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这一次,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都猜不透,大皇子和裴席两家,要如何收场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大皇子也是被人算计的。算计他的原因就很简单了,大皇子身份虽然尴尬,但是从明面上来说,他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所以只要是对太子之位有想法的人,都想要扳倒这块横亘在帝位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了。
因此三人都觉得,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究竟是谁的手脚,却不好断定。另外就是,皇帝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呢?要知道大皇子妃是裴氏,那可不是能轻易休弃的。而让席家女儿当小妾,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
这事情闹的,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天,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于是决定先回去算了。反正高香已经敬上了,如今这道观乱糟糟的,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想就在三人朝观门走去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伏之,我可算找到你了。”
慕容骜诧异回头一看,竟然是乔承泽。他还没有回过身来,乔承泽已经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伏之,你最近去哪里了?我去过王府好几次,门房都说你不在。是不是十一姑娘那里有什么事情,你在故意避着我?”
这句话一出口,连书淮两人马上知道了他的身份。慕容诩倒还好,连书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颇不耐烦地说道:“三公子既然遇到了故交,那在下就不打扰,先走一步了。”说着,转身就走。慌得慕容诩都来不及说什么,朝乔承泽点点头,也追了上去。
慕容骜颇为无奈道:“哪有,我这不是受了伤,在家中养了好一阵子,骨头都躺酥了。所以伤好了就去城外的榆庄营待了一段时间,总得把身子练回来不是?”
“伏之,那十一姑娘还在你那里吗?我哥写信回来说,十一姑娘自己赎了身脱了籍,不在府上住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慕容骜看着他:“我也正要问你呢,原来说的好好的,等进京来,就将方姑娘接走。怎么过了两个月,就让令兄带了一句有缘无份的话,就没有动静了呢?”
“那十一姑娘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那是你高看你自己了,方姑娘早就忘了你这个人了。慕容骜腹诽着,平静地说道:“方姑娘说了跟你不熟,怎么会伤心呢?”
“她真是这样说的?”乔承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熟好,不熟好,若是情深意重之人,在那样的情景下放弃了她,她要如何自处啊?”
敢情,他还以为方谨心说不熟,是为了自我排解?慕容骜有些无语,将他拉到了一个无人的偏房,一起坐下,他才缓缓说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洞房夜发现新娘是方楠心后,乔承泽就一个人跑去书房住了,坚决不承认这桩婚事。可那时方家已经被抄,女眷尽数被押解进京。如果将方楠心送回去,她也无家可归了。乔家夫人心软,想着就算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也没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留她几天也无妨。
让众人放心的是,面对乔承泽的拒绝,方楠心不哭也不闹。问到婚约变更一事,她也只是说,自己姨娘死得早,害怕家里被抄后,无人庇护,这才想着要嫁人的。可那时家中唯一的婚约就是方槿心和乔家的,她也是没有办法才从方太太那里求来了这段姻缘。
至于方槿心,她的姨娘罗氏,本来就是个精明能干,又极是护着女儿的人,应该不会太过委屈了她。甚至方槿心上吊企图自尽的消息传来,她也想着投水自杀,只是被家中仆人发现救下了。这么一来,乔家对她的怨气自然也就少了许多了,毕竟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加上成亲后,她也跟寻常新嫁娘一样,家中该收拾的收拾,长辈该孝顺的孝顺。甚至连乔承泽借口备考,一直住在书房里,也是毫无怨言,倒让乔家人对她有了几分愧疚。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她偶尔也会准备一些糕点小菜,送去给乔承泽。知道乔承泽不待见自己,还都让丫鬟送进去,自己绝不出现在乔承泽面前。乔承泽如果不吃,她就赏给丫鬟仆妇,如果吃了,会很高兴地打赏送东西的丫鬟。
这么一来,府中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是变了不少。乔太太还几番劝说儿子,都已经八抬大轿娶进门了,就这样冷落着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好生备考,等中了进士,再将十一姑娘纳进府中就是了。她们俩原本就是姐妹,而且方楠心本来就是方槿心的姐姐,这谁大谁小也没什么好争的不是?
被家人数番劝说,方楠心又丝毫不作妖,乔承泽的心里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想就在一个月后,他在书房里喝了一碗红豆薏米粥,就觉得头昏脑胀的。在书房的锦榻上躺下不久,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睡了一个人。
那人说自己就是方槿心,一直喃喃地在问他,为什么没有娶自己。说她现在要被买去青楼,想着清白的身子就要给素不相识的男人了,如何甘心?还问乔承泽要不要自己。
乔承泽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新婚不圆房,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撩拨。直接就将人压在身下,开始颠鸾倒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