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我没事很失望啊？黎清越，你还能再虚伪些吗？”
莫言昔走到他面前，双手抱胸。
“安若素今天为什么没来、为什么她那么讨厌你，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你这人倒也是，一直说你和安若素关系很好，看上去似乎是在为她辩白，但是你这幅样子却总是让别人觉得是她威胁了你。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那就把一切说出来啊？”
“我……”
“我昨天还在好奇为什么安若素让我什么也不说呢。原来她是知道你们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自私恶心，就算把真相说出来也没有用。
“倒不如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免得你再每天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去欺骗别人。
“一直说对不起他们，可是却连她昨天为什么想揍你的原因都不敢说出来，眼睁睁看着她被打。
“觉得自己有罪，可是这么多年甚至不愿意花点心思去看看她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但凡你稍微上点心都能知道她过得并不好，甚至几乎被你毁了整个人生！
“原来你的歉意是在不损害自己形象的前提下啊。
“可你当年霸凌他们时，怎么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呢？”
昨天安若素身上的伤疤，即便是他也不忍直视。连带着对她原本残留的迁怒也尽变成了怜悯与不平。
黎清越脸色惨白，一副被戳中了心思的样子。
“霸凌？”曲舞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清越。确实，黎清越看上去只像是个温和矜贵的公子哥，谁能知道他曾毁过一个，不，或许更多人的人生呢？
“言昔言昔，怎么回事啊？”骆木梓有些弄不清状况，“黎清越以前欺负过小素姐姐？”
莫言昔冷笑:“可不只是欺负这么简单。如果不是那时他才六年级还有个自私有钱的爹，安若素有个爱钱如命的妈，他就等着进去吧。所以大家都小心点，不然哪天惹了黎大少爷也被弄死了都没处申冤。”
“也？”林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看向黎清越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
“可是我还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钱也赔了，歉也道了！难道要我去死吗？！”黎清越终于不再一副伪善的样子，嘶吼着。
莫言昔用力推了他一把:“那你就去死啊！去一命抵一命啊！这种道理都不懂？
“黎清越，你是不是把你自己都骗过去了？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是一个多善良多无辜受了多大委屈的人啊！
“昨天她身上的伤你也看到了吧？她受苦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过得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她一天的苦抵得上你十辈子吃过的苦，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那你们呢？难道她那么痛苦没有你的问题吗？她是私生女的事是你抖出来的，要是你不说她一开始会被霸凌吗？”黎清越几乎要失去理智，“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呢？也不是故意的？”
“怎么？说不过我就想拉我下水了？她自己都说过她的苦难跟我没关系，你还想拉我为她的痛苦负责？
“再说了，你害死……害了他们是无心，难道你霸凌他们也是无心？你可把自己摘得真干净！”
莫言昔完全不受他的pua，继续骂:“而且你要搞清楚，她本来可以不是一个人，是你毁了他！就在昨天你还眼睁睁看着安若素被打无动于衷，这就是你的愧疚？”
“我哪里无动于衷了？我也在求情啊？”
“去你的求情！我被拦住了你也被拦住了？还是你说只长了嘴没长腿？嘴巴上说几句话就叫求情了？你要拿把刀架你脖子上我不信你爸还会继续！
“永远都一副无辜的样子，想用最低的成本去赎最大的罪！
“你真高尚啊，真单纯啊，真忍辱负重啊！
“她这么多年要为自己的温饱绞尽脑汁你从不管，她被你爸打连我都想冲上去帮她挡一下，你却舍不得一点风险只知道耍嘴皮子，我呸！
“什么代价都不想付出还觉得自己的罪孽洗清了？你以为每天念念佛经拜拜基督你身上的罪恶就真的消失了？”
莫言昔越骂越愤怒，他本来就是冲动的性子，现在更是想跟他打一架，被林柯看出意图拦住了:“言昔，这里是学校，不要打架！”
莫言昔最后瞪了一眼他:“黎清越，我不说出来你具体做过什么，不是我怕你，只是我不想让安若素的痛苦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做过什么，我们心知肚明。”
然后就回自己座位了。
“莫言昔，到底怎么了啊？若素是不是出事了？”曲舞担心地问。
“她现在确实不大好，不过我想她还是有分寸的吧……”莫言昔有些烦躁。
“到底出了什么事言昔你说啊！能让你都替她气成这样的事肯定是件大事吧？”骆木梓有些着急。
“好了好了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不要把事传出去……”莫言昔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也怪我，干嘛要告诉莫祁，我就算告诉你们爸妈都更有用，要不然安若素也不会挨这一顿打！”
想到安若素半月前的样子，林柯心里总有些不安:“你怎么能就让她一个人走了呢？她半个月前才自杀过，现在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万一她想不开寻短见怎么办？”
“知道了……”莫言昔嘟囔着，给刘叔打了个电话，正打算让他去安诺倩那儿看看，林柯说:“没必要去安诺倩住的地方。她不住那儿。”然后把地址报了出来。
莫言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林柯，你怎么知道她住哪啊？”但是却听话地把地址报给了刘叔。
此时也上课了。莫言昔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当他下了课重新拿出手机时，却看到了几个刘叔的未接电话，以及他发的微信——“少爷，我去了，没有看到若素小姐。我问了邻居，她昨天没有回家！我已经报警了！”
“什么？！”莫言昔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