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也不为难人。她对小越做了什么我也不计较了。把东西拿过来。”
他冲一个仆人说,仆人把细竹子拿了过来。
黎天运指着安若素,看着莫祁:“用这个,打她二十下就好了,一笔勾销。”
“别!”黎清越叫着,但没动。
黎天运找了两个人按住了安若素。
细竹子抽在她背上,立刻现了血痕。
“喂,没必要这样吧?会死人的!”
莫言昔立刻想上去阻止,被莫祁死死拦住了:“言昔,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你不是也讨厌她吗?”
“不是,这样子要死人的!”有必要来这么真吗?不知道下手轻点吗?
“爸,可以了,别打了。”黎清越在一边求着情。
“黎清越,别光求情啊,你敢不敢,把我打你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安若素盯着他,看着他渐渐闭了嘴,冷笑着。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不是说你错了吗?说啊,说你错在哪了啊!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吗?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你倒是说啊你个胆小鬼!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样对吧?你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难过,你只在乎我会不会把这些说出去让你名声扫地。
“你只在乎我能不能说‘黎清越,我原谅你了,我那死在十二岁的哥哥也一定原谅你了,所以好好去生活吧’。
“你只在乎我能不能说这些让你可以不再愧疚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对不对!”
黎天运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四年前小越失手杀了个男生,他拿了一百万给男生的妈妈和妹妹。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们啊。当时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嫌钱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百万。”
黎天运神情有些不耐烦。
“不就死了个人吗?小越又不是故意的,他又不知道地上有钉子会把安若枫脑子戳个洞,他就是想教训一下你们两个。你的手也不是小越的本意,不过就是不小心推了你一把,撞到了骨折了。一百万,够治了吧?”
安若素的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黎清越面如死灰,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杀他,我没有想杀他……”
安若素深吸一口气,可莫祁却无动于衷:“啊,确实,一个私生子罢了。不过到底还是一条命,您看……”
“莫祁对吧?我有个项目,送你了。”黎天运坐在沙发上,随口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如何?”
莫祁喜笑眉开。
莫言昔胸里憋着一股子气。
等离开了黎家,莫言昔才发了火:“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也是一条命,怎么可以用钱就过去了?他一点歉意都没有!”
“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我就算想讨公道也讨不了,还不如换点东西。”莫祁无所谓,“连他妈都是这么想的。”
“你们!你们!”莫言昔被他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你从来没有养过他!我们甚至到刚刚才知道他的存在!你有什么资格拿安若枫的命换项目?”
“够了。”安若素轻声说,因为背上的疼痛皱着眉,“没必要再吵了。”
黎清越跑出来,手上捧着碘酒和纱布:“若素,药。我带你去医院看伤好不好?”
“不用,我会带她去医院。安若素,我们去医院治伤口。”莫言昔拉住她的右手,要带她去医院。
“我自己会去。我不想和你们有任何关系。”安若素甩开莫言昔的手,也没有看黎清越,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喂!你身上有伤呢!”莫言昔要追上去,结果莫祁用力拉住他:“言昔,她自己不爱惜自己就别管她。我们去吃饭。”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想到妈妈怀孕期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了一对双胞胎,可是又拿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的命去换利益,他就恶心得想吐!
没管莫祁,他拔腿追了上去。
莫祁对着黎清越陪着笑:“黎少爷,不好意思啊,让您见笑了。”
黎清越哑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对她好点,好不好?”
“好好好,黎少爷真是心善啊!”安诺倩和莫祁不停地拍着马屁。
黎清越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喂,喂,安若素你别走那么快啊?这时候就不要犟了,伤口不处理会发炎的!”莫言昔快步追上去,有点担心。
“我说了别管我!”安若素朝他吼着,“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我根本不想要别的家人,反正你们也讨厌我啊,那就离我远远的。我迟早会离开这里!等我成年了,我就可以离你们都远远的!
“莫言昔,别把我和安诺倩混为一谈,我不要你们的钱不要你们的钱,反正也花不到我身上。可是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打钱?为了好有个借口羞辱我吗?”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莫言昔也恼了,“钱我爸每个月都会打到安诺倩账上,怎么就没——”
忽然想到她似乎真的说过类似的话,莫言昔一下子哑住了。
“你,你不会真的就靠打工生活吧……”
之前去游乐园时安若素提了一嘴,他其实并不是很相信。
“这钱不管是因为你和你妈,还是因为安诺倩,我都觉得是脏的。我不碰脏东西。莫祁一直知道这件事,他只是懒得管而已,反正他钱打过来了,抚养费给足了。没花到我身上,去法院告也怪不到他身上。”
安若素恢复了平静。
“所以莫言昔,别管我了。你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别总是盯着我了,好不好?”
莫言昔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安若素自己慢慢离开。
“记得去上药。”他在后面喊了一句。
第二天,每天第一个来教室的安若素没有来。
黎清越坐在教室里,温和地回答着别人的问题。
莫言昔本来都要踏进教室了,又拉着林柯和骆木梓退了出去,走到了厕所门口。
“言昔,怎么了?”林柯问。
“林柯,木梓,帮我个忙。待会儿你们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假装在聊我昨天晚上发了高烧,一直没有退烧。
“然后问黎清越,今天安若素这个时候还没有来,问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如果说不知道,你们再问他脖子上的淤青是哪来的——”
“咦?言昔你怎么会知道清越脖子上有淤青啊?”骆木梓忍不住插嘴。
“你只要装作严肃地问他,昨天他和安若素一起出去的,是不是安若素欺负他了。”想到昨天的事,莫言昔脸色很难看。
“言昔,小素姐姐不会欺负人的。”骆木梓回。
林柯却听出了些不对劲:“黎清越和若素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你们按我说的做就好。我不会害安若素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头。
“林柯,言昔发高烧了?怎么会这样?”骆木梓担心地说。
黎清越很明显松了口气。
“嗯。今早的时候还没清醒,医生说再不醒就危险了。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吓到了。”
林柯也装得很好,恰好看到了黎清越,又看到了安若素的桌子没人,疑惑地问。
“若素今天怎么还没来?清越,你知道她怎么了吗?昨天我记得她和你一起走了吧?”
“我,我不知道啊……”黎清越尴尬地笑着。
“哇,清越你脖子怎么回事啊?谁掐的啊!”骆木梓夸张地大喊,然后又皱起眉头,“昨天放学你和安若素一起走的,不会是她欺负你了吧?我就觉得你们两个关系不对劲,你明显一直在害怕她嘛。”
“诶,骆木梓,你说什么呢!”曲舞不赞同地看着他,“若素哪里是那种人啊!你今天怎么这么说话啊!”
“没,没有……”
林柯看出了不对劲,坐下来,温和地说:“清越,不用害怕。我是班长,如果你被她欺负了,我会帮你的。”
“真,真没有……别问了好吗?”黎清越眼睛里逐渐有了水雾。
有人开始摇摆:“安若素不会真欺负过人家吧……这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了但是不敢说出来啊……”
“真的没有,我和她关系很好的。”
“好个屁!”莫言昔听不下去了,随手拿起门边同学桌上的水瓶扔了过去,正中黎清越额头。
“言昔,你不是发烧了吗?”黎清越慌张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