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间,三人坐好后,有个服务员送进来了一茶壶热茶给三人倒上就出去了,梁主任这才说话,他说:“感谢二位施手救治我的孩子,谢谢你们!”
说着站起身来跟爷爷和二叔很郑重的握了握手,爷俩一看他伸手,也赶紧站起来和他握手。
梁主任坐回去又接着说:“你们的气功治病方法让我大开眼界,毛主席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你们的气功医术就创造了医学奇迹,你们就是在创造历史!”
爷俩被县革委会主任这么正式的评价,也搞的有些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话这么官方,都只能跟着谦虚一通。
其实梁主任并不是抬举二人,而是为他们二人的所谓“气功”治病定性,承认他们的治病方法不是封建遗毒,故弄玄虚那一套,而是开创性的医学手段,在他的治下陈城县,他们尽管放心给人治病就行,有否认他们的就是否认他这个县一把手。
这就等于是当面给了二人承诺:“在我的地盘上放心干吧,我罩着你们!”
但是领导讲话肯定是有水平的,不可能像江湖大哥那样直来直去的大白话说给你听,爷俩哪里能理解得了这么深奥的语言艺术,不过明不明白也无所谓,事实上他们有这个大靠山了就行。
小胖的病其实已经可以定义为手术成功了,后面也只是辅助治疗帮助恢复而已,这一点孙医生已经很肯定的告诉了他们两口子,他想过如果给孩子治好了病他该怎样感谢人家,这两人既然生活艰难,他能提供的帮助就有两种。
一是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但是他其实也没多少存款,在当时他身为堂堂的一县父母官,工资收入并不比一般职工高多少。
另外就是帮助他们安排个生计,比如到个什么国营单位干个临时工甚至合同工,也是个很好的出路。
但是邢天告诉他二人开个私人诊所会更有前途,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所以他才表态支持二人行医,并且会给他们提供帮助。
当他知道身怀绝技的这爷俩前几天还在大街上要饭差点饿死时,他都不敢置信,连这样的能人都要活不下去了,那普通穷人又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其他人先不管,回报这两个人那就别帮助安排工作了,还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讨生活会过得更好,只是他们身无分文,这个自己倒是可以帮助一下让他们的小诊所有点启动资金。
梁主任想:“下午吧,等看了片子没什么事了就给他们点钱,这会还不能给,万一他们有钱了立刻离开陈城回家去了,孩子万一瘤子没处理好我去哪里找人去!”
爷俩懵懵懂懂的跟着这位大领导一人喝了一碗肉丝汤,一大海碗热腾腾的肉丝汤喝下去,二人大冬天里直冒汗,热的老棉袄口子都解开了一半,鲜美的肉汤味让爷俩喝的心满意足,感觉平生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三人吃过饭,再次回到了医院小胖的病房,孙医生已经将片子送到病房了,孙医生告诉众人:“很理想,预计住院几天就能恢复。”
夫妻俩和爷俩听了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成功了!
病房里没用完的整箱生理盐水和几个取样用的玻璃管,征得孙医生的同意后,梁主任让二叔搬上吉普车送给了爷俩,到了家门口,司机又掏出来一沓子“大团结”和不少粮票交给爷爷,说这是领导让他转交的,爷爷也没推辞收下了,他们爷俩现在没有资格矫情,因为本就穷的一文不名了。
等司机开车离开后,爷爷点了点钞票,一共是一百块钱,一百斤粮票。
这可是一笔巨款,论购买力,可能相当于现在的上万元甚至更多,这下子足够让爷俩从赤贫跃升为中产了。
爷爷和二叔都很高兴,想立即就要回家交给家里,可是已经进了腊月,离回家也很近了,本来就要再过半个月就回家,家里有老大也就是我父亲接济着能过得去,也没有必要为此改变计划早回家几天。
爷俩这次回来真可谓满载而归,不但是收获了生理盐水和玻璃管,就连白大褂孙医生也送给了两件,虽说是他们科淘汰掉不要的有些破旧,可是对于爷爷和二叔来说也弥足珍贵,除此之外,还有两只崭新的棉纱口罩,这种口罩不像后来的一次性口罩用掉就扔,是可以反复清洗使用的。
这些物资是孙医生权限内能帮到爷俩的极限了,那时候物资奇缺,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
两人趁着下午没事,一起把邢队长借给的衣服鞋子还有白大褂都洗了,等晒干了还给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白大褂,就不能再用人家的了,再说了,梁主任家儿子的事情结束了,这套行头实在也用不到了。
爷俩有了钱,就想买来粮食自己做饭过日子,而不是再吃邢队长家的饭,就算是帮他治病了,老是吃人家的饭也不是个事儿,原来没钱那是没办法,现在有钱了就应该自己起灶了。
三爷家的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就差粮食下锅起火就能做饭了,所以爷俩一商量决定上街买粮食去。
出门爷爷前特意问过三爷,去哪里才能买到粮食,三爷说:“能买到粮食的地方当然是城关粮所啦,不过你俩也没有购粮证,去了也白搭,还是去供销社看看吧,闹巧能碰上面粉或者大米的也不一定,看你的运气吧。”
计划经济时代粮食实行配给制,一家人有几口人,年俩多大职业是什么都有明确的配给标准,一个月给你这些数量你就只能买到这些粮食,并且还得凭本供应,为什么那个时代粮食管理局有那么崇高的地位?它拿捏着你的生存根本:粮食!很多时候你拿着粮本去了都未必有米面粮油卖给你,你说它应不应该排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