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兰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想好怎么说吧。”
莫晓兰去找官隐了,汪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试图稳定一下紧张愤怒的情绪,准备迎接和官隐一场特殊的谈话。过了一会,莫晓兰进来对汪震说:“汪总,官隐出去了,打他手机没打通。”
汪震悬着一颗心蓦然掉了下来,失望之余,他感到有些莫名的庆幸,因为刚才一时冲动,他只想把官隐叫进来痛骂一顿,根本想不起来应该采取什么更好的方法去对付官隐。
今年对汪震来说是个多事之秋,妻子离家出走,一起奋斗了十年的兄弟官隐背叛了他。那天下午,汪震在办公室里郁闷了好久,下了班他便早早回了家。
母亲陈丽芳这些天因为方晴离家出走的事,终日郁郁寡欢,现在也不喜欢追着电视剧看了,吃了饭她就会躲进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不是休养生息,就是缅怀老伴汪精宇;以前喜欢做的事现在却没有兴趣了,家务事也有了一丝懈怠。
六点钟汪震回到家,陈丽芳才从卧室里出来,简单地下了一锅面条,和汪震两人默默地吃了。汪震意识到母亲的改变,他担心她患上了抑郁症,他想方设法地开导她。
陈丽芳突然说:“汪震,你这是想要妈的命了,你的媳妇出走三个多月了,你却没能把她找回来,唉……”说着说着,陈丽芳抹起了泪,“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孙子,每天和他妈妈四处流浪。”
汪震也感到非常无奈,他沉默了好久,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他想了很多往事,公司的事,家庭的事……目前他已经是内忧外患了,他感到自己脆弱得像一株小草,无力再方晴继续对抗了,他突然萌生了同意和方晴离婚的念头,离了婚是短痛,不离婚是长痛。可是,看着日渐憔悴日渐衰老的母亲,汪震痛彻心扉,终是开不了口对母亲说想和方晴离婚的事。
离婚的事汪震一直犹豫着,迟迟下不了决心;公司的事情一大堆等着他去处理,他只得把离婚这件事暂时搁到一边。
汪震没有动作,方晴也不好办了,眼看胎儿一天一天长大,她总应该有个安稳的住处,才能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方晴经过再三考虑,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葛明寒,葛明寒思前想后,发现没有更好的办法,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起诉离婚看来是唯一的出路了了,他只好同意了方晴的决定。现在事态的发展是葛明寒始料未及的,他对方晴怀着深深的愧疚,对方晴便更加关心,呵护倍至。
几天后,在章芳的帮助下,章芳的朋友王律师的拿着一纸诉状等材料到到青林市梧桐区人民法院提起了方晴的离婚诉讼。
五天后,汪震正在办公室里准备和官隐面对面进行一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汪震默默地看着官隐,他的眼里充满了威慑力。正当官隐感到诚恐诚惶之时,突然闯进来一个快递员:“哪位是汪震先生?”
坐在大班椅上的汪震将目光从对面的官隐身上转向快递员,“我是。”
“汪先生,这有您一份快递。”
汪震签收后,一看快递信封上面的邮戳是青林市梧桐区法院的,他感到非常惊奇,连忙打开来看,没想到竟然是被方晴起诉离婚的法院传票。汪震听到自己的脑海里传来“嗡”的一声巨响,随即脑海里一片空白。
汪震的神情瞬息巨变,官隐感到非常惊讶,他并不知道汪震收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汪震可能要倒霉了,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收到青林市梧桐区法院的传票,这对他汪震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匆匆看完那纸诉状,便把它塞回快递信封里。他心里迅速掀起一阵阵的惊涛骇浪,似乎这份起诉书是一份死亡通知书,又像瞬间被方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既痛心又绝望,在心虚的官隐面前,本来占上风的汪震顿时略输一筹。
汪震再也没有心情、没有斗志和官隐谈了,他们之间那个严肃的话题还未开始,便被方晴的一张诉状打击得腹死胎中。汪震低沉着声音对官隐说:“你先出去吧,改天我再找你谈。”
官隐惊诧地瞅一会汪震,暗暗感谢上天对他的垂青,他感谢那个给汪震寄东西的人。
官隐出去后,汪震反复看了方晴那份诉状,气愤、委屈和悲伤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把诉状丢在地上,发疯般地踩了好一会,然后地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公司大厅外传出汪震办公室里摔打东西的声音。大家知道老板又在发脾气了,有几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便偷偷扒在门缝处偷看。莫晓兰刚刚从外面回来,看见几个同事正在偷看汪震,她便知道汪震又在发火了。莫晓兰板着脸走过来,看到莫晓兰,那几个同事便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莫晓兰推开汪震的办公室门。看到莫晓兰,汪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正试图把书柜推倒。莫晓兰拦住了他:“汪总,你怎么了?别闹了好吗?”
汪震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了,嘶吼道:“你走开,跟你无关,你出去!!”
看到几火冒三丈到失魂落魄的汪震,莫晓兰感到痛心和恐慌,但她不能不帮他,便拦腰抱住汪震:“汪总,你如果不停止发泄我就不走。”
莫晓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汪震被她抱得动弹不得,汪震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木然地望着前方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书柜,突然没了脾气,双手无力地垂下。
莫晓兰把汪震扶到座椅上,汪震的脸色苍白,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眼情有些飘乎,看着莫晓兰无语。
莫晓兰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被汪震扔在地上的东西,方晴的诉状赫然出现在莫晓兰的眼明,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明白了汪震如此暴怒的原因。那一瞬间,莫晓兰的心怦怦直跳,拼命地掩饰心中的狂喜,她想如果汪震和方晴离了婚,她就很有希望成为汪太太了……
莫晓兰对汪震说:“方晴要跟你离婚?”
汪震默默地点头,痛彻心扉。莫晓兰说:“都起诉你了,呵呵,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了吧?”
汪震无法冷静地思考,只是觉得心乱如麻,他对莫晓兰说:“你收拾好了吧?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莫晓兰把双手搁在汪震的双肩上,纤细白皙的五指轻轻地按压着:“汪总,你想开点儿吧,她都起诉了,说明她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你又何必如此痛苦呢?”
“你小孩子不懂的,我和方晴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你别总把我当作小孩子了,我再说一次,我今年已经28岁了。”
汪震强挤出一丝笑容,把莫晓兰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我知道了,我心里好乱,你先出去吧,我这几天要准备去应诉了。”
莫晓兰怔了怔,然后绕到汪震的前面,坐在汪震的大腿上:“这么说,你打算离婚了?”
看着莫晓兰那双描得很妖媚的大眼睛,汪震的心中咯登了一下,突然觉得怀里纤弱的女子有些古灵精怪,就像狐狸精投胎,他赫然有些惹火烧身的不祥预感,他便推她下来:“我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