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188章 活在当下
到了晚上，章敢才给章梦远打电话，说了一下自己和刘艳萍搬到家里来的事情。听到刘艳萍也搬过来的时候，章梦远沉默了半晌，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章梦远不算太迂腐，却很好面子，也特别注重名声。当初只是章敢和胡小鸥走得近了点，章梦远就几次严厉的警告。对于刘艳萍这个声名狼藉的儿媳妇，章梦远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章梦远知道自家条件差，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初章敢到刘家入赘，虽说不是章梦远直接提出来的，却也很大程度上因为他的催促。章梦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章敢早点结婚，然后能抱上孙子。当然了，如果有得选择，章梦远自然是希望章敢能够找到一个贤妻良母型的理想对象。
只是家境太差了，章梦远知道自己没有挑剔的资格。而且几次见面，刘艳萍表现得不错，章梦远也就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吃过晚饭，刘艳萍在看网剧，章敢对网剧没有什么兴趣，他不知道那些追网剧人的心思，但他知道追网剧的人有多疯狂。看了一阵子，感觉索然无味，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夜风依旧有些冷，不过缓步走着的章敢却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天气终于晴好了，压在头顶的乌云和笼罩的山头迷雾，都已经消散了，夜里的山风也小了很多。虽说这种好转只是暂时的，乌云随时会重新压过来，迷雾也会悄然笼罩山头，晚风很快就会重新变得猛烈，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章敢没法忘记过去，也不敢去展望未来，他只能活在当下。
这一阵子也实在太累了，难得有一天安心的日子，他自然要放开心怀，好好去享受一番。不知不觉间，章敢走上了主线公路。他站在路边看着闪烁的灯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想当初，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上门女婿，还真不是好当的！寄人篱下的日子，没有过人的毅力和非凡的忍耐力，真的熬不过来。当初到这边的时候，他觉得风总有停歇的一天，雾也终有散去的时候，总能熬到云开日出，可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想到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穷到无以复加。尽管那会儿家徒四壁，屋里烧火的柴火熏得他双眼泛红，可只要坐在灶台旁，他就能感觉到由心的温暖。
冬天的时候，一家人聚集在灶台旁，章梦远总是默默往灶台里加着柴，一言不发，汪美珍则是不停的唠唠叨叨的。
章洁还没出嫁的时候，偶尔听到汪美珍唠叨烦了，也会对上几句嘴，汪美珍有时候也会骂两句，不过经常骂着骂着就笑了。那时候的一家人，算不上其乐融融，却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在那个时候，章敢最希望的就是，一个是家境变好，再一个就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那时候，他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回头再想，却发现时间过得太快太快了。
不经意间，童年就悄悄过去了。
他长大了，家境也稍微变得好点了，可是一家人，却再也难以聚集。到处漂泊的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感受这种难以言喻的温馨。
小的时候，家里穷，连电灯也点不起。那会儿，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家门口，默默地看着远处的灯火，暗暗的期待和羡慕，也期盼着走出山窝窝。可出去几年再回来，他却发现，这灯火依旧灿烂，却再也照不亮他的心。不经意间就失去了很多，他的心如同灯火闪烁，然后被黑暗淹没。
... ...
第二天上午，看着满头大汗的章敢，正在洗衣服的胡小鸥忍不住笑着打趣：“咋滴啦，锻炼身体呢？”
“刚才在路上碰到冷艳秋，她冲着一个乞丐指桑骂槐，我嚷了两嗓子，结果她吓得和乞丐抱在一起。”
章敢说明情况，胡小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冷艳秋算是跟你过不去了，回头你可得提防点！”
“没办法呀，那个疯女人见着我就指桑骂槐，还真的不可理喻。要不是一个村的，我都想狠狠扇她一个耳光子了。”
“这种疯女人，打了也是活该！”
胡小鸥说了句，才轻轻摇头：“不过的确也没必要，动手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冷艳秋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了，没事还是尽量少惹的为好。”
“嗯！”
章敢无奈的轻轻点头：“以后我尽量注意，躲得远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胡小鸥抱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苦笑着叹息：“其实说起来，冷艳秋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你媳妇差不多，也是一步步被逼疯的。外出打工，喜欢上了车间主任，很快就陷入了热恋。”
“然后呢？”
章敢接过胡小鸥的话，无奈的耸肩：“那个车间主任是个渣男？还是说只是她的单相思？还是失恋的痛苦刺激到了她，所以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都不是！”
胡小鸥笑着摆摆手：“那个车间主任人还算不错，后来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你可能知道吧，冷艳秋的父母是出了名的老顽固，绝对不允许闺女嫁到外地，死活不同意这桩婚事。因为这事冷艳秋和她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好像是她的父母以死相逼，冷艳秋才无奈的放弃了。那次打工回来，冷艳秋就再也没出去过，后来听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和曾明结婚了。”
“的确挺悲剧的！”
章敢微微点点头：“相爱相知却被生生拆散，回来还要嫁给曾明这种人渣，只要是个女人，估计都会被逼疯的！”
“是啊！”
胡小鸥无奈的轻轻点头：“曾明是什么货色，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骚扰十里八村的女孩子了。虽然被他骚扰的那些女孩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是，知道他的人没一个说好的。”
“嗯！”
章敢靠在椅背上，轻轻点头：“估计和你说的差不多，曾明人品却是不咋滴，可是人家老爹是土皇帝嘛！”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