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望着身处险境的爱妻,扎蓬又是愤怒又是担忧,“敢伤了她,我将你二人乱箭穿心。”
“那爷死之前先杀了大当家的心头肉。”李正手中匕首往前一顶,眼看要割破小怜后脖颈的肌肤。
“莫要乱来,莫要乱来,”扎蓬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李正,如此粗鲁,成何体统。”向来不吃眼前亏的夏爷放下茶杯,不着痕迹地来到李正身后,寻求保护。
扎蓬稳了稳心神,冲李正说道:“我不是答应你们明日一早,就送你四人离开吗?为何出尔反尔,伤害我妻子?”
今夏拎起小怜姑娘的纤纤玉手,冲扎蓬说道:“您放心,小爷不会伤害姐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阿照的面子上,也不敢动姐姐一下。”
“那你们还不放人?”扎蓬急得额上布满一层汗水,“放了她,我给你们做人质,怜儿不会武功,堂堂朝廷官员,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传出去不怕被百姓耻笑吗?”
“小爷不怕被人耻笑。”今夏把玩着小怜冰冷的玉手,神情十分欠揍。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扎蓬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完全乱了方寸。
李正冷笑一声,说道:“陈东已经归降,陆大人开恩,不想斩尽杀绝,扎蓬,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就像眼前,我们要杀你夫妇二人易如反掌,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我信我信,我相信。”扎蓬吓得险些跪地,“求求你们,放过怜儿,归降之事,容我些时日,安排好了,自会派人给陆大人送信。”
“希望舟山大当家言而有信。”今夏神色一凛,与夫君陆绎有六七分相似。
“陈东既然已经归降,为何还在舟山?”小怜姑娘忍不住问今夏。
今夏眼珠一转,笑道:“陆大人让陈东想法子抓住扎蓬先生,献给皇上啊!”
小怜、扎蓬对望一会儿,两人云里雾里的,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都分不清楚。
舟山的一切,都乱了!
“李正,放人。”今夏朗声道,“我们该去岸边寻上官姐姐和岑校尉了,二位,后会有期。”
李正松开小怜,手执匕首,跟在今夏身后,出了房门,消失在黑暗中。
“你怎么样?”扎蓬扶住小怜双肩,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小怜摇头,绝美的脸上毫无血色,“扎蓬,这么多年,我很少求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了,投降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哎,陆绎心机叵测,论筹谋算计,我绝不是他对手。”扎蓬心中已有意投降,却如困兽般依旧想做垂死挣扎。
舟山的倭寇知晓今夏、上官曦等人会一大早乘船离开,因而并未过多盘问,只是好奇为何天不亮就急忙要走。
太阳冲出地平线,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甚是壮观。
李正、岑福将上官曦、今夏平安带回了镇海卫军营。陆绎见到夫人,激动地抱住她;杨岳听说爱妻回来了,急忙赶来军营,众目睽睽之下,真情流露,险些落泪。
午后,天气炎热,没有一丝儿风。
军营中,李正、岑福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讲给陆绎听。当大人得知,李正想出的敲山震虎之计后,望向他的眼神中全是赞赏。
“大人,扎蓬当真会不战而降吗?”今夏半信半疑地问。
陆绎沉稳一笑,说道:“莫要着急,先等几日看看再说。”
心思缜密的上官曦点头:“的确需要等几日,因为此刻扎蓬心里还在挣扎。”
“上官堂主,真是聪慧过人,陆某佩服。”
门外脚步声响起,随后李刻疾步走进来,双手抱拳说道:“大人,欧阳楚此刻正在茉莉姑娘那里喝酒。”
“阿照也在吗?”陆绎问。
李刻思索片刻后如实回答:“没看见吕公子。”
陆绎见上官曦、李正等人皆面露疲倦,说道:“你们都回去好好歇息几日,今夏,你也回去,李刻随我去陪欧阳公子喝几杯。”
“大人,我也要去。”今夏望着夫君,神情又是依恋又是撒娇。
“真拿你没辙,走吧!”
“谢谢大人。”今夏甜甜一笑。
自从上次陆绎慷慨地放回欧阳家祖孙二人,欧阳楚对陆绎的仇恨与戒备之心,小了很多。回到平湖岛,他自知于芳芳厌恶她,也不自讨没趣,隔三岔五的就悄悄上岸,与茉莉姑娘幽会。
当然,这一切都没逃过陆绎的眼线。
李刻、杨岳如执行公务般,轮流窥探着茉莉姑娘的别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桌上摆了六道小菜,两壶酒,欧阳楚围桌而坐,茉莉姑娘娇滴滴地靠在他怀里,不时给夹口菜、斟杯酒,好一幅奢靡的画面。
陆绎带着今夏、李刻走进院子里,迎面碰见阿照,一袭灰白色装束,眼神冷冽,但比起昔日一身黑衣来,平添了许多温柔,更像个有血有肉之人。
“阿照怎么突然不穿黑色衣服了?”今夏小声地自言自语。
陆绎扭头看向爱妻,微笑道:“夏爷,莫非你还没察觉,此阿照已不是昔日红叶镇的阿照。”
“陆大人,幸会。”阿照双手抱拳,冲陆绎施礼,“袁捕快,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多谢吕公子关照,我夫妇很好。”面对惦记爱妻的男人,陆绎始终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