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阳炙眺望皇城城墙,看到鹰旗正在寒风中摆动,如同折翼之鹰般瑟瑟发抖。银夏帝国就是这只折翼之鹰,正在被我套上脚环,等待着再一次跃入穹空呢。孤阳炙冷冷地露出微笑,缓步走向帝王大殿正面。
帝王大殿廊道下站着守卫。他们穿着一袭衬袍,外面套上黑色板甲,脚上蹬着厚厚的黑色鹿皮靴,腰里扎着板带。他们头上戴着上白下黑的面具,一半狰狞邪恶,另一半则冷峻阴森,下面飘着长长的灰胡子,与面具的长角呼应。面具缝制在头盔外,由两根飘带系住盔侧,使卫士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到其面具后的表情。
如果仔细观察,这些铠甲似曾相识,原本都是黑鹰铁卫装备。自从控制昭阳帝都之后,孤阳炙安抚黑鹰铁卫军,让他们保留北城驻地,粮饷辎重仍旧不变,只是不许参与守卫皇城,与老派贵族搅到一起。
与此同时,孤阳炙调来库中盔甲,交给昭阳匠人略加改造,打造成羊角士盔甲。羊角乃是远古之神,曾经参与亚龙峰之战,最终被黄辕大帝手下鲍尾生降服。孤阳炙对羊角极为推崇与称颂,故而打造羊角士堂,以替百姓处罚坏人为责任。
起初,羊角士堂由开阳大士掌管,人数不过几百人而已。自从无极子私下派人偷袭学城,导致高维太学士丧命学府,引起帝国与诸国一片哗然,孤阳炙就将羊角士控制权收回来,交给吴桐子一人掌管。
为了平息天下学子愤怒,孤阳炙杀掉无极子,还处死其治下党羽几十人。孤阳炙接受吴桐子建议,收服娥帝创立的锦衣堂,吸纳其中部分剑士加入羊角士堂,改造后取名叫做易士堂,负责督办教众、护卫易教教主与诸大士,甚至暗杀不愿归附的贵族。
易士被昭阳百姓称为狰狞方士?哼!孤阳炙想起吴桐子提及易士们的新外号,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贵族与贱民一样,必须靠暴政来统治,否则易教如何确立权威?
孤阳炙一边想着的时候,一边转到帝王大殿的正面。此时,吴桐子、宫耕南、沈传石、骆平阳、路亚式、孙伯仁、谭古津、顾维庸、贾平川、华英杰、陶知问与桑楠从台阶下走上来,聚拢到孤阳炙身边。
华英杰是望海王国沉舟镇人,早年便加入易教,成为吴桐子得力助手。易教迁入银夏帝国之时,吴桐子派华英杰回到望海,拉拢沉舟湖一带乡绅贵族,为易教大王国造势。萨摩率领白熊战团南下望海,取代姜氏王族掌控王国,华英杰不敢久留当地,于是带着属下来到昭阳,被孤阳炙提拔为玉衡大士。
陶知问是帝国陌上镇人,家族是陌湖一带贵族,祖父陶望乃是一代铸刀大师。彼时,北方游牧部落经常袭扰南下,打得中土诸国鲜有还手之力,尤其是蒲国境内屡遭进犯,令老百姓苦不堪言。
陶望是一位求索黑峰的黑子,对剑术谈不上精通,却极其擅长刀法。他曾经多次前往敕胡草原,与草原刀客交流刀法,学习掌握了铸刀的精髓。陶望回到陌上镇之后,一面潜心研究刀法,一面致力于打造陌刀,意欲襄助帝国抗击沙驼大军。
为了有效遏制沙驼骑士,陶望设计的陌刀刀身较窄,弯曲弧度不大,可以适合劈砍、枪刺。其实,陌刀使用方法多种多样,可以运用在各种战争场面,若是集体作战之时,能够组成刀墙推进,极其讲究团队合作。陌刀的攻击点明确,就是要对付游牧骑兵,弥补中土农耕文明马匹不足的弱点。
陶望曾经对孙子陶知问说过,早在庄帝执政帝国之时,帝师精锐便意识到游牧部落的强大,必须靠武器进行对抗。为此,帝国设计过超长的长矛,组成长矛方阵对抗骑兵,还设计了一种斩马剑。斩马剑形制更加多样,只是战力没有想象中厉害,故而慢慢地被放弃了。
经过一番精心打造,陶望使陌刀适合长兵作战,刀柄可以拆卸,变成刀身特短的三尖两刃刀式。成帝听说陶望打造成功陌刀,调派军部亲往陌上镇,请他到帝都组织陌刀署,为帝师批量定制陌刀装备。陶望故去之后,军部几易大臣,对战事漠不关心,以至于陌刀逐渐衰落。
吴桐子与陶知问相交不错,知道他是帝国有名的刀客,亦是勤江南岸的贵族乡绅,故而请他担任易教刺团之首。易教刺团比易士堂更为神秘,团员只有二十几个人,全是剑法、刀法出众的教众,以微笑刺客和独狼最为厉害。
吴桐子私底下对孤阳炙说过,微笑刺客脸上总挂着笑,其剑法与狠毒却是无以伦比的,能够冒死为易教刺杀敌对国君。至于独狼,吴桐子也没有见过其本来面目,据说他的乔装术已臻化境。
孤阳炙扫过众人的脸,最终将目光落在桑楠身上。
桑楠曾是帝国总务大臣,经历了多年风风雨雨,与诸多朝臣、帝国贵族往来密切。之所以留下桑楠,没有如同对付唐渡、蓝禹一样,孤阳炙是有自己的私心。孤阳炙非常清楚,大漠国既是劲敌,也是易教能够争取的力量,或者说自己可以同周薇谈判。
希望桑楠是那个不辱使命的人。孤阳炙嘴角露出微笑,眼睛微微闭上,幻想君临天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