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真正的强敌(1)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913字 发布时间:2024-08-17

每一次文明进步,都会将无知的边界拉长拓宽,直到文明的沦落或塌陷。

 

  当泰平的脑海闪现过这句话时,他感受到一种无奈与悲凉,为这种近乎于预知的力量叹息。如果提及预知的力量,神无疑比人强大得多,甚至接近窥探未来真像的边界。可是,即使拥有了神的预知能力,人类文明的沦落就能避免吗?泰平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晨曦的辉光灿烂无比,好似拥有神性的力量,轻轻地流泻在百象城凯旋门上,如同为这座城门铺上金箔。与昭阳帝都外城的齿墙不同,凯旋门顶部是平坦的,好像一面巨大的石镜,正中央刻着一头飞象。

 

  凯旋门是百象王都的南门,正对着奔腾的大鱼河河水,好像一位昂然而立的巨人,默默地注视着大河两岸。凯旋门高达十五丈,宽达十丈,厚度则有八丈,皆由百象山巨石垒成。在凯旋门两面门墩的墙面上,有四组记录战争的大型花饰浮雕,分别是“鱼湖之战”、“乌戈之战”、“昭通之战”与“客川之战”,讲述了蛮戎王国立国之史。

 

  鱼湖之战发生在灭龙纪初期,乃是象族人抗击藉国的一场大战。彼时,陶菲在廊中地区所向披靡,几乎所有邦国都向其臣服,令他自信满满,产生了统一亚夏之心。为了达成心中所愿,陶菲派出大将涂迁,统领一支精锐部队,乘船渡过了夏江,穿过樟岭行云谷,兵锋直抵鱼湖湖畔。

 

  眼见鱼湖即将落入涂迁之手,鱼族部落向象族首领戎觉求援,帮助鱼族抵挡来自廊中的强敌。戎觉是一个睿智的首领,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故而统领一支象军,奔赴鱼湖与鱼族联手作战。由于涂迁孤军深入,对鱼族等部落太过轻视,涂迁最终被戎觉击败,两万将士全部被歼灭在鱼服滩。

 

  这一战奠定了象族地位,使戎觉威望大为提升,成为各族部落的英雄。后世学士普遍认为,鱼湖一战为蛮戎建国打下基础,使象族成为王国核心力量。正因如此,戎觉被蛮戎称为开国者,认为王国起始于他的时代。

 

  昭通之战发生于灭龙纪后期,交战双方是象族与花族。当时,花族出现一位强人,名字叫做花天扬,将各个部落合并,学习廊中强国之治,势力范围扩张到碧岭,与象族矛盾逐渐激化。更为关键的是,花天扬得到威国支持,得到了不少武器辎重,故而信心满满地东征。

 

  当时,蛮戎邦国已经建立多年,失去了锐意进取的精神,朝政被权臣贵族把持,消耗在诸族贵族博弈之中。眼见花天扬来势汹汹,戎杰王子挺身而出,统领一支部队西进,与花族军队激战于通透潭。

 

  经过数日鏖战,戎杰击败了花天扬,并在昭通斩杀了他,成为蛮戎国的英雄。凭借着这次赫赫战功,戎杰成功得到贵族支持,逼迫父王退位给自己,开启了蛮戎再次强盛的新时代。戎杰被后世蛮戎学士称为安国者,认为他是蛮戎安定的护国之主。

 

  此战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后果,便是花族内部出现分裂,韦氏一族崛起于花族,取代花氏成为贵族首领,并最终在锦瑟建立了花国。与此同时,蛮戎王国与花国彼此对立,数百年之间,两国常有摩擦征战,有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昭通之战。

 

  客川之战发生于元世纪初,交战双方是蛮戎王国与月明山土著。当时,银夏帝国刚刚建立不久,鹰族忙于同威、武两国相争,无暇顾及苍岭以西疆域,使得月明山土著强大起来。受到花国暗中鼓动,月明山土著穿过花岭贞谷,沿着贞岷江一路南下,对两岸百姓烧杀抢掠,引起了蛮戎王国的恐慌。

 

  彼时,蛮戎王国刚刚经历饥荒,国内弊政令朝廷上下焦头烂额,也使蛮戎橙象战团战力下降,不肯听命于王国大督。正因如此,国王的二王子戎玄临危受命,统领王国南部封城联军,北上宾湖抗击月明山土著。月明山土著极为强悍,令戎玄极为头疼,双方在客川僵持月余。

 

  后来,戎玄派人前往帝国,请帝国水师控制夏江,截断月明山土著归路,最终取得了这场战争胜利,维护了蛮戎王国的地位。为了纪念戎玄功绩,蛮戎学士称其为逐客者。

 

  到了庄帝执掌帝国之时,苍岭西南的一个新部落崛起,取代月明族四处攻伐,其首领涂㪰非常霸道蛮横,使西北区诸国颇为挠头。庄帝应西北欧诸国之请,派出一支大军西出苍岭,意欲除掉这个部落,缔造西北、西南的和平。蛮戎王国坚定支持,最终除掉月明山土著,使得西京五镇得以建立。

 

  真正促成凯旋门出现的一战,乃是发生在戎玄执政末期的乌戈之战。据史料记载,当时四大火族联合到一起,杀出火龙川的诸多峡谷,大肆进攻蛮戎王国封城,一度控制了戎镇、蕃越与芽庄,兵锋北上直指百象。眼见蛮戎王国危机再现,戎玄不顾身体有疾,亲率王师南下乌戈湖。

 

  尽管四大火族兵力不少,战斗力也极其强悍,可是毕竟不及蛮戎王国。经过多日苦战之后,四大火族被迫南撤,导致蛮戎精锐随后掩杀,留下了数万具尸体,令乌戈湖一度染红。这次大战导致四大火族分裂,再也无法有效组织起进攻,也令戎玄威望达到顶峰。

 

  为了歌颂自己的功绩,戎玄决定扩建百象王城,将王都新北门命名为凯旋门。除了记载四场大战过程,刻画了鏖战的场面,凯旋门上还列上蛮戎将领的名字,彰显出王国尚武之志。

 

  戎玄为了体现凯旋门气势磅礴的风格,邀请了廊中地区著名匠人任贤,让他为凯旋门进行设计建造。任贤是坤国莲子镇人,家族在莲子河极有名气,既是富商大贾,也是扬名一方的名绅。受到信仰七子之神的父亲影响,任贤曾在白峰、黑峰求索多年,亦在学城求学很久,学识是极其渊博的。

 

  在学城求学期间,任贤接触地宗学派,对建筑设计产生兴趣。为此,离开勤岭学城之后,任贤前往匠山匠人堂,师从一代名匠泰典,学习掌握亚夏建筑风格。

 

  说起来,泰典与泰平有些渊源,乃是藉国名将泰敬亲弟泰范后代,属于仙女镇泰氏一族。泰敬是陶菲极为器重的将领,曾经为藉国立下汗马功劳,追随君主陶菲征战四方。可惜泰敬行军打仗厉害,性格却极其耿直,常常为平民百姓打抱不平,得罪了藉国许多老贵族。如果得罪寻常贵族倒也罢了,偏偏泰敬还得罪了陶菲次子陶跋。

 

  陶跋受到陶菲骄纵,自幼就极为跋扈无德,乃是一个纵欲无度之人,还喜欢看奴隶与野兽角斗。有一次,陶跋当街强抢民女,正巧被泰敬撞到。泰敬救下了民女,用心良苦地规劝陶跋,令其觉得颜面扫地,心中便怀恨泰敬。

 

  后来,陶菲暴病去世,陶跋纠集了一批支持他的贵族,屠杀了有继承权的长兄,又对其他兄弟痛下杀手,导致藉国国内大乱。陶跋命人前往泰府,邀请他出任自己的将领,实际上是打算除掉泰敬报复。眼见藉国四分五裂,泰敬不免心灰意冷,于是带着族人与部下,渡过银河到了黑水河流域定居。

 

  泰范没有追随兄长,选择回到仙女镇隐居,不再参与藉国之事,专心致志地研究匠术。泰典得到家族传承,对匠术颇有研究,成为匠人堂的大匠师。任贤得到了泰典的真传,筑桥、修路、建屋都颇有心得,尤其对打造城门匠心独运。偏巧戎玄手下有一位臣子,曾经在白峰救过任贤的命,故而任贤感念旧友之恩,答应为百象打造凯旋门。

 

  顾名思义,凯旋门是迎接外出征战的军队凯旋之门,需要彰显一种霸气与力量,还要体现极强的历史厚重感。为此,任贤征得戎玄同意,动用大量役夫筑门,并在城门上雕刻浮雕,体现沙场征战的恢宏场面。

 

  凯旋门落成典礼的那一日,戎玄率领王师精锐入城游行,沿着环城水系走过,接受王都百姓的顶礼膜拜。最让戎玄对凯旋门感到满意的是,城门北侧有一道隐藏小门,能够通过开掘的狭窄楼道,一直登上这座厚重的城门之顶,俯看整座百象城。

 

  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凯旋门落成典礼的第二年,戎玄就十分离奇地死在榭火宫。据说,戎玄死于王族内斗,乃是其弟戎凯派人下毒所为,而戎凯乘机夺取了王位,成为蛮戎王国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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