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滑雪的一共有十来个人，羊腿却只有一根，念念怎么看都觉得母亲准备的午饭过于简陋。
“那不是还有很多面粉？山里吃饭哪来那么多讲究？你以为这是在咱们国内，什么都是又新鲜又便宜，你爸为这一根羊腿还在肉疼呢。”
肖珩好气又好笑，“超市去晚了，就这么一根羊腿，明天我们早点去，今天就先凑合一顿吧，把那骨头炖汤，加点蔬菜煮成面疙瘩。”
念念问：“那晚上吃什么？”
肖珩说：“他们都减肥，不吃晚饭。”
祁蔓安抚女儿：“晚上给你烤个土豆，土豆还有，你也该减肥了。”
“我哪里胖？！”念念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她气呼呼拆蔬菜包，“爸！我晚上要吃辣炖牛腩，一定要吃。”
“念念，真的很贵，”
“我们家缺钱吗？”
“那也不缺。”
“那就买啊！爸～！”
肖珩只能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去买牛腩哄女儿，他边走边嘀咕：“哪有女明星爱吃牛腩的，这热量多高啊，馍馍，你小心点走，这雪下面可能有捕兽夹，”
馍馍回到路上，回头问：“爷爷，您为什么不多买点菜啊？现在我们又要下去，来回多远啊。”
肖珩上前两步搂住孩子，“本来想借着长假给你们清清肠胃，谁知道你小姑姑一顿不吃饱都不行，还非要肉，只能去给她买了。”
念念蹲在灶台边，手里拿着根肉干在啃，“妈，您都不知道，我们那飞机上什么吃的也没有，我都饿一路了，妈，我还想吃根”
祁蔓拍开她的手，“这是给豆子磨牙的，你就别吃了，真的长胖不少，看你这脸，打算接下来都休息了？”
念念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有胖吗？”
祁蔓看女儿，“你自己照镜子呢，不做艺人也没关系，但既然做，就要保持好形象，你不是又怀孕了吧？”
念念吓得一悚，“怎么可能！我就是有点焦虑，偶尔吃的多了点。”
祁蔓放下心来，“可不能再有一次意外了，生孩子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豆子才一岁多，可不能再胡来。”
念念心虚点头，“知道了，我们两个孩子还不够，他们家又不是有金山银山，哪需要那么多孩子继承？妈，老爷子还想我们今年过去过年呢。”
祁蔓眉头微皱，“你们要去可以，别带孩子去，人多事杂，豆子现在正皮呢，你们两个到那儿又要忙，可看不住他。”
念念低头，“好吧，那我们带涂涂过去住两天。”
这次祁蔓没反对，她只是叮嘱女儿：“涂涂这孩子懂事，你别总不拿他当孩子，带过去多看着点儿。”
念念满口答应，可过去才两天，念念就气汹汹带着孩子回来了。
涂涂脸上一道很明显的抓伤，祁蔓以为是猫挠的，涂涂却说：“是三姐姐养的鸟，它扑过来就挠我。”
祁蔓看孩子脸上一道很深的痕迹，问他：“还疼不疼啊？”
涂涂瘪着嘴，“疼，”
祁蔓心疼地抱住孩子，“爸爸呢？”
涂涂靠在姥姥怀里，“太爷爷不舒服，爸爸他们都在医院，妈妈说我受伤了，要回来跟姥姥姥爷住。”
念念跟父亲说：“那只鸟本来就脾气坏，平时都拴得好好的，偏偏我们家涂涂去看，它就蹦起来挠，他爷爷都气得跟二叔公吵起来了，老爷子也被气得住院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过年呢。”
“爸，我得赶紧赶过去了，医生说，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这次可能，”
肖珩叹了口气，“你去吧，你是长孙媳妇，万一有什么，你不在也不合适。孩子们就在家吧，涂涂还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很强的，仔细养养不会留疤的。”
祁蔓很火大：“我看就是章若这些年太温和了，居然让那几个骑在头上欺负，看把我们孩子挠的，这得多疼啊。”
肖珩看看孩子，见脸上的纱布又开始渗血，心里也很不好受。
“算了，念念小时候调皮，她那腿都摔得骨头冒出来了，小孩子嘛，”
“她那是自己调皮，这可是被别人欺负，我们家孩子不欺负别人就很好，居然还让人欺负。可怜的，要哭都不敢哭，这眼泪掉伤口上又得疼。”
祁蔓又气又心疼，肖珩安慰道：“听说那边老爷子不太好，章若也是顾及老人家，只是这要真的没了，他们闵家怕是就维持不住了。”
祁蔓冷哼：“早就不该留着！一窝子窝囊废，除了争家产，我就看不出他们有半点别的能耐。”
除夕这天下午，肖珩在厨房里正忙着年夜饭，念念的电话来了，“爸，老爷子没了。老太太想让孩子们过来送送太爷爷。”
听父亲没应话，她赶紧又说：“爸，等您那边过完年再过来吧，您跟妈一起来，孩子我带着也不放心。”
肖珩点点头，“行，丧礼定在哪天啊？”
念念走远两步，“这事儿大家也都预料到了，家里很多事都在准备了，不过大过年的，怎么也得过了初三再办丧礼。”
“好，你们也注意身体，丧礼上的事又多又杂，别让长辈们太操心。”
念念一一应下来，跟父亲又说了两句才进去。
“丧礼让二嫂办，家里这些宾客让大嫂接待，老三老四你们，”
闵老太太忍了忍，才强撑着说：“去老家给你们爸收拾好安身的地方，我们过了年就送他回去。”
章若看得不忍，“妈，爸已经没了，您要保重身体，家里还指着您呢。”
闵老太太摆摆手，“我没事，回去吧。都回去吧，我再陪你们爸坐会儿。”
闵家老俩口从年少相互扶持到今天，个中感情自然不比寻常，几房人陆续退出来，都在门口守着生怕老太太出什么意外。
“怎么了？菜都要糊了。”
祁蔓走进厨房，看肖珩站在锅前愣愣出神，她忙开小火，“你怎么啦？”
肖珩叹了声，“闵家老爷子没了，刚刚念念打电话回来，说让我们带孩子过去送老爷子。”
“嗯。”祁蔓点头，“什么时候办呐？”
肖珩说：“说得等过完年，估计初四过去吧，咱们这边就让哥帮忙照看几天，我们家还是都去吧。”
祁蔓叹出口气，“行吧，毕竟是亲家，这时候不去也不合适，让宁家他们几个去就行了，孩子们就别去了，那边乱哄哄的，就带涂涂和豆子去吧。”
小重孙是闵老太太最惦记的，回到房间刚躺下，她就拽着长孙问：“孩子们呢？跟你岳父说了吗？什么时候来啊？”
闵融忙坐回去，他给奶奶拉好被子，“已经打过电话了，这几天家里肯定特别忙，等丧礼那天再来。”
老太太点点头，“是，孩子都小，你爷爷就盼着你成家立业，现在也有孩子了，他不遗憾……”
闵融眼眶泛红，“奶奶，您别伤心了，爷爷要知道，他肯定不想您这么伤心。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您就叫我。”
楼下的二太太压着怒气喝问：“凭什么就让他在上面守着？我们家孩子呢？老四家孩子呢？都是男孙，都该去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