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萧萧、卫璟安就这般淡然地看着刘管事,刘管事被看得有些心虚,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要害周大人。这不,他事后也是懊恼不已,自己也受害,被关在了地牢中。
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当时不知那丹药是否管用,就想着先溜之大吉。就找了个时机,偷溜下山。不过,我在附近的几个村庄游走,一边打听周大人的消息。在得知附近的人都在传,说庆宝院有个能人,他的丹药能医治百病,把京都的周大人的病治好了。
我一听,原来那老者说的没错,丹药果然能治病。我就又回到了庆宝山,可没曾想,偏偏遇到了小贼,把我的银票与最后一刻丹药给盗了去。”
刘管事又气又恼地拍大腿,要是有朝一日能抓到那小贼,非得将他的腿打断不可。
“你是不是有些话,没有跟我们说?”严萧萧一手抓住了刘管事的右手,眼眸里的锐利。
刘管事被严萧萧突然的举动,一惊。心中暗叹,这人的眼,真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你……你是说我随身藏的药?”刘管事本不想说实话,可手腕被严萧萧一用力,剧痛袭来,疼得他手腕要断裂一般。只好哀求道:“说,我说!当时老人给的小瓷瓶,里面还有几颗小药丸。我将丹药献给周大人前,顺手就将两种药丸分开。这种黄色的药丸,就放在口袋里。
当我回到了庆宝院,不久后,听院长说周大人偶有发疯,要来这里休养。而我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同住一间房的修行者,他们看到了我莫名的发疯。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就被关到了密牢里。
有一次,我头痛欲裂,胡乱抓东西,无意中,将这黄色小药方吞下,头就没有那么痛。从那时起,我就会吃下药丸,以免再次发疯。咳!可惜,就剩下一颗……”
其实,刘管事也是想不明,不就是偶有发疯,又没有伤及他人,怎么就犯了大罪一般,被关到这里,还锁链束缚。好在他当初无意留下小药丸,不然,真的是要痛死在这密牢里。
严萧萧放开了刘管事的手,转眸看向严萧萧,两人默然点了点头,猜刘管事讲的是事情。
不过,接下来就不好办了。且不说他身上才剩下一颗小药丸。拿药丸去给医师查看,是如何配的药,这很难有人能做出完全一样的药丸。
刘管事嘴里说的那位老者,流落在各地,如今,能去哪里寻找。最快的法子,也唯等回到京都,再派人去查。看来,周光他们服下的丹药,可能永远都查不出了。
嗒!严萧萧抬手,双指轻探在刘管事的手腕上,微垂眸。探到的脉搏倒是平稳,看来,他所说的黄色小药丸,果然对疯病有所抑制。
严萧萧走到卫璟安的身侧,低声的说了自己的猜想。两人暗自转想,事情比他们预想中的要糟。
“咳!”忽然间,刘管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脚不禁抽搐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修行者,见识到刘管事偶有突然发疯病。他面色骤变,大喊道:“快!都散开,他要发病了!”
“咕咕~”跌倒在地的刘管事,痛苦地抱着头,一手探向了怀里。
严萧萧眼疾手快,上前,一手握住刘管事的手腕。却不料,发了疯的刘管事力气极大,手中的小药丸已经塞到了嘴里,吞下。
“走。”该问的事,都已经问了,面对刘管事的突然发疯,卫璟安嘴角微抿,冷声道。
“咳咳!”在地上痛苦得直打颤的刘管事,恍惚间,见他们毅然走了出去,扯着嗓子哀求道:“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卫璟安一抬手,头也不回地道:“到了时机,自会放你。”
噹!门外的人见严萧萧、卫璟安一踏出牢房的门,赶忙一手关上门,套上了铁链。
此时,站在门边的宋寻,心中暗自摇头,这刘管事,发了疯都还在想着出去。就没有想过,纵使能出去,周光那一家子还不找他算账,剁了他都有可能。
“啊~”
几人走出了牢房,身后传来刘管事痛苦的惨叫声。在小房间候着的修行者对此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倒好了一碗药汤,就朝着关押刘管事的牢房走去。
走在往东边小院的路上,卫璟安想到沈修,不知他是否返回住的别院。那男子的病,应该不用花他多少功夫。
“啊!”
忽然间,不远处的院落穿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严萧萧、卫璟安几乎同时看向发出叫喊声的方位,昏暗中,并未见有人影,但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不好!”严萧萧面色微变,那是周光所在院落的方位。他担忧可能发生的危险,很可能发生了。
簌!严萧萧双足一点,展动身形,宛如飞云般,跃到了高处的屋檐之上。几个纵跃,身影消失在了屋脊之后。
“快跟上!”卫璟安眉眼冷了几分,话音未落,负手轻跃而出,紧追去。
宋寻几人也紧跟其后,跃上了屋檐,朝着发出惨叫声的方位奔去。
东边院落里,睡梦中的玉芙蓉,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不由得恼怒。
“谁啊?大半夜不睡的……”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院里有人翻动东西的声音。瞬间,顿时清醒了大半,有贼?!
她“噌”的坐起身,昏暗中,竖耳倾听。然,院子里的脚步声,并没有因为方才她的喊声,而停止。
“贼不进屋偷东西?院里有什么好偷的?!”玉芙蓉想想,这也不对啊。便起身,悄悄朝着窗户走去,打算一瞧究竟。
嗒!她轻轻推开了窗户,屏住气息,从缝隙里望去。
淡淡的月色下,见院子里有一人低垂着头,拉拢着左手臂,手腕上缠绕着的细布。一瘸一拐,正朝着这边房间走来。
“醉汉?”玉芙蓉心中的疑惑,看那身形,并没有瞧出是谁。出门在外办事,卫璟安的人从不饮酒,更不用说谁胆敢喝醉成这样的。
她的目光转向严萧萧他们的房间,房门紧闭,可能都出去了。不然,院子里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听不到。
“咕咕~”
院中低垂着头的男人,喉咙里发出的闷响声。
玉芙蓉顿时背脊发凉,这个声音,她听到过,是活死人!
她呼吸一紧,三两步走到了床边,拿起枕边的剑。
嘭!
房门突然被外面的人一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玉芙蓉转眸看去,门已经被撞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那个灰暗的身影凑近。
“哐当”一声,玉芙蓉一脚踢开了窗户,身子滚落了出去。
几乎同一瞬间,院里的男人已经撞开了房门。然,他慢了一丁点,房里的人已经破窗而出,他扑了个空。
“吼呜!”低垂着头的男人嘶哑怒吼,沿着破窗,身子一窜,紧追出去。
本朝着院大门而去的玉芙蓉,心知已然来不及了。随即,脚下一转,反手拔出背上的长剑。
嗒!嗒!血从男人的手臂上滴落。面对玉芙蓉攻出的杀招,他并没有躲闪之意,猛地举起双手,就朝玉芙蓉扑来。
就在这瞬间,玉芙蓉看到男人颈脖处被啃咬的、极其可怖的伤口。血,汩汩地流下来,男人却不知痛一般,嘶吼着。
玉芙蓉紧抿双唇,手中紧握的利剑,朝着男人的颈脖斜劈而去。
“吼呜~”男人躲闪不及,被利剑划破了大半的颈脖,踉跄了两步,重重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