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感应到了,停下了脚步,准备回头仰望。
但是,他忍住了,忽略掉了吴江的情绪,狠狠心,低着头离开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难过美女关。美女痴情情愈坚,英雄真心心亦软。”
也许,吴江的心里能装下多个喜欢的女人。
但后山的心里,却只装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那拉仙!
“终于要回家了!”
袁一枚、吴馨和袁客师,都非常兴奋。
这次出来历练,他们的收获很大,经验增加了,水平提高了,人生更丰富了。
但是,他们也很想家了,从出来云游开始到现在,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袁一枚心血来潮,想要学习赶马车。
开始的时候,袁一枚赶的马车,走路歪歪扭扭,且一会快一会慢。
慢慢地,她发现了技巧,只要招呼好方向,让头马带着其它马儿跑就好了。
后山时常坐在马车里,不是修炼,就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这次出来,他们走过了九州十城,越过了山山水水,经历了风风雨雨,感悟着人生起伏。
一路走来,袁一枚变得成熟了,吴馨更加开心了,袁客师全面发展了。
而他呢?收获了什么?
或者说,他得到了什么?
后山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好像收获了很多,又好像一无所获。
他计算了下,他来到唐朝十来年了;他的神魂在这片空间中的驻留时间,至少也有五六年了。
可以说,接下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毕竟,这片时空,不是属于他的时代。
大易宝盒只能为他的神魂遮掩天机七年,最多也不会超过八年。
时间一到,他很可能会被这片时空发现。被发现的后果,可能就是他将永远消失,至少他会回不去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谁能够总是一帆风顺,事事称心如意呢?谁的人生,会没有波澜起伏呢?
就算是天地,也不能。
地能载万物,能藏万物。
万物为它而生,所以它高山巍峨、幽谷深深、生机勃勃、荒漠无边。
有时候,它合而为丘;有时候,它散而成沙;有时候,它平地屹立;有时候,它东山再起。
可它,从不引吭高歌,也从不悲伤绝望。它抬头,就是昂首挺胸。它低头,就是开怀包容。
风,喜欢它的无畏;水,喜欢它的深沉!
雷,赞美它的坚强;火,赞美它的重生!
山,就是它的挺拔;湖,就是它的美丽!
天地合,万物生。
天容万物,喜万物,化万物。
万物依它而生,因为它没有清晰的轮廓,没有皎洁的面容,只有模糊的模样。
它不用呐喊,却处处有法。它不用胁迫,却时时有则。它不用出现,却莫不尊道。
迎面,看不清它的头部;尾随,见不到它的尾部;拥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其实,它无处不在,且时时都在。
它没有欢心,没有痛苦,跟谁都不亲;它不会难过,不会哭泣,对谁都不离。
风和水,日日望尘莫及。
雷与火,常常顶礼膜拜。
而人心啊,却对它视而不见!
天地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它们不自生,所以能够长生。
人之所以难以长久,是因为太在乎生,而难以长生。
天地间,最富有的不是有,而是无。天地之始,一无所有,却什么都有。
无,是天的主宰。
无,是人生的真谛。
所以,不要太在乎你有什么,而是要去追求你没有什么,譬如,没有病灾,没有悲痛,没有毁灭……
外其身,重其神,与道共生,怎么可能不长久?
“唰”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后山身上喷薄而出。
后山能强烈地感觉到,他的神魂在实质化,头顶三寸有丝丝微微的金光。
“这次,神魂之力提高不少了!”
他心情愉悦。
神魂之力的提高,意味着,他的功力和技能,同时会水涨船高。
同时,还会带动吴江的身体变得更强。
“江哥,你怎么啦?我刚才感觉,马车好像飞起来了。”
袁一枚回头看来,很是关切。
“呵呵,那是因为我才在做运功呼吸。你休息一下,我赶马车。”
后山立即坐在了马车前。
“就是啊,我早就累了,以为你在睡觉,没敢打搅你。”
袁一枚十分温柔,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后山的肩膀上。
后山摸摸她的后脑勺,宠溺道:“那你睡一会吧,睡醒了,我再为你做首诗!”
袁一枚立即抱住了后山的胳膊,摇动了起来:“不想睡了,我现在就要诗!”
后山沉吟片刻,立马摇头晃脑道:“一枚归心飞似箭,两地乡念弓如弦;十气同化千丝茧,五马齐奔万山闲。”
袁一枚沉思片刻,拍手喊道:“好诗,这首诗的诗名是什么?”
后山不假思索道:“就叫,相思路!”
袁一枚又背诵了一遍,牢牢记在了心中:“相思路,一枚归心飞似箭,两地乡......”
数十日后,四人,两辆五马四轮的马车,来到了山南道宛州。
宛州居中原地带,连南贯北、承东启西,是楚汉文化的发祥地。
因为宛州地处汉水以北、伏牛山以南,所以美其名为“南乡”。
历史上,这里曾建有邓、谢、楚等国。羊续悬鱼、牛郎织女、盘古神话等历史典故或神话传说,皆源于这里。
早在五六十万年前,“南召猿人”在白河边繁衍生息,使用打制石器,过着渔猎和采集生活。
大约四五千年前,这里就出现了房屋和村落,发展了畜牧业、农业和制陶等。
初唐,宛州渔业和农耕都很发达,百姓生活安定。
“嗯,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在了解宛州的信息后,后山决定了,他们可以在这里做中途驻留,进行休整。
然后,他们进入了宛州城,准备找一个最好的客栈入住。
不巧的是,这里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了。连大街上,都已是人满为患。
“小小的宛城,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袁一枚很纳闷,他们已经找不到客栈了。
“再找找吧!”
后山等人漫无目地走着,沿途欣赏着古城风景。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河边。河边有一座古桥,桥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大家行行好,请帮帮我吧!”
此时,在古桥头,一个小男孩的举动,引起了后山的注意。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正跪在桥边,不断向着来往的人群叩头求助。
“田舍奴,滚一边去!”
一会,一个背剑的中年男人过来了,他一声怒吼,一脚把小孩踹翻在地。
在背剑的中年男人身后,还有五个背剑的青年人。看上去,他们应该都是剑修。
小男孩仰躺在地上,满口是血。
但他没有哭,艰难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低声请求道:“非常抱歉,请帮帮我吧!”
“真烦人,哪来的田舍奴?”
那个中年剑修眉眼一瞪,凶狠地拎起了小男孩,作势就要向河中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