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馍馍和啕啕一墙之隔,都没有睡着。
“二哥,那些女人为什么穿那么少跳舞,我都起鸡皮疙瘩。”
啕啕脸发烫,“她们的舞蹈比较容易出汗吧,”
“那怎么能出汗?”馍馍揉揉胳膊,又把被子拉起来点,“我都冒冷汗,她们跳得歪歪扭扭,又慢,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你就好好睡,别琢磨了!”
馍馍觉得很奇怪,第二天就把这事偷偷跟爷爷说了。
肖珩差点儿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馍馍忙给拍拍,“爷爷,您怎么也这么反常?那个舞蹈是不是一种古老的咒术?我看就很怪异。”
“咳咳!谁跟你说是咒术?”
“书里写的啊,小说里说,几个美艳女子缓缓起舞,令几个男人心动神摇,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神志都不清了!”
“奶奶还说,有一种妖怪,就会唱歌跳舞来吸引男人,然后一口吃掉他们!”
肖珩看向旁边跟没听见似的祁蔓,“你看看你,都在跟他说些什么?”
祁蔓无所谓道:“他是个孩子嘛,喜欢信什么就信什么了,馍馍,我跟你说,那就是一种古老的咒术,以后你要有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一定要回家找爷爷奶奶。”
嚎嚎终于忍不住大笑,他走进餐厅,拍拍弟弟肩膀,“对!一定要回家找爷爷奶奶,说,不得了了,有个人要勾我的魂跑了!”
馍馍很生气:“大哥,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笑得这么轻佻?”
嚎嚎根本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对,哈哈哈,我轻佻,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就让我轻佻一会儿。哈哈哈哈”
啕啕跟在大哥身后,无声无息进到餐厅里坐下,他低垂着头,掩盖住微红的脸,可馍馍还是看到了,他觉得很奇怪:“二哥,你怎么脸红了?”
“我、我哪有脸红?”
啕啕慌乱拿起咖啡壶,一下子倒了一大杯,肖珩刚想阻止,这孩子已经把滚烫的咖啡倒嘴里了。
啕啕烫得直哈气,肖珩忙给递了杯凉水,“你小孩子喝什么咖啡,喝点水,没烫着吧?”
啕啕灌了一大口温水,才摇头:“没事儿,爷爷。”
看孩子这样,肖珩也觉得孩子们该开窍了,这不看了一场表演,连嚎嚎都没前几天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奶奶,我们平安夜怎么办派对啊?我想请我们班所有的女同学来,其实国外的女孩子挺好的,很热情,也很大方。”
肖珩在心里叹气,从一个极端,又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祁蔓说:“你们想怎么办啊?要不你们几个商量商量,我们做长辈的也清闲清闲,都交给你们做主了。”
嚎嚎爽快答应:“行,那我们办,啕啕,馍馍,孟良,你们都叫上你们的朋友,我们一起过个热闹的平安夜。”
昨晚看过一场脱衣舞,嚎嚎自觉成年的世界又向他打开了一道大门,他觉得自己以前的世界真是太狭小了,什么都没见过,就知道一个周惜夕。
其实女人都差不多,又有很多不同,他根本没必要只盯着周惜夕,她根本没什么特别。
到平安夜,周家父母来看女儿才知道两个孩子闹别扭了,他们看女儿住在小公寓里又有人照顾,就觉得女儿不懂事了。
周母不解:“人家嚎嚎又没怎么你,挺懂事的孩子,都没跟我们说你跟他怎么闹,这次还特意买机票请我们过来逛逛。”
周父也说:“他是不是公子哥毛病在这儿乱来了?他们家里谁给你气受了?”
周惜夕不耐烦:“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合适,就分了嘛。我现在以学业为重,我在这世界上的意义又不只是结婚,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把一辈子定下来?”
周母叹气:“因为你还小,不知道现在不定下来,以后有多难定下来!”
周父拍拍妻子,又劝女儿:“既然没什么事儿,分开也是朋友,到底住在人家里长辈的房子里,圣诞节又是国外很重大的节日,我们应该去拜访。”
周惜夕点头,“我也没打算不去,肖爷爷和祁奶奶都对我挺好的 ,我会去拜访他们的,不过爸妈,你们过去就不太合适了,毕竟我跟他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
周家父母还是来过平安夜,因为肖珩说:“你们来这儿看女儿,正好赶上节日,当然是熟悉的人一起过,自己在家多孤单。咱们就算做不成亲戚,也还是同胞嘛。”
周家父母也未尝不存着让两个孩子复合的心思,可也就一个月不到,嚎嚎已经从失恋中走出来了。
他热情招待着同样热情的外国女同学们,对周惜夕已经只是普通学妹的关照:“最近还好吧?那边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别不好意思开口。”
周惜夕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又酸又堵,硬邦邦说:“挺好的,不用你操心。”
嚎嚎一愣,只觉得这小丫头不可理喻,他哼了一声,转身去招呼周家父母。
“叔叔阿姨,你们过来还习惯吗?路上累不累啊?”
周父笑着说:“都是头等舱,那么舒服的环境怎么会累?你们家今天真热闹。”
他将刚才的场景都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女儿太过任性,言语间就更加和气:“你爷爷奶奶呢?我们去打声招呼。”
嚎嚎笑着说:“他们在厨房忙呢,我们好多同学都想吃中国菜,这里的厨师都不太会做。”
庄园里的厨房只会做些英国贵族爱吃的传统菜肴,能做中国菜的只有花蜜,剩下就是厨艺还不错的肖珩和他的助手祁蔓。
厨房里,肖珩一副大厨派头,“给擦擦汗。”
祁蔓嫌弃抬手给他擦汗,“本事不大,规矩挺多,你看花蜜,一个人做十道菜,你呢?就对着一炉鸭子较劲,还这么多毛病。”
花蜜在对面笑,“您这话可有失公允,我这些都是巧劲,姑爷那是力气活,自然要累些,大小姐,您说今晚是火鸡比较受欢迎,还是烤鸭比较受欢迎?“
祁蔓笑:“大概是我们这边的人爱吃火鸡,这些在外国的孩子比较喜欢吃烤鸭。”
晚上难得下了点雪,对着窗外的雪花,一群人聚在长长的餐桌上说笑聊天,一直到后半夜,大家才各自回房休息。
周家父母回到女儿住过的套房,又后悔起来。
周惜夕就睡在外面的客厅里,听父母在里面唉声叹气,她心里也很复杂,可看着高高的房顶,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并没有变化。
没错,她还是不适合的,再努力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那还后悔什么呢?
嚎嚎喝得晕乎乎,直接被弟弟架到了他们房间,馍馍看大哥躺在那儿人事不省,很同情:“为什么要谈恋爱?大哥,别伤心了,女孩子嘛,根本没必要。”
啕啕摇摇头,拍拍弟弟,“回去睡吧,挺晚了。”
馍馍犹自感叹:“还好孟良不在,不然就丢人丢大了,二哥,你以后别谈恋爱,你还不如大哥会呢。”
啕啕被这一刀插的,没好气道:“我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睡觉!”
馍馍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爷爷嘀咕:“爷爷,我觉得二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