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特别有分寸感,我平时根本不用担心她在外面会有什么,她多爱我啊,哪舍得我难受?”
祁蔓在旁边不说话,只撑着礼貌微笑配合。
“老婆,我说的对不对?”
肖珩看祁蔓,对她这种沉默略有不满。
祁蔓低头喝酒,“嗯。对。”
其他人看得都笑,陈思华说:“肖,你别这样,很尴尬。”
肖珩一哼:“我老婆就喜欢这样,她腼腆。”
陈思华接着就说:“我了解她,她不喜欢男人这样,很小气,会让她很没面子,你都这个岁数了,已经不可爱了。”
祁蔓不悦:“他哪里小气了?还没几杯,你就醉了?”
陈思华耸耸肩,“我忘了,你更小气。”
祁蔓眼睛微微一眯,陈思华立刻低头喝酒,肖珩很怀疑:“你怎么他了?他为什么那么怕你?”
祁蔓只觉得莫名其妙,“我能怎么他?”
陈思华却接:“你太能了,”他操着走调的汉语,跟肖珩说:“她能把一个俄罗斯大汉勒得翻白眼,差点就断气了。”
祁蔓直翻白眼,“都说人脑子记不起太久远的事,你怎么还能记得这些?”
陈思华说:“那是对普通的事,印象深刻的事会一直留在脑子里,肖,你知道吗?她很危险,前一秒还在笑嘻嘻打招呼,后一秒就要杀人。”
馍馍瞪大眼睛,“真的吗?”
祁蔓揉揉孩子脑袋,“别听他瞎说,这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便杀人?”
馍馍看看陈思华的表情,“奶奶,陈叔公很认真。”
陈思华又笑笑,“我就是在玩笑。馍馍,我是不是很幽默?”
馍馍笑了笑,靠在奶奶怀里问:“真的吗?”
陈思华很肯定地点头,“真的。”
肖珩给馍馍夹了颗四喜丸子,“好好吃饭,”
陈思华直点头:“我就喜欢中国的美食,太多花样了,不过美国的华人厨师都做的不好吃,味道特别奇怪,肖,你怎么做的?”
“跟食材也有很大关系,”肖珩停下筷子,一副大师口气,“这些都是从中国带来的种子,我们农场里还养了中国的猪,吃中国饲料长大的,肉才格外香。”
馍馍趁机说:“陈叔公,你可以在我们家多住几天,我爷爷很喜欢跟您聊天。”
“真的吗?”
陈思华看向肖珩,摆明了不信。
肖珩清清嗓子,“当然是真的,我很欢迎你们,都是我老婆的朋友嘛,我对朋友一向热情。顺便,你们也帮我录一期节目。”
祁蔓就安静吃饭,偶尔跟馍馍对视一眼,祖孙俩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理解。
饭后,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馍馍也凑到神志开始不清的爷爷面前,问:“爷爷,您都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还要邀请?”
肖珩说:“你奶奶那么在意形象,她在我们家那边总做到完美,我不能输啊,我也很在意形象,爷爷有风度吗?”
“有!”
馍馍竖起大拇指,“爷爷,您能站起来吗?”
“能!”肖珩站起来,脚下却一歪,馍馍赶紧扶住,“爷爷,您站稳。”
“馍馍,爷爷酒量好着呢,你看,一步,两步,一点儿事也没有。”
祁蔓托住歪斜的身体,“你也当爷爷了,就别在孩子面前丢人了,上楼。”
肖珩晃晃头,“老婆,是不是地震了?怎么楼梯晃来晃去的?”
祁蔓扶住他的头,“是你在晃,来,走吧,馍馍,赶紧回去睡觉。”
宿醉醒来,肖珩觉得脑子都是空的,他怔怔坐起来,“老婆,我怎么在这儿啊?”
祁蔓走出来,“你自己说沙发特别舒服,赖在那儿不肯动,赶紧去洗洗吧,一身的味儿,你还有点形象管理意识吗?”
肖珩看看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也挺受不了,“他们呢?肯定还没醒吧?”
祁蔓看向窗外,“都快中午啦,李太太来问,什么时候去参观学校。”
“明天吧,”肖珩站起来,“难得天气好,让孩子们到处逛逛,孟良就爱玩儿,不能让他一来就学习,孩子压力很大的。”
祁蔓笑:“真是有默契,馍馍一大早就带着他跑了。”
“小满,你为什么要在这儿上学啊?”
“这里多好啊,你看,吃的喝的都跟国内一样,环境又好,你看这天,多美啊。我奶奶说冬天就带我们去瑞士滑雪,夏天带我们去海上,这里作业都没那么多。”
孟良问:“可是我姐不在这儿,她要大学才来,我自己在这儿,你要是揍我怎么办?”
馍馍一脚踹过去,“孟贤姐她在,我们俩动手,她也不能来收拾我一小孩啊。”
孟良嬉笑:“我姐那是有强者风度,”他往小车旁跑,“走吧,我们去看收麦子,我还没见过呢。”
馍馍跟上,“那要去外面,得跟大人一起,”
李太太皱眉训:“去看什么割麦子?都放假好几天了,你作业写了吗?”
孟良往后瞄馍馍,馍馍开口:“伯母,我们就出去一会儿,可以吗?”
李太太又换成笑脸,“就一会儿,农忙时候又杂又乱,你带着他绕着点儿走,去吧。”
孟良愤愤不平:“我妈真是两面派,对你就和颜悦色,对我就横眉怒眼,她是不是我亲妈?”
馍馍随口说:“可能是捡来的吧?”
孟良拍他:“什么意思?你才捡来的呢,我跟我妈多像啊,就是不爱学习。”
花蜜送两个孩子到镇上的果汁店,笑着说:“农田就在那边,你们中午就在汤姆家吃午饭,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汤姆抱抱两个孩子,笑着说:“没问题,我会照顾好他们。”
“孩子们,你们想去哪里玩?”
孟良走在果汁店的后窗边,看远处金黄一片,高兴地说:“我就在这里,太美了,馍馍,这里有卖画架吗?”
“有,”馍馍点头,他转头跟汤姆说:“汤姆爷爷,我们想去镇上的文具店买一副绘画工具,我朋友很喜欢油画。”
“没问题,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画画。”
夏季的农田边,有好几个画架立在田埂上,孟良也把新买的画架支在一个视野好的位置,他坐在小板凳上,问:“小满,你怎么不画啊?”
馍馍随意坐到田埂上,招手抱住凑来的法斗,“今天不想画。”
孟良很羡慕:“你真好,想画就画,我妈要知道我又画画,她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唉,我做个画家多好,为什么非要我成就一番事业呢?”
馍馍也不解:“你妈妈也不重男轻女,为什么非要你学习这些?以后你家的生意不是都会让你姐管吗?”
李太太也很头疼:“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学习,本想着馍馍这孩子懂事,俩孩子在一起还能有个好影响,谁知道把您家孩子也带去玩儿了。”
祁蔓笑笑,“男孩子嘛,都很难闲得住,你看我们这俩小的,才是刚会跑的年纪,就停不下来了。”
“姥姥!”
涂涂从远处跑过来,“我想去看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