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钟山脚石门前,老树皮大师巍然伫立,他手握长剑,身披铠甲,威风凛凛。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打杀声。
在井副领引领下,一位身披战袍的女将英姿飒爽地走来,利落抱拳:“鲤城蒙冲军副统领汕海英见过老王爷!”
老树皮大师回礼说:“别称那老俗物,叫我老树皮则可。”
“那可不行!末将在尘俗之中,自然按照尘俗的规矩称呼您。”
老树皮也就不再执着,问她:“听说夫人是豆长史舅母?”
“是的!”蒙冲夫人颇为自豪,“豆子可是我们吴家的宝!”
“哈哈,简直是及时雨!”老树皮环顾四周,“有了你们,安庆、湖北水路当无虞!”
蒙冲夫人也爽朗大笑:“老王爷放心!蒙冲军已经潜伏到各处,不用说区区何氏水军,就是景洛水军也不话下!”
“好!”老树皮说,“水战阶段结束,你们且歇息。岸上的请交给安庆军队!”
“恭敬不如从命!”
正如他们的口号“蒙冲出击,天下无敌!”,五百蒙冲军将士在漓豆三舅母——蒙冲夫人的指挥下,全歼水里的何氏水兵。
侥幸爬上岸的何氏水兵也难逃一死,他们先遭遇悬钟山小股对手击杀,然后遭遇安庆飞虎军、怀德军截杀,连怀德城的城墙都没有看到,就全军覆没了。
何氏偷袭安庆都城怀德城的计划彻底失败。
这一仗,从鲤城远道而来的蒙冲军真正亮相于百姓面前。
对于水路全无招架之力的安庆来说,蒙冲军确实是及时雨啊!
安庆百姓深深感激。
听说,蒙冲军是应世子邀请而前来支援,之前一直潜伏在怀德城外几百里芦苇荡里。
何氏水军以为从水路闯入,会进入无人之境,谁知转眼全军覆没。
一切,全赖世子早早请来蒙冲军。
世子运筹帷幄、未雨绸缪,威武!
听说,蒙冲军是王妃身边豆长史外祖家的军队,带兵前来的蒙冲夫人正是豆长史的亲舅母!
于是,豆长史进入众人的视线,很多神乎其乎的轶事流传开来,越传越神。
漓豆没有用闲心关注街头巷议。
因为,楚亭君班师回朝了。
西疆战线,瓦瓦人战败求和,将挟持王爷的两个王子交到楚亭君手中,任其发落,并呈上国书,发誓退回三百里以外,此后永远归顺安庆,不再谋逆。
而另一边,何之洲忽然写信给楚亭君,建议何氏、湖北、安庆三地联合起来,围攻景洛,一起找元淯帝兴师问罪。
何氏变脸变得真快!
楚亭君斟酌:景洛始终是最大敌人,不如先答应何氏,削弱景洛之后徐徐图之。
主意已定,表面却回信说:“且回怀德城再答复您,希望目前保持现状”。
才回到怀德城,就有一件大事等着他:父王要退位。
楚亭君将父王救下之后严密封锁消息,只说王爷是到西疆驰援飞虎军。
但是王爷亲眼目睹儿子的绝世武功,第一次见到他身边的高手如此厉害,后怕之下醍醐灌顶。想到被蓉侧妃算计又心灰意冷,心知自己难以应付接下来的天下乱局,不如及早抽身。
于是坚决要求退位。
临战换主乃兵家大忌,楚亭君苦苦相劝,无奈父王坚决要退,只好听从。
正值战乱,仪式从简,然而也够漓豆忙的。
很快,退位仪式及世子登位仪式同时举行,楚亭君正式成为安庆王。
而安庆王廷大臣及权贵人家,也从方方面面推测出,王太妃身边的豆长史,原来是早早准备好的未来王妃人选。
听说过豆长史或真或假的轶事后,他们服了。
因此,安庆虽然临战换主,却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楚亭君西征时,楚坦君出于私心,默许定阜军原地不动,没有前去援助,犯下大错,事后懊悔不已。
不过他知错能改,从此改换心性,力争多立功劳以慰良心,倒也没有再生事。
同时,他也严厉管束姐姐、四弟,不许他们生事。
至此,面对乱局,安庆内外暂时能同心合力、一致对外。
这种局面下,何之洲派人来到安庆,一为祝贺老熟人楚亭君登位,二为落实三地联合方案。
而景洛也自有情报网,很快嗅到这件事,太傅陈宝是亲自写信给“熟人”楚亭君。
信上说:“听闻三地可能联合,老朽窃以为不妥。陆昭武本是景洛本家,怎能与外敌联手?您为陆昭武表亲,自然要向着亲戚,不要与外人联手。”
说了公事,又谈私事:“我家诺儿私自出走,在怀德城得到王太妃与你热忱款待,我们两家也是有缘。如果你接纳诺儿为正妃,则老朽保证说服皇上将皇位禅让给陆昭武,那位置本来就是湖北王的。这样位归原主,也避免百姓生灵涂炭......”
说得堂堂皇皇,诱惑力强。
漓豆忙着正事,不以为意,楚亭君生怕她多心,急忙写了两句回复:“何德何能,竟敢觊觎安庆王妃之位?”
展示给漓豆看以邀功,漓豆瞄了一眼,点点头:“归正工整,正楷写得不错!”
楚亭君咧嘴一笑。
江云莺气不过,派人将这件事传到陈语诺耳里。
陈语诺吩咐丫鬟:“收拾行李,我们回京。”
“回京?”丫鬟不解。
陈语诺肯定地说:“回京。顺路到湖北王府做客。”
丫鬟连忙收拾行李。
陈语诺冷哼出声:“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世子!这个世子不理睬本小姐,自有更好的世子等着本小姐挑选。将来本小姐嫁的世子登上大宝,他还得跪拜在我宝座之下!”
于是去向王太妃辞行。
儿子成为王爷,原来的王妃就升为王太妃,听了陈语诺的话,慈祥地说:“本来动乱之时不应送客,然而你去意已定,我们也不好强留。这样,刚好云莺要到江夏办事,你们结伴走,也有个照应。”
陈语诺嫌多个江云莺麻烦,然而不好拂王太妃的意思,苦着脸同意了。
客船顺流而下,到两江汇合处再逆流而上。
途径鄂州时,陈语诺说:“我家与湖北王一家亦有结交,想前去王府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