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嚎心里有气，轰道：“去去去，爱来不来，谁求着你们来了？”他看向后面：“周惜夕，走快点啊，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周惜夕闷声走到前面，嚎嚎顺势一牵，大咧咧冲爷爷奶奶打招呼：“爷爷奶奶，这是周惜夕，我学妹。”
肖珩看了眼牵在一起的两只手，笑着说：“进来吧，外面冷，惜夕，听说你喜欢吃菜汤圆，我包了些青菜和荠菜的，你一会儿尝尝看喜不喜欢？”
万婉在里面听见，笑说：“元宵都是甜的，怎么还有咸的了？”
林静姝笑着说：“南方人都爱这么吃，可惜我是北方人，吃不惯这些。”
嚎嚎看向母亲，“妈，上回在外婆家，您还吃了肉馅的汤圆。”
万婉脸上挂不住：“我那是你外婆买来尝鲜，我怕浪费，谁喜欢吃那种，就你这张嘴从来不挑。”
嚎嚎拽着周惜夕坐下，“我就不挑食，从小到大您都不管，现在抓着不放，爷爷，我也想吃荠菜馅的。”
祁蔓接：“那还不快过来帮忙？”
万婉忙站起来，“妈，您跟爸歇会儿，我来吧。”
“那你来吧。”
祁蔓丢开手，跟肖珩坐到沙发上，看一群孩子都有些拘谨，笑着问：“这两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嚎嚎率先开口：“我们哪儿也不去，就想在家做花灯，爷爷，我们那些花灯呢？”
肖珩往小厅里看，“都在那边放着呢，一会儿涂涂回来，你带他们一起做。”
涂涂跟着爸爸去妈妈剧组探班，回来小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他跑到水池边狠狠洗了洗，苦恼道：“姐姐们太热情了，我都扛不住啦。”
祁蔓抱住孩子，“爸爸呢？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涂涂抱住姥姥亲了一口，撅着嘴说：“爸爸去忙了，我带弟弟回来了，豆子，是不是啊？”
肖珩给小外孙擦擦口水，“你怎么带回来的？是小舅舅带回来的，不往姥姥脸上抹口水了，去吃元宵吧，我给你煮了一碗桂花馅的。”
涂涂瘪着嘴，“姥姥，姥爷不喜欢我，他都亲弟弟，我都不能亲姥姥。”
祁蔓给孩子擦擦嘴，“姥姥脸上有化妆品，吃了对身体不好，跟小舅舅去吃元宵，你闻闻，好香的。”
涂涂嗅了嗅，“姥姥，有肉肉。”
祁蔓笑，“对，也有肉汤圆，你去吧，就吃两颗，多了不消化。”
餐厅里的长桌上都是半大孩子，嚎嚎拿起碗给同学们盛元宵、汤圆，最后一碗才给身边，万婉不经意看着，越发觉得这小姑娘上不了台面。
祁蔓领着孩子过来，用小碗装了两颗小元宵，“先吃两颗，晚上再给做好吃的。”
“嗯！”涂涂接了碗，用勺子舀起桂圆大的元宵，一口就给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吞下，“姥姥，这个香！您也吃。”
祁蔓张嘴吃了颗，“确实，鲜肉的香，就两颗，我们就不吃了吧？”
涂涂又往桌上看了看，“姥姥，我还想吃豆沙的，”
万婉赶紧给孩子舀了一颗，“吃吧，就一颗了，你小孩子肠胃弱，吃多了不消化。”
涂涂看了眼姥姥，笑眯眯道谢：“谢谢大舅妈，我就吃一颗。”
孩子们吃完，都跑去做花灯，只有林静姝坐在一旁解释：“我要弹钢琴，需要保护好双手。”
嚎嚎问：“周惜夕，你不是也要刺绣吗？”
“啊？我只是爱好，不用太注意。”
周惜夕声音细细柔柔的，涂涂问：“姐姐，你在说什么？”
嚎嚎回：“她说她那手无所谓，扎了也没事儿。涂涂，你用这个，不动刀好不好？小心扎到了。”
涂涂往后躲，“不要，我也要削！”
嚎嚎哄：“涂涂画画最好看，今天三哥不在家，你帮我们画画好不好？”
涂涂皱眉看看，“好吧。画什么？”
嚎嚎接过刀，揉揉小团子脑袋，“随便你画什么，明天三哥回来给他看看，你已经是大师了。”
涂涂趴到一边去画画，几个大孩子削竹篾，刷浆糊，一直忙到晚饭时间才把百来个灯笼做好。
柔和的灯光下，花草都暖融融的，嚎嚎领着同学们到处去挂灯笼，只有林静姝走到客厅里帮忙。
“阿姨，我来吧。”
万婉拿开碗碟，“你是客人，怎么能做这些？他们都出去了吗？你怎么不跟着呀？”
林静姝笑笑：“一群人大晚上跑出去，我觉得不太好，阿姨，您在家也经常做这些吗？我听祁豪说，您平时挺忙的，没想到居然也事事亲力亲为。”
肖珩在厨房里听着，跟祁蔓小声说：“你怎么也不出去说两句？”
祁蔓握着豆子的小手，“她又不是三个月，都快五十了，我总得照顾她的面子。豆子，姥爷是不是傻啊？”
豆子咯咯笑，肖珩哭笑不得：“你说我就说我，借他的嘴做什么？”他凑过去，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惜夕不适合咱们嚎嚎？你们婆媳俩在打配合吧？”
祁蔓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干涉过孩子的事？他才十八，周岁才十七，就是棒打鸳鸯，也得等他能结婚的时候。”
肖珩只是笑。
祁蔓追问：“怎么？我就这么霸道，连孙子带什么女朋友回家都要管？”
肖珩一声长叹，“唉、反正小遇是知道你看不上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朋友，”
祁蔓斜眼看他，肖珩忙闭嘴，又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她。
祁蔓忍不住笑，“你少来恶意揣摩我，我说一是一，答应他带什么女孩回来都行，我就不会反悔。”她看了眼外面，倾身过去，“这女孩儿也不怎么样。”
肖珩问：“哪儿不好了？”
祁蔓摇摇头，“不合眼缘。”
肖珩愣了愣，又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爱打机锋，就欺负冥冥之中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不会说话。”
祁蔓哈哈大笑，抱起孩子往他脸上蹭，“豆子，赶紧蹭蹭，你姥爷都长心眼儿了，肯定是得了大机缘。”
肖珩笑着往后躲：“豆子，姥爷在做饭呢，你跟姥姥玩儿，你就挤兑我，我什么时候缺过心眼儿？我心眼多着呢，就你看不出来。”
祁蔓抱回孩子，“我眼光不好呗，就喜欢奸险狡诈的男人，你为什么看不上啊？”
肖珩不认：“我没看不上，就是觉得吧，”他低头仔细摆好盘，“女孩子应该大方点儿，要自重。”
祁蔓问：“哪儿不自重了？”
肖珩说：“反正我女儿不能在别人家对已经有女朋友的男孩子家长示好，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为什么要为了爱情那么卑微？卑微是男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