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紧紧搂着孩子,“不怕,只是一具尸骨而已,道长,怎么回事?”
请来的人是附近山上一座道观的道长,因为前几年道观年久失修,祁蔓捐了不少钱帮忙重建,这次有事,观里不出山的道士都来了。
其中一位看着年纪不大,但很有眼力,才转了一圈就找到这处不同。
“这位女士死于非命,又被供养过,凶气不小,贫道得请几位道友来。”
祁蔓问:“这是什么时候埋下去的?”
道长凝神看了看,“不像很久,看这周围的土,有被动过的痕迹,锦城多雨,应该就在前不久。”
祁蔓走上前,看着坑里还保持着死前惨状的女尸淡淡一笑,“念念,给你干伯伯打电话,让他找两个可靠的人过来。馍馍,去小姑姑那儿。”
看着那双圆睁着的眼睛,祁蔓淡淡道:“有什么影响?”
道长心惊于祁蔓的淡定,垂眼回:“刚有成效,久了,轻则运势受损,重则家破人亡。”
祁蔓笑了笑,“劳烦道长仔细看看,应该不只这一处。”
凌起先来的时候,肖家小院正在大清理,肖家一些亲戚也跟了来。
原本这些收拾的活该是从京城派人来,但肖三婶退休无聊,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就跟老伴在附近找人来收拾。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老太太喃喃道:“这谁啊?这么阴损。”
肖肖也直起鸡皮疙瘩,“怪不得上次来就觉得不对劲,我还以为是冬天来了,就是阴寒,没想到有这事!”
“二舅,馍馍没事吧?”
肖珩摇摇头,“喝了点安神的,睡了。”
肖珩招呼亲戚们:“院子里乱,我们还是进屋吧。”
肖肖有些害怕,“二舅,这屋里,不会也有什么吧?”
肖珩安抚:“没事儿,这房里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
肖三婶内疚:“我找的都是附近有年头的施工队,怎么就出了这事,小珩,”
“您说什么呢?”肖珩扶着老太太坐下,“这些事儿你们平时又怎么会遇到?可能施工队也不知道,做生意的谁愿意出这事砸自己招牌?算了,人家有心算无心,防不住。”
“这到底是谁啊?你们两口子这些年做的都是善事,这也能挡住谁的路?”
肖三婶就想不通,“以前你们总在外面打拼,有一两个眼红的正常,可现在你们都退休了,你媳妇都好多年没去公司了,她怎么还能招来这事儿呢?”
“是不是,那钱家?”
肖三叔赶紧扯了下老伴,“什么啊?那又不是傻子,还敢来闹?”
肖珩摇头,“肯定不是他们,都在国外,他们也没这么深的算计,这种事儿,伤敌一千也得自损五百,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他回头看了看孩子,“这次是难善了了。”
“老肖,你们这干嘛呢?又装修玩啊?”凌起先进来就一脸不悦,“还有你家那门口,怎么一堆凶神恶煞的?”看肖珩打手势,他忙放低声音,“孩子怎么了?”
肖珩说:“后面发现一具尸骨,在查呢,孩子吓到了,刚睡下。”
凌起先小心上前摸摸孩子额头,又试了试心跳,看都正常,才放心。
“真有邪乎的事?”
肖珩点头,“你怎么来了?不是过年都没空吗?”
凌起先看了看孩子,“我怕他又翘课不肯回去,你们就太惯着他了,他要认真学习,肯定比现在更好。”
“我不求更好,开心最重要,”肖珩看了眼孩子,“前天他来了还兴冲冲去后院自己睡,昨天就不肯去了,也不知道那一晚上怎么过的。”
馍馍做了不少噩梦,醒来又是一头冷汗,“爷爷,有女鬼要抓我。”
肖珩抱着孩子连连拍抚,“没有了没有了,不怕啊,这房子没事了,你看,都没有了。”
“爸爸妈妈怎么不保护我?他们也是鬼啊。”
馍馍又害怕又委屈,凌起先听得都心疼,拍着孩子说:“爸爸妈妈是医生,信科学,没有鬼啊,你是心理暗示,没有鬼。”
“有!”馍馍抱紧爷爷,“就有,爷爷,我爸爸妈妈呢?”
肖珩瞪了眼凌起先,哄着说:“爸爸妈妈告诉爷爷了,好鬼怎么舍得吓自己的孩子呢?爷爷不怕,爸爸来找爷爷了,爷爷才知道你做噩梦啦,不怕,”
“奶奶呢?我要跟奶奶一起睡。”
“馍馍,”
祁蔓在门边喊了声,馍馍立马下床跑过去,“奶奶。”
“这孩子,怎么鞋也不穿啊?走,坐沙发上去。”
祁蔓牵着孩子坐到沙发上,看孩子气色还好,柔声说:“那些事都处理好了,你听听,是不是没有声音了?”
馍馍仔细听听,“嗯,没了。”
“涂涂还能听见吗?”
涂涂是个小大胆儿,听见时他挺害怕,但妈妈说没事了,他也没太当回事。
晚饭桌上,小孩依旧吃嘛嘛香,他小嘴鼓鼓的,“妈妈说是竹子在哭,它冷,已经挖走了,没事了。”
馍馍觉得弟弟很好骗,说:“你慢点吃,这个肉,呕!”
看到肉,他就想到上午看到那女尸,胃里顿时翻腾起来。
肖珩看孩子吐得撕心裂肺,忽然觉得他并不适合学医,他拍着馍馍的背:“馍馍,你不是想当个医生吗?医生要经常面对死亡的画面,各种很恐怖的肢体,”
馍馍苦着脸:“我只见过骨头,没见过那么恶心的,呕!”
凌起先在旁边皱眉:“这孩子心理素质有点差啊,外公过段时间带你去看看,”
肖珩打断:“看什么?他才多大?本来就怕这些,你还带他去,馍馍,以后不看了,没事了,啊,那是尸体,跟肉食是两回事。”
馍馍又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肖珩赶紧喂水,凌起先一阵失望,他女儿从小就不怕这些,这孩子居然看到尸体就反应这么大。
肖珩却因为这事彻底打消了让孩子学医的念头,他本就不在乎传承,看孩子对这职业并没有充分的准备,就不想再让他去吃那份苦。
“怎么样了?馍馍。”祁蔓搂住孩子,低声问:“还难受吗?”
馍馍摇摇头,见桌上都是素菜了,脸色更加苦:“奶奶,我难受。”
祁蔓忍不住笑:“让阿姨给你煮汤了,一会儿喝点清汤,也很香。晚上跟奶奶睡,好不好?”
“那爷爷去哪儿?”
“随便他去哪儿。”
夜里孩子睡着了,肖珩才有空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祁蔓冷哼:“你想都想不到是谁,居然是万婉那个前姐夫,吴刚。”
肖珩也想不明白:“他往我们家放这干嘛呀?就是离婚而已,他昏头了吧?”
“你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祁蔓轻描淡写,“就原来的方法给他放大了几倍,还回去了。你知道那女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