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你快过来看!”
袁一枚在激动地大喊。
“看啥啊?”
后山根本不想动,他是真心累。
不过,呆了片刻后,他还是走了过去。
到了隔壁房间,后山自己都惊呆了。
他发现了,李磊的脸上和脖子上的白斑已经淡化了,只留下了很轻微的痕迹。而且,他头上的头发也由白色变成了灰白色。
“太神奇了!”
后山不免发出惊叹。
旋即,他抓过李磊的手腕,默默感知了起来。
这次,他有了新的发现:李磊的任督二脉竟然被都打通了,他的上下丹田已经有真气在流转。
“你可能是个练武奇才!”
“你吸一口气,试试往前推出一掌!”
后山对李磊说道。
李磊一愣,是啥意思啊?
虽然他不明什么意思,既然后山要求,就照做了,轻轻一掌,推向了床边的实木桌。
“咔嚓……”
瞬间,实木桌断成了数块。
“啊?”
李磊看着自己的手掌,当场懵逼了。
他从来没有练过武艺,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啪嗒”
一会,李磊明白了过来,立刻跳下床,跪在了地上,不断感谢后山的再造之恩。
后山微笑着,扶起了他。他决定了,以后把九天神功传授给他。
后来,李磊成为了一代武侠高手。
但是,他没有去选择名扬四海,而是带着家人来到了吴江的身边,默默守护着吴江、袁一枚、吴馨和袁客师,这是后话。
次日,李磊在华祖坊街小广场,做了亮相,除了头发还有一处是灰色,皮肤上的白斑已经消失不见了。
后山当街宣布,疾病治愈,挑战取得胜利。
围观的人群,都啧啧称奇。
在李磊的大声感谢中,周围有人们带头喊起了“神医”,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接下来,就要看陈家医坊和刘家医坊,他们谁可能是第二呢?
陈家医坊和刘家医坊,当即都慌了,最后一名的话,会被大家嘲笑的。
就在这时,亳州王家出来放话了,他们知道晚了一点,但如果陈家或刘家医坊没有能力的话,王家医坊愿意来参加挑战。
陈家医坊一听,着急了,但他们却苦于没有头绪。正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华鹊’来信。
在‘华鹊’来信中,有人详细描述了关于这种病的详细辩证,排除了其它多种皮肤病,说明了白斑的病因和病机,并给出了治疗办法。
其实,在这个时候,最着急的是刘家医坊的郎中们。
一些刘家医坊郎中认为,那是一种花斑藓。有郎中却持不同意见,认为那就是桃花藓。
结果,久久争论不下。
数日后,陈家医坊来到了小广场上,当街宣布治愈成功。
“他们也胜利了,至少是排在第二。”
围观的人群也是齐声夸赞,陈家医坊的郎中,虽然不如神医,但很不错了。
不是每一个郎中都是神医,神医再厉害,他不会一直留在亳州当地。
对亳州的百姓来说,以后看病,可以首选陈家医坊。
听到人群的议论,陈家医坊的主治郎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奇怪的是,当天晚上,陈家医坊发生了大火。
那个主治郎中被烧成了重伤,他房间内的药材,包括‘华雀’来信,都被完全烧毁了。
次日,刘家医坊,把李家王夫人送到了小广场上,不再为她进行医治。
后山见状,暗中吩咐王家家主,让王家医坊公开把李家王夫人接走了。
几日后,王家医坊公开把人送回了小广场,当街宣布治愈成功,速度比陈家医坊还要快很多。
这个时候,刘家医坊更加难看了。
整个亳州的百姓,都开始嘲笑刘家医坊。逐渐地,愿意去刘家医坊看病的百姓越来越少。
小广场旁的刘家医坊,更是门可罗雀了。
与此同时,后山注意到,刘家医坊内,那几双眼光越来越狠毒了。
毫不夸张地说,那眼光,也许能杀死几头大象。
几日后,后山有了决定,他们打算离开亳州,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
这段时间以来,他没有找到拥有“那拉仙魂魄”的那个人,该换一个地方看看了。
当他们收拾好行李,正要离开的时候,客栈让人送上来一封书信。
书信是来自亳州陈家,他们已经猜到了一些情况,感谢了上次‘华鹊’书信的帮助。
然后,他们口风一转,想要发起新的挑战,希望神医敢于迎战。
“要不要接受挑战?”
后山对那些功与名,根本不当回事,便把选择的气球,甩给了吴馨和袁一枚。
“战!”
袁一枚斩钉截铁。
“对,我们接受挑战!”
吴馨也不怕,接受挑战,才是最好的历练。
“好,由你俩接受挑战!”
后山呵呵一笑。
“江哥,你不参加?”
忽然间,袁一枚似是少了不少底气。不管是跟人战斗,还是为人看病,后山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很依赖后山了。当然也是因为,她太相信她的江哥了。
“哥,你做指导吧,我和一枚参加。”
吴馨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后山点点头,不置可否,同时提醒两女道:“如果他们真是张仲景的传人,应该非常擅长对付各类流行病哦。”
两女一想有道理,再一想‘输了也不打紧’,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们开始研究挑战内容。
原来,在亳州南部很多地方,最近发生了一种流行疫病,叫做炎瘴。
尤其在山桑县和城父县,情况非常严重。
陆续,得病的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出现了恶心、呕吐,甚至全身不适。
少部分病人,甚至出现了中毒症状,生命垂危。
陈家医坊的意思,挑战者可从中选一个县,前往当地为百姓诊治。
谁先控制炎瘴,谁就是获胜者。
袁一枚和吴馨,不加考虑,就选择了城父县,因为袁客师告诉她们,那里曾发生过秦楚两国的城父之战。
为此,后山四人认真准备了一番,先是把钱财都存放到了柜坊。
接着,他们割了不少艾草放在了马车上,同时制作了一些香囊;并在香囊里面放上了艾叶。
城父县距离亳州比较近,一个时辰后,马车就到达了城父县。
沿途边走边看,他们发现,县郡各地的百姓对流行疫病很恐惧,每日都担心不已。
因此,朝廷也很重视。
但是,各地的方法却很奇怪,不少县郡都以医巫并重并用,甚至更是以巫术为主。
后山明白,这是延续上古时代颛顼以来的判断,把瘟疫当成了疫鬼。
其实,这种想法就是无知,甚至比瘟疫本身更可怕。
天灾无情,一些人的无知,却让天灾变成了人祸。后果就是,疫情的灾难让当地的百姓深受其痛。
在疫鬼观念的影响下,百姓们常常把瘟疫发生、蔓延的主要原因,归咎为‘有鬼行疾’。
同样,百姓把瘟疫的痊愈,归为“上苍”在照顾苍生。
因此,大家往往通过借助铁镜、桃枝等辟邪物品,乞求诸神避鬼驱邪、消除瘟疫。
所以,当地的百姓或请来道士作法,或闭门不出以躲鬼避邪。
后山四人,一路察看疫情,最后来到了城父县府衙所在。可是,他们被挡在了府衙门面。
“县令不在!”
看门的是一个衙役,坚决不让后山等人进入。
“我们从亳州而来,专治炎瘴。”
袁一枚解释道。
衙役有气无力,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一会,他就抱着肚子上厕所去了。
在唐朝上厕所,大便叫“行清”,小便叫“马子”。所以,“马子”的称呼,其实是一种侮辱人的说法。
一盏茶的时间,衙役“行清”回来了,身上还留有臭味。
如果不是考虑礼仪,后山四人都很想捂着鼻子走开。
“我们,就是亳州神医!”
袁客师搬出了大家的行医名头。
衙役一听,立马恭敬了起来,他们这里的百姓,也都知道亳州神医的事情。
“神医,请给我诊治一下吧!”
衙役立马哭丧着脸。
吴馨和袁一枚,没有避嫌,就地为衙役检查了起来。
据衙役自己介绍,他的病,每天都会发作,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
他说,他也看过当地郎中,没有找到好的办法。他的发病还算比较晚的;其他很多人,几个月前就发病了。
有些人能扛住的,至少也要脱一层皮,最后身体都垮了;有些人扛不过的,也就死去了。
“典型的外冷内热,会把人耗死的。”
吴馨有了判断。
这种流行病,在巫师们的口中,就是“虐鬼”,因为虫媒传染或蚊虫叮咬而致病。
即刻,袁一枚从马车上拿来一些艾草,让衙役煮水喝;又拿出两包香囊,让衙役随身携带。
随后,衙役带着后山四人进入了府衙。
后山发现,好些衙役正乱七八糟地躺在房间里,显然都已经病倒了。
吴馨和袁一枚,立马上前,认真为他们做了检查,发现了一些明显规律。
大部分人,都有会不规律地出汗和高热,以及典型的周期性寒战,甚至还有抽搐和昏迷等症状。
从舌诊看,都伴有脾肝肿大的症状。
于是,吴馨和袁一枚,进一步做了确认,这可能就是“疟鬼”。
同时,袁一枚把问询到的情况,仔细做了分类整理。
随后,他们了解到:病人发病前,从感染“虐鬼”到发病的时间段,每个人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有些人可能会在几天内发作,有些人却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会发作。
发病的时候,病人的四肢末端会发凉、出现发冷畏寒,接着是背部发冷、最后是全身冰冷。
然后,病人会出现新的情况,譬如,面色苍白,指甲或口唇出现紫绀,皮肤起鸡皮疙瘩,浑身关节或肌肉酸痛等。
有的人会出现寒战,全身发抖、牙齿打颤;躺在床上,就算盖上几床被子,都不能制止寒颤。
寒战自然停止后,患者的体温会上升,会有重病感。
随后,患者的面色转红赤、眼红、气促、口渴、心悸、嘴上出现疱疹、皮肤灼热而干燥等。
通常,前期的发冷越明显,体温就会越高。高热让患者痛苦难忍,呻吟不止,辗转不安。
有些人头痛剧烈、呕吐不止。有些人出现抽搐,甚至不省人事。
高热过后,患者会大汗淋漓,随后开始感觉舒适一些,能安然入睡了。
一段时间后,患者的病情又循环反复,冷热交替。
后山也没闲着,做了仔细查看。
他大致判断,这种疫病,大概率是疟疾发作,就像民间常说的“打摆子”。
症状明显的疟疾,直接用最快的办法,可以治疗好。
对于症状不明显的疟疾,或疑似疟疾的其他疾病,可能还需要继续鉴别。
后楚清楚,在神州时代,对于疟疾,可以用医学仪器辅助分析,能发现有疟原虫。
寄生于人体的疟原虫,无非有四种,即间日疟原虫,三日疟原虫,卵形疟原虫和恶性疟原虫。
但是,在古代国医中,就只能从医学辩证来进行鉴别,然后尝试用药。
换个角度来说,万变不离其宗,按照对应症状配组药方,进行五脏六腑的诊治就行。
后山发现,这些衙役的症状很明显,基本可以判断是“疟疾”,可以用配药治疗了。
然而,吴馨和袁一枚都陷入了沉思。
这些病人,大多是脉滑数、舌质红、舌苔黄。有些人,表寒轻内热重;有些人,表寒重内热轻;有些人,表寒和内热都很重。
而且,每个人的其它症状也各不相同,发病周期也不一样,该怎么用药呢?
基本诊疗手段,无外乎是退内热解表寒,需要调肝健脾,还要注意什么吗?
针对很多其它症状,该如何配伍呢?
得“疟鬼”的人太多了,无法对所有人都快速做到看诊,怎么办?
“嘿嘿”
看着两女的束手无策,后山忍不住偷笑了起来,未来人的优越感表现无遗。
“江哥,你笑什么?”
袁一枚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举起小粉拳,就要向后山轻轻捶下。
“哥,你肯定想到方法了!”
吴馨眼睛一亮。
“就是,江哥喜欢看我们笑话,他绝对有好办法!”
袁一枚假意很生气。
“好,算你们猜对了,马上回去,我告诉你们。”
后山讪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