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袁客师被撞开了,差点摔倒在地上。
此时的袁客师,依然是白胡子老头打扮,穿着很朴素。
“死老头,你找死!”
那个魁梧青年抬头一看,嚣张地骂了起来。魁梧青年的穿着十分华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明明是你不看路,撞到了我,还要先咬人?”
袁客师揉着发疼的肚皮,不甘示弱。
“哈哈,我就撞你了,怎么样?撞死你,我王家赔得起!”
魁梧青年,异常地嚣张跋扈。
后山见状,拉住了怒火中烧的袁客松。
同时,他右手手指暗中发力,两指不易察觉的气冲,射向了魁梧青年的阳陵泉穴和昆仑穴。
“江哥,我们为什么不教训下那个恶人?”
离开戏楼一段距离后,怒气未消的袁客师,很不解地问向后山。
“明天,我们就来这里摆摊。”
后山诡异地笑了。
“江哥,那个人,明天会来看病吗?”
袁一枚听懂了后山的意思。
“被你发现呢?”
后山尬笑。
刚才,他的左手被吴馨拉着,右胳膊被袁一枚抱着。所以,袁一枚感觉到了后山的右手动作。
“那个人,今天晚上就会瘫痪,明天必然来看病!”
“明天,你们给他开一些拉肚子的药,让他连续拉七天。七天后,他的病就会好了。”
后山轻笑。
袁一枚点点头,这种恶作剧,她很愿意来做。
“姐夫,姐姐,你们真好!”
袁客师明白了,后山在帮他出恶气。终于,他不生气了,感觉心里暖暖的。
翌日,后山四人再次来到了最热闹的华祖坊街小广场,竖起了两个牌子,摆了两个摊位。
一个牌子上写着“专治疑难杂症,如瘫痪不治等。孩童,免费。”
另一个牌子写着“要预知命运如何,速来相面,老弱儿童皆免费”。
整个大上午,摊位前都是冷冷清清的,唯有袁客师的摊位前,偶尔有几人来免费相面。
不过,后山四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下午的时候,两顶四人的轿子来到了摊位跟前。然后,一个中年男人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轿子的檐子是用白铜装饰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世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他是王家的家主!”
周围人群中,有人在惊呼。
“亳州最大家族的家主,来做什么?”
“不对啊,他好像来求人看病的。”
“王家,不是医术名家吗?”
“听人说,他们的祖上,曾经是扁鹊的外门弟子。”
“自己家的病都看不好,我看不怎么样嘛。”
“嘘,小声点,被他们听到了,肯定没好事情。”
“是的,听说他家在官府有人,没人敢招惹他们。”
……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在七嘴八舌。
听到大家的议论,王家家主眉头紧皱,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扫过人群。
顿时,周围的老百姓都不敢说话了。
王家家主镇静了一会,往后一招手,过来了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弯下腰,打开了另一顶轿子的布帘,把一个魁梧青年搀扶了出来。
这个魁梧青年,正是昨晚的“熟人”,那个飞出蛮狠的王家青年。
现在,他只有一条腿能够移动,另一条腿像是瘫痪了。所以,他不能行走,只能由两个婢女搀扶着,走了过来。
“呵呵”
袁客师忍俊不住,在一旁偷笑。
“请郎中给犬子诊治,我王家必送上厚礼!”
王家家主沉住气,抱拳行礼。
“什么毛病?”
袁一枚问向王家青年。
“你不看见了吗”
王家青年压住了怒火。
“两条腿瘸了,还是三条腿都瘸呢?”
袁一枚继续追问。
“你才三,我,一条腿瘫痪了。”
王家青年快压不住怒火了。
“看过其他郎中吗?”
袁一枚依然不紧不慢地询问。
王家青年不想回答,回头看到王家家主正在瞪眼,只能忍气吞声道:“我家,有郎中,看了,看不好。”
“那郎中太没水平了,你跳一下,让我看看!”
袁一枚立即吩咐王家青年。
“你.....”
王家青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好了,我给你开了一个药方,保证药到病除。”
袁一枚说着,认真在纸上写了起来。
药方上,清晰地写着如下内容:大黄、番泻叶、麸皮、石蜡或甘油。
“这个,你知道吗?我是用下法,帮你排除淤堵。这药,你回去连吃七天,中间不能隔断,七天后自然会药到病除。”
袁一枚耐心做着叮嘱。
王家家主恭敬地接过药方,放入了怀里,并让人送上了大礼一份:金元宝一个,白银数十两。
“这郎中虽然年轻,看上去却很厉害啊。”
“肯定啊,连王家都过来看病,说明比王家厉害。”
“人家专治疑难杂症,要不,我们也试试吧!”
“好啊,到前面去!”
……
王家家主带人走后,周围的老百姓还在议论纷纷。
“今天,我们的钱赚够了。现在来看病的,全部免费。”
后山淡淡一笑,立马热情招呼大家。
片刻间,摊位前排起了两排长队。袁一枚和吴馨,在同时为百姓看病诊治。
这段时间以来,吴馨淡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不会排斥给男的看病了。
所以,两排队伍中,有看妇科病的,有看儿科病的,也有看男科病的,更多的是看老年病的。
从病类来说,有看外发病的,有看五官发病的,也有看内科杂病的。
从身体部位来说,有头不舒服的,有胸口不舒服的,也有人浑身不舒服的。
袁一枚和吴馨,虽然在诊断辩证的时候有所区别,但两人的药材配伍方法,大同小异。
譬如,她们的组方,基本是按照古医方式,以“君、臣、佐、使”原则进行开具。
也就是说,在方剂中配置的药材,被她们分为君药、臣药、佐药、使药等。
君药,就是对主症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臣药,辅助君药来治疗主证,或者是治疗兼证的主要药物。
佐药,则是配合君药和臣药治疗兼证,或是抑制君臣药的毒性,或是起反佐作用,譬如,促进阴阳平衡;或中和寒热等。
使药,既是引经药,即引导方中诸药以达病所的药物;也是调和药,对应五经,即具有调和诸药作用的药物。其在方中之药力较小,用量也轻。
所以,国医的诊断和用药,非常烧脑,很耗医者的精力。
一天操作下来,吴馨和袁一枚,已经累得快散架了。
“今天时间到了,明天继续看诊。已经领到牌号的,明天继续免费。明天新来的,按四分之一的价格收取费用。当然,老弱继续免费。”
后山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堆纸牌号,开始给那些还在排队的人发放。
很快,纸牌号就发完了。后山四人撤掉了摊位,回客栈休息了。
“江哥,今天的王家家主,真能沉住气。”
客栈中,袁一枚闲聊起来。
“这人可不简单,表面上越客气,说明心里越是恨我们。”
后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王家,会不会报复我们?”
袁客师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挺爽的,但他也有了一些担心。
“肯定会的!不过,在他儿子被治好之前,他是不敢的。”
后山进一步分析。
“那我们怎么办?明天就走吗?”
吴馨是非常谨慎的。
“王家家主是个老江湖,肯定会先调查我们,你们都怕了吗?”
后山笑了。
既然他带着大家出来历练,能够多经历一些风风雨雨,未尝不是好事。
“不怕!”
袁一枚才不怕,她觉得,一个小小的王家,肯定奈何不了自己的江哥。
“哈哈,大家别怕!有我在,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后山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袁一枚的脑袋,这丫头片子不但胆子大,也越来越了解自己了。
华祖坊街,昨天拿牌的老百姓,早早就来了。
四人刚摆上摊位,台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因为人太多了,袁客师也过来帮忙了,趁机跟着吴馨学习中医。
众人拾柴火焰高。
上午的时候,他们三人,就为昨天拿到牌号的老百姓看完了病。
下午的时候,他们以为能休息一下,结果却来了很多看癌病的患者。
后山跟病人一打听,了解到一个特别情况。
在亳州,能看癌病的就三家,一个是王家,号称扁鹊传人;还有一个是陈家,自称是张仲景的传人;第三个是刘家,据说他们的祖上专门去拜了吴普为师,也算华佗传人。
据刘家自己说,吴普全力传授陈家祖上医术,希望他代表华佗继续为亳州百姓看诊治病。
让人费解的是,三家好像约定协成一样,他们的看病费用都很贵,治病的时间都很长。
一个癌病,往往能让一个穷苦的百姓之家,很快倾家荡产。
治疗癌变,往往需要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中医来诊治,对患者分阶段进行合适调理,切不可急于求成。
癌病的病因,或是热毒内阻,或是气血淤堵不通,或是长期病变得不到诊治。
治疗的重点,在于找到因机证,然后想办法治疗主证,在主证得到适当控制后再重点考虑兼证,最后再做五脏调和。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和、温、补、清、汗、吐、下和消等八法,让身体五行正常运转,通过身体机理,自然进行健康修复,从而达到治疗癌病的效果。
后山一边思索,一边亲自指导了起来。
吴馨和袁一枚,都是冰雪聪明,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精髓。
“江哥,原来你的医术很厉害啊!”
正在帮忙的袁客师,真心称赞着后山。
吴馨和袁一枚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同时看向了后山,好似在同问:“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后山一怔,知道自己不小心露馅了,开始胡诌乱编了起来:“咳,我没有告诉你们啦,在峨眉山学艺的时候,刚好有个师叔精通医术。所以,我经常跑过去跟他偷偷学医。只是我更喜欢武艺,才没有行医。袁公当时要收我为徒,可能就是因为,他看我学过医术。”
袁一枚和吴馨一听,不再存疑。
“郎中,请帮我看看,我的病能治吗?”
突然,一个很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