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楚泽君,亲眼看到母妃给父王下软骨散,亲耳看到母妃向父王表明身份,当所谓舅舅将父王丢进炕洞,他扑了上去,却被打昏,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起来,嘴里塞了手帕,关在下人的房间里。
林长史前来找人时,楚泽君在房里急得不住扭动,也没有办法冲出去说明真相,心急火燎中豆长史带了人来。
平时,楚泽君与五哥哥经常到芙蕖院找豆长史玩,也得到不少她编的小玩意,感情极好,惊喜之下听到豆长史的声音,竟然挣脱捆绑跑了出来。
有楚泽君作证,真相大白:蓉侧妃勾结瓦瓦人绑架了王爷,很可能去了前线。
事情危急,漓豆一边给楚亭君报飞信,一边通过王妃发出一道道禁令。
首先,派武士守住竹萌苑炕洞出口,再有瓦瓦人前来,格杀勿论。
其次,将所有知情者隔离在客院,封锁消息。
最后,加强王府警戒巡逻,无事不得串门,无王妃口令不得出入王府。
一系列异状,引起稻香村警觉。楚木瑶以担忧母妃安危为理由,强行闯入王府;楚炣君也不顾禁令赶到稻香村。
一番斟酌之后,楚炣君去找二哥:“太傅托大姐传来消息,父王失踪了!”
楚坦君剑眉挑起,犀利的目光盯着亲弟弟。
楚炣君说:“哥,不若我们趁此机会,责问嫡母妃父王所在,若她说不出,即可认定她拘禁了父王。”
楚坦君沉声问:“谁说嫡母妃拘禁了父王?”
“哥,我们不要太较真好不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嫡母妃交不出父王是事实,何必固执于拘禁的真假?”
于是扯着二哥的袖子冲入芙蕖院正厅,直接问:“嫡母妃,听说父王失踪了?”
“你从哪里听到这消息?”王妃没有直接回答。
楚炣君生硬地说:“嫡母妃只须回答,是也不是?”
王妃还未回答,旁边的长史出声了:“四公子,这是您对嫡母妃应有的态度?”
楚炣君哪里把她放在眼里:“区区长史,竟敢训斥本公子?”
“小四子,”王妃发话了,“我从来说过,赋予豆长史代替我处置事项的行使权,你训斥她,就是拂我面!你何曾把长辈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一句,用在桌子上一拍。
“砰!”桌子上的杯具跳了跳,
楚炣君吓了一跳,发火的到底是嫡母妃,不能硬扛,于是低头垂手,不敢再出声。
“四弟,不得无礼!”楚坦君也出声阻止。
漓豆也是灵变之人,当即说:“还是二公子知礼识理。刚好,我们正打算找您来商量事情。”
“什么事?”
“这......”漓豆看看站得木头似的楚炣君。
楚坦君就说:“四弟你先回去吧,遵从禁令,不要到处跑动。”
“是。”楚炣君不情愿地行礼退出。
漓豆将视线从门口收回,对楚坦君说:“王妃刚刚下了不得擅自出入的禁令,他就把您拖来了。二公子,您得好好管管四公子。”
“豆长史见谅,我们也是挂念父王心切。”
王妃说:“你父王牵挂前线,不听我劝阻,带着一百多神鹰兵,赶去西疆已经两天,现在估计到协州了。”
“什么?”楚坦君半信半疑。
但是神鹰兵是父王的侍卫部队,其他人根本渗透不进去,他没有办法证实。
父王还有一支亲兵——飞豹军,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一般的存在。
如果父王带着侍卫部队及亲兵前去西疆,那只能说在父王心中,长兄位置重千钧!
“唉,他听说何氏军队与瓦瓦人联合,担心你大哥支撑不住,就想前去援助,来个出其不意。”王妃说。
“那,我得即刻赶去西疆,保护父王!”
“不可!”漓豆阻止他,“现在怀德城也万分危急。据情报,何氏水军正顺流而下,直奔怀德城。您是飞虎军中尉正丞,中尉带一半飞虎军随世子出征,余下一半就靠您调度了了!”
楚坦君说:“请王妃与长史放心,论水战,我们确实薄弱,但是在陆上,何氏水军未必打得过飞虎军及怀德军。”
“照理是这样,但是飞虎军少了一半人马,不可轻敌。”
“我这就到飞虎军巡查,同时知照怀德军卫尉,切实做好应战准备。”
“好!”漓豆真诚地说,“我们相信您,等着您的好消息!”
楚坦君看着她,庄重地承诺:“放心!”
“多保重!”
楚坦君重重地点头。
从芙蕖院出来,楚坦君被四弟拦住去路:“二哥,现今正是最好的机会,我们以父王无故失踪为由,将嫡母妃软禁到秘密地点,以此胁迫大哥立下放弃继位承诺书。以您的声望,世子之位非您莫属!”
楚坦君冷笑:“不要做梦了!我已经做错一件事,置父王与大哥于危险之中!”
“您说的是定阜军按兵不动这件事?那也不是您直接下令。估计现在已成定局,您补充一道命令,让定阜军做做样子,去协州看看就是。”
“协州?”楚坦君苦笑,“怀德城都危如累卵,你还在斤斤计较、念念不忘!”
说着迈腿就走。
“哎!”楚炣君追上来,“前几天你让定阜军按兵不动时,还很坚决,怎么眼下阴阳怪气的?”
楚坦君大步不停,丢下两句话:“敌兵迫在眉睫,你心情倒好!”
“您、您肯定听了那女人的挑唆!二哥,您过不了这关,早晚死在她手里!”
楚坦君早已走远,没有听到。
傍晚时分,一个噩耗传遍怀德城:何氏水军打来了!
遵从宗主国景洛皇朝的诏令,安庆作为附属国所拥有军队必须在规定数目内,并且不能发展水军。
安庆只有一百多人的水上巡逻兵,起不了什么作用,干脆就丢到一边,平时做些维持打鱼秩序、捉拿盗贼的杂事,哪里能打仗?
只能寄希望于陆战。
谁知,何氏水军开进到悬钟山时,遭遇了迎头一击。
只见上百条何氏战船,浩浩荡荡开过悬钟山前面的水域。
忽然,江面升起几十条粗大的藤条。
何氏战船陡然被拦截,收不住势,倾的倾、翻的翻,士兵纷纷落水,江面一片哀嚎。
“噗噗噗”,无数箭矢从悬钟山上的树木后、草丛里、山洞中射出,没有落水的水兵被箭射中,又倒下一片。
江面被染得血红。
后面的何氏战船见势不妙,连忙停止前进。
水军统领站在指挥船上,剑指悬钟山方向,高声下令:“往这个方向,上岸,攻陷怀德城!”
那些水兵水性极好,立刻向岸边游来。
敌兵人数分散,悬钟山这边箭矢也有限,一时奈何水军不得。
水军统领大喜,指挥余下的船队:“全速前进,靠岸!”
话音刚落,后方忽然想起震天鼓声,伴随整齐的呐喊:“蒙冲出击,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