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算再怎么油腻,也从来不会缺女人。
缺女人的,只有loser。
肥肥镇今年二十三岁,是个标准的有钱人,自诩为“年轻人”,尽管油腻二字,刻在他的脸庞,嵌入他的灵魂,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从来不缺女人。见过的小姐姐,都心甘情愿,在月夜里,为他吹 箫。至于什么是吹箫,毕竟他是音乐人,当然是小姐姐与他合奏一曲《爱的包养》了。
当然,比起每天都有不同的小姐姐为他吹箫,更值得开心的是,这一天,他刚从某音上刷到名烟谱最新一期的排名,其中就有他的名字。
虽然他的名字只是出现在小字部分,虽然他的名字还被写错了偏房。但那些都不重要,真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肥胖镇和肥肥镇,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名烟谱上排名第二十的万宝路,肥肥镇,已足够亮眼。
他向着天桥迈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闪着光的,主角光环。
这时已是盛夏,天气的炎热阻挡不了他撩妹的心。
空调风扇,无法驱走他内心的燥热。唯有小姐姐,才能真正给他败火。
他登上天桥,往下望去。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作者好想吟诗一首
——
夏天到了,又到了妹子露大腿的时候。你站在桥上看妹子,露大腿的妹子也在看你。妹子点亮了你的贪婪,你荡漾了妹子的春心。
肥肥镇虽然没看旁白,但他能感受出来来往往的小姐姐们注视自己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母狗发情般的冲动。
因此他很得意,还特地踩着太空步,在天桥上摆着各种蹩脚又丑到离谱的造型。
东施效颦,他效东施。
路过的屌丝男青年,摆摊算命的老头,都纷纷为他让道,由他表演。
就算他们不知道名烟谱,也肯定听过肥肥镇的名字,记得他的样子。
泉之都赫赫有名的超级富二代,二手避孕套产业链上的霸主,著名音乐节目——乐(这个字念快乐的乐)怼的隆冬制作人,油腻的代名词。
是他,是他,都是他,猪头猪脸的肥肥镇。
男人退散,小姐姐们渐渐围了上来。有的喊“欧巴”,有的喊“达令”,声音此起彼伏,洋溢着荷尔蒙泛滥的气息。
肥肥镇享受着这份流量明星的待遇,一边旋转,一边跳跃,还闭着眼,将自己想象成了男版蔡依林。额,这个世界里好像没有蔡依林。
他跳来跳去,像只马戏团的猴子。只不过,动作不如猴子灵敏。
但小姐姐们不在乎,一起为他打着合拍。
仿佛在她们眼里,他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还帅。
西门吹风恰巧也出现在天桥这里,不是他喜欢泉之都这座城市,而是因为他弄丢了返回月亮帆的车票。没有车票,就无法报销。他这些天,一直留在泉之都。为的是,找回车票,以便找碧落黄泉赋中人报销。
要知道,从泉之都到月亮帆,不含保险,车票面值五十块中原币巨款,而碧落黄泉赋中人给他的奖励,只有二百块。怎么算,都得找回车票。
这时顶着烈日冒着大汗走到天桥下,车票没找到,却远远看到一群小姐姐围成一圈在天桥上不知看什么。
“耍猴吗?”
西门吹风表现出兴趣。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看过耍猴了。”
自言自语着一句话说完,西门吹风将找车票的事情抛在脑后,满眼兴奋着向着天桥台阶上迈去。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匆匆往前奔跑的一个jk制服黑长直小姐姐撞到一旁。见是小姐姐,他也不好意思发怒,连忙说声“对不起”。
小姐姐转过脸来,满嘴的污言秽语冲他喊下,最后还不忘冷笑着嘲讽一句“天桥上肥肥镇大大在表演街舞,你一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屌丝,也配去凑热闹,快滚吧。上面都是我这样美貌的小姐姐,你觉得你资格和小姐姐们站在一起吗?”
西门吹风垂下头,久违的自卑感又涌了上来,将他眼里的兴奋完全冲散。他不言不语,止住了脚步。
那jk制服小姐姐也懒得再和他浪费口舌,转头兴冲冲地向天桥上跑去,仿佛一只等待交配的母狗。
肥肥镇好不容易有一个表演“街舞”的机会,仍然在掌声中卖力的蹦跳。
与西门吹风相对的天桥另一边,一个高高瘦瘦,每一根头发都向天梳着,而且发色是枯草一般黄色的青年男子,两手掏着浅蓝色牛仔裤的兜,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不管不顾地走上天桥的台阶。
“没想到啊没想到,就算是一头猪,只要名字进了名烟谱,也会有无数小姐姐争着献身。”
这小黄头发仰面长叹,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我这么帅,却每次表白都被人发好人卡,被拒绝的次数,加起来都可以绕外太空八圈了。”
他腿长步子大,一句话说完,就来到了天桥上最外围的小姐姐们后面。
他的声音盖过了小姐姐们的掌声,所以肥肥镇和小姐姐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姐姐们掌声停顿,齐刷刷地回头用鄙视的目光看他。
肥肥镇也停下动作,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你是泉之都本地人吗?难道没听说过我?”
肥肥怒视着他。
“没看过乐怼的隆冬吗?”
“我当然听说过你。”小黄头发将手从口袋里伸出,用极其自恋的目光扫过,在空中挥了挥,“你是一头猪,拱过好多白菜的大肥猪,油腻老母猪。”
肥肥镇的面容因极端的愤怒而涨得通红,他可以说别人油腻,却不能接受别人说他油腻。
“你是哪来的白痴,是不是找死!”
肥肥镇暴喝一声,使得自己看起来非常有气势,接近发怒的野猪而不是老母猪。
小黄头发瞧着他,只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遇上佛前六花,你这头油腻老母猪,是应该除名了。”
西门吹风在原地停留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猛然间听到一声惊雷般巨响自身后传来,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那些小姐姐们如同被猛虎冲入的羊群,四散着不顾体面地逃去。
他再仔细一瞧,就望见天桥上肥肥镇老母猪般的身形,轰然倒下。肥肥镇面前三米处,一个黄头发怡然自得地倚靠着栏杆,目光却是向着自己投来。
小黄头发手里夹着一支烟,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原因,西门吹风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烟。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问着什么。
“西门吹风,我中意你。”
小黄头发招手送他个飞吻。
“后会有期。”
小黄头发说罢,以一个伊辛巴耶娃跳高的专业姿势,翻下了栏杆。
西门吹风快步冲上前去,望栏杆下望时,却发现栏杆下只有车来车往,哪里有什么小黄头发?
此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