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忌讳晚上出门，吃过晚饭一家人都各自回到自己房间里，念念听儿子仔细讲了遍白天的事，气得了不得。
“还戏子，他家往上数三辈，还不知道在哪儿偷鸡摸狗呢！”
“就是就是！”
涂涂连连附和，闵融看母子俩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念念又问：“他们打上来，哥哥就没还手？他推你，哥哥就没反击？”
涂涂摇头，皱着小脸说：“哥哥可笨了，他只会拉着我跑，我才不跑呢，敢打我，砍死他！”
“涂涂！”闵融介入进来，“不可以随便动刀，真伤到了，你也要负责任的，知道吗？”
涂涂看着爸爸，“哦。”
“你不服气是吗？”
涂涂撅着嘴，“嗯！”
闵融抱起孩子，“如果你今天划伤了闵笏哥哥，让他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你就是防卫过当，虽然你是个小孩子，但也会面临惩罚的，你想离开爸爸妈妈吗？”
涂涂不解：“可是我就轻轻划了一下，他自己怕疼，妈妈，我很小心的。”
念念笑：“爸爸是担心别人很笨，你轻轻划过去，他万一很重的扑过来，用胸口来撞刀呢？那就死啦，你就成杀人犯啦。”
涂涂问：“杀人犯是什么？”
闵融说：“杀人犯就是杀了人的犯人，要在一个小房间里关很久很久，爸爸妈妈都不能去看他，以后出来也找不到工作，你说，因为一个人对你不好，你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划算吗？”
涂涂想想，“不划算，我以后不用刀了，万一他很笨怎么办？我就吃亏了！”
闵融亲了亲儿子脸蛋，“对，你就吃亏了。以后不拿刀出来，刀是用来切食物的是不是？”
涂涂皱起眉头：“爸爸，我忘记洗刀了。”
闵融抱着孩子出去，“爸爸带你去洗。”
老房子灰扑扑的，到晚上更加阴森，涂涂抱着爸爸脖子，小声说：“爸爸，真的有鬼吗？”
闵融小声说：“有吧，我们快点去洗，洗完就回去。”
厨房在院子的另一头，闵融抱着儿子往那边走，突然就听见一声叫，涂涂立马捂住耳朵，“爸爸！有鬼！”
闵融快速看了一圈，那声音又没了，他拍拍儿子，“没有没有，我们明天洗刀好不好？”
涂涂怕怕点头，“好。”
第二天一大早，闵家二少奶奶就气急败坏地吵嚷起来，“是谁呀？我昨天泡好的燕窝，怎么一晚上就不见了？到底谁这么嘴馋？一点好东西就要偷去？”
四少奶奶羞得脸红，“你看我干什么？那东西放在那儿，你要觉得金贵，就上把锁，现在没了你怪谁啊？”
二少奶奶冷哼一声：“怪谁？怪那些小家庭出来的没见过好东西，见着什么都要偷吃两口，现在贼都做了，还不让人说？”
三少奶奶弱声解释：“二嫂，四嫂她刚到，这燕窝早上开门就没了。”
二少奶奶扭头问：“那是谁拿的？家里就这么几个穷酸，还能让燕窝自己飞走了？”
她暗瞪弟媳一眼，又看向二少奶奶：“吃就吃了吧，好几万一盅，平时肯定买不起，有机会尝到就当是嫁豪门的造化了。”
念念到厨房来给儿子洗刀，见三个人气氛尴尬，只客气招呼了一声。
二少奶奶看到那刀就忍不住火，“大嫂，我们家孩子腿上那么大一口子，爷爷心疼特意省了点燕窝给他养养，这可好，燕窝长着翅膀飞了。”
念念用水流冲洗着刀，“不就一碗燕窝嘛，我那儿有很多，回去就给你拿。不过，二嫂，孩子不能太娇养，那么点小伤口就别小题大做了。”
洗完刀，念念转身就走，气得身后的闵二少奶奶牙根痒痒：“哼！”
念念回到房间就找出父亲硬塞过来的箱子，把里面的燕窝都拿出来，闵融问：“你拿这些做什么？”
念念看了眼门外，“刚才厨房里又吵起来了，说炖的燕窝让谁偷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闵融道：“我给送去吧，”
“哎，”念念叫住他，又拿出别的几样，“这些送给三嫂和四嫂，明天就要走了，省得带回去麻烦。”
闵融先去了二堂弟房间，转身又去三堂弟那儿，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吵嚷。
他扬声问：“三嫂，在吗？”
三少奶奶哭哭啼啼打开门，闵融只递过补品：“这是你大嫂带来的补品，这几天都累了，送你们补充营养。”
三少奶奶接了，里面传来话：“谢谢大哥。”
闵融只应了一声就往四堂弟那边走。
当年闵二婶以为怀上儿子就在夫家站稳了脚跟，谁知道下面几个接连生子，一个个都是儿子，到现在，她依然得看人脸色过日子。
“你就那么没见过好东西？她的燕窝就那么好吃？你没吃过好的吗？”
四少奶奶一脸难堪，“妈，我真的没有偷吃，”
“那是谁？这家里还有谁？她们自己房里的能偷吃吗？你大嫂能偷吃吗？”
四少奶奶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闵融来了。
“二婶，四嫂，我们这儿还有不少补品，就一家匀了点，这几天都辛苦了，别忘了多补充营养。”
闵二婶羞恼至极：“这些我们都有，你拿回去吧。”
闵融笑了笑，“念念让我送来的，几个弟妹都有，怎么能漏了四嫂呢？”
回来，念念听说那边的事，不由得皱眉：“怎么才住两天都有这些事啊？老公，小豆子好像有点低烧。”
闵融贴了贴儿子额头：“是有点儿，是不是晚上受到惊吓了？”
念念摇头，“我也不知道，涂涂今天也蔫蔫的。”
涂涂靠在奶奶怀里，小声跟奶奶嘀咕：“奶奶，我昨天听到鬼了，好恐怖。”
章若惊讶：“在哪儿听到的？”
涂涂看看周围，更小声说：“昨天我跟爸爸去洗刀，走着走着，就啊一声，可吓人了，”
章若皱眉：“你被吓到了？”
涂涂问：“奶奶，真有鬼吗？”
章若看了看进来的儿子，“哪有，爸爸是逗你玩儿的。不怕啊，带好自己的小刀，放在身上辟邪，鬼都怕你。”
涂涂很相信，扭头看到爸爸又喊：“爸爸，奶奶说没有鬼，我出去玩儿了。”
章若连忙叮嘱：“别跑远。”
“怎么回事啊？大晚上还有闹的？”
闵融坐到母亲身边，小声说了遍始末，“我听着像闵峰的声音，刚才去送东西，他们夫妻俩也在吵架。”
章若嫌恶道：“真是他爸的儿子，一样的没羞没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