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二叔在邢天家里吃过饭走后,邢天当晚就登门拜访了县革委会梁主任的家。
公安在任何时候都是重要部门,公安局的领导自然也重要所以邢天作为县局二把手,很顺利就得到了梁主任的接见。
邢天先是表示了对梁主任的关心,又紧接着表示从闺女口中得知小康病了,询问下小公子的病情,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梁主任难过的摇摇头,他痛苦的说:“暑假时还带他去了北京治疗,北京的专家说好在是个良性瘤,但是以后继续生长就可能会压迫神经造成不良影响,没想到这么快就压迫到了视觉神经,现在不得不再去北京做手术了。”
邢天担忧的问:“小康还这么小做开颅手术能行吗?”
一提这,梁主任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虽是陈城县的一地之主,平时在陈城这片天地挥斥方遒,一呼百应,可是孩子是他的心头肉,儿子受的罪他觉得比他自己生病还难受,因此一提到有可能要做开颅手术,他就像要失去儿子一样痛苦。
刑天劝道:“梁主任您别难过,我有个好法子可能对小康有帮助。”
正难过的梁主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邢天:“哦,你有啥法子?”
邢天有点为难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梁主任,有一对父子,他们正在给我治病,我的肾结石快治好了,就是他们治病的法子,不是用药也不是用针……”
梁主任等着听下文,结果邢天不说了,梁主任问道:“那用啥?用啥无所谓,只要能治病你尽管说,我不会有偏见!”
老话说“不怕不信神,就怕家里有病人”,梁主任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乎什么治病的方式。
邢天看梁主任确实是不在乎什么方式,他也就放心了,他不能贸然说出口爷爷和二叔的奇特治病方式,弄不好给扣个“信仰不坚定”之类的帽子就完蛋了。
于是邢天接着说:“他们是用类似于内功心法之类的方式治病,具体的我也不懂,但是那不重要,我的肾结石已经快都取出来了!”
梁主任听到最后眼中希冀的光芒大盛,他几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邢主任,你是说,肾结石能取出来?”
邢天点点头。
梁主任进一步确认道:“没有开刀?”,如果没有通过手术能取出来结石,那将是一种全新的医疗方式,而这种方式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无创伤治疗方法。
邢天很确定的再次点点头。
梁主任呼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还要追问,刑天索性不卖关子了,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掀起自己的衣服就亮出来腰间光滑的皮肤给梁主任看:“梁主任你看,没有任何创伤,结石就出来了。”
梁主任凑近仔细看了看,用手摁了摁他腰间肾脏的位置,这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立刻就抓起衣架上的大衣往身上披,口中一边说:“走,带我去拜访一下!”
刑天不敢拒绝,只好带他去拜访他口中的神医。
爷爷和二叔本来已经睡下了,这年头吃过晚饭不睡觉实在没什么事情干,所以以前的人很少赖床,一般都起得早,睡得太早嘛,不早起才怪了。
梁主任虽然有一辆吉斯,但是这个时间不可能再通知司机来接他,再说了,城里的主街就像一个十字架,中间交叉点就是大隅首。他住的县委家属院在南街最南头,后院墙就挨着护城河,离电影院中间几乎就隔了这么一条护城河,出来大门往北走上一百多米就到了。
两人各自骑了一辆自行车,没用五分钟就到了三爷家门口,邢天又熟练的拨开门栓推门而入。
堂屋里睡觉的三爷一如往常的又喊到:“谁啊?”,邢天答道:“是我,小天。”
三爷又问:“这时候咋来啦?”,邢天答道:“我来看看何大哥。”
三爷一听没他的事儿,也就不吭声了。
随着相处增多,邢天对爷爷的称呼从开始的“何同志”到跟着刘宝忠一样喊“何老哥、何哥”直到现在的“何大哥”,看得出感情上是慢慢熟悉亲近了很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邢天虽然身在官场免不了官场的思维和习气,但是这对淳朴的父子对他无欲无求,他能做的也只是帮他们安排个栖身之所、管他们跟着吃几顿家常饭,虽说要帮助他们开诊所谋生,但那还真不是他安排的,他也不能居功。
所以随着体内酷刑似的折磨逐渐隐去,他心中自觉对人家父子有亏欠,这个人情他不知该怎么还,这次主动给上梁主任儿子治病,他确实有攀附之意,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为这对苦命父子攀高枝找靠山的好意。
任何时代做生意都不是简单的价值交换,如果是,那就是小打小闹小买卖,就像是榨不出油水的石头蛋子一样,没有任何势力稀的多看你一眼。
如果生意做好做大了,这时候就是满满的人情世故了,还单纯的以为守法经营童叟无欺就行了,那就等着养肥了被人一口吃下连渣滓都不给剩一点点吧,一般都会以锒铛入狱或者自寻短见收场结束。
虽然这爷俩到现在还只是自己这一个收治的病人,邢天却坚信这对父子一定会大放异彩,甚至全国闻名都有可能,到时候没有一个靠山怎么能生存下去?
邢天行不认为自己能作为人家的靠山,自己太弱小了,在这个小小的陈城,他都几乎排不上号,有太多人自己都无能为力,他不敢猜那些人中会有哪些人到时候控制不住会眼睛发红。
唯有梁主任罩着才会让整个陈城的人都不会犯红眼病,整个陈城的人到时候都会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爷爷虽然睡下了可并没有睡着,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知道可能是来找自己的,就起身穿衣服。
冬天按说衣服很多,但是想象中的里三层外三层并没有,爷爷只有一个老棉袄贴着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