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起点·终点
书名:步难行 作者:何以浊 本章字数:2646字 发布时间:2024-08-14

“但你还没有死,我说过,这只是生与死之间的界线,虽然你的肉体以现在的程度来说确实已经不具备生的条件,但我依然可以让你回到人世。”

随着光明创世者的话语,迪亚波罗再次捂住胸口那道不痛不痒的致命伤,“回到人世……你是要我成为不容存世者?”

光明创世者摇头,“并非是那样的概念,而是你的时间。”

迪亚波罗疑惑地看着他,“我的……时间?”

“其实……我给予你力量,也并非是单纯让你成为我的视线,通过光的链接,我可以在无形中更改你的思想,当你做出并不符合我预期的决定时,或者走到了其他方向,我也可以将你的时间拉回到当时的起点让你自己重新开始,不过这其中当然会有我的影响,只是你本身是无法察觉到的……”

“也就是说,虽然你拥有自我,但接受了我的力量的你,事实上也成为了另一个‘我’,而这样的你,也超脱了‘人’的概念……”

迪亚波罗神情渐渐严肃,“你是想告诉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我对你的干预也仅限在有关于创世之子的联系当中,当然,也会尊重你的本心,让你做出最符合你心中预期的决定并且为之行动,你可以回忆一下,自那罗一走进西国以后和你的每一次相遇,再到你开始熟知创世之力以后与罗一一起同行,直到此刻,你有没有任何的不满?”

迪亚波罗细想了一下,“不满的事情有很多,他是个东国人,他利用修柯达斯,西国因为他的到来而乱作一团以及等等,都是我不满的理由。”

“事实呢?”

迪亚波罗长呼一口气,“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了,我只在乎西国。”

“理由呢?”

迪亚波罗看着他,“国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世界。”

“我们所要维护的,是在混沌之处以八种力量共同创造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中,每一个被赋予创世之力的存在,除非自愿或是力量不足以否认其他创世之力的干预,否则都将不再受到以八种创世之力集合所构成世界法则的束缚……”

“你受到哪位创世者的眷顾,你的生命就会和创世之力的源泉即创世者有所共鸣,继而成为该创世者的使者……”

“行驶其权柄,与世同生、与世同死,与世界为敌!”

听着光明创世者的话语,迪亚波罗心中愈发沉重,他深刻理解自己所背负的使命,尽管这使命从一开始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或许是当时的时间有限,又或者是当时的自己即便知道也无法理解,但他已不想深究,神情肃穆的望着面前的光所构成的身影,“你现在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要给你一个选择。”

迪亚波罗神色平静,“你说过你可以干预我的意志,那么你所给我的选择,对我来说,是否还有让我选择的自由?”

“在这生死一线之中,我是无法对你进行干预的,一旦我这样做,那么创世之力引发的洪流会顷刻间吞没这里的一切,而你也将彻底离开这里,去往你该去的世。”

迪亚波罗依旧平静,“那么选择是什么?”

“我会将你的时间拨回,而时间有两点。”

“第一时间节点,是在八年前的海上,也就是你我的初见,我将不会将创世之力给予给你,你也不会再与创世之力有所关联,所有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但在那之后,你的未来会是怎样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是,狮的灵魂由于在此之前就受到圣物的影响,所以即便没有我,它或许也会以其他方法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第二时间节点,是在不久之前,你与罗一和被世界选中的傀儡战斗结束之后,这次,你会保留所有的记忆,但仅凭借记忆,以你的力量和那未苏醒的罗一是无法与世界抗衡的,要想打败他,我只能彻底改变你的存在,使你成为光的容器,让你真正的,自由的去挥舞光的力量,但是……”

“但是什么?”

“你已经清楚恶的容器是一种什么概念的存在,那么光的容器也是一样,原本这个责任不应该交由你去做,但现在的我能力有限,无法从内部直接塑造,你是最合适的选择。”

迪亚波罗神情渐渐凝重,“你是想要将光的创世之力,通过我扩散至整个乾坤大陆上?”

“并不会有那样的效果,因为你还是人类的范畴,无法承受这样庞大的力量,现在的我也无法做到那样的事情。”

“那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阴机所领导的魔族原本受到我为乾坤大陆笼罩的结界影响,本不该乾坤大陆中出现,是依靠着世界塑造的假体才得以行动,但这让他们的力量受到压制,只能运用本体百分之十的力量,但是现在结界遭到破坏,导致他们以本体进入乾坤大陆,这也是罗一受到限制,导致你们最终溃败的原因。”

“为什么会被破坏?”

“这一点我无从得知,但根源是在内部。”

迪亚波罗沉思,“只是两个魔族就有着这样可怕的实力……如果让他们杀死登博尔,魔族重现乾坤大陆……”

“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满载我力量的容器,从乾坤大陆以内加固结界,当光芒开始扩散,受此影响的魔族都将无法存留。”

迪亚波罗眉眼一动,“这是否包括世界?”

“如果要做到这样的程度,还需要圣花,也就是晴瑶,但是她在和那血魔的战斗中已经耗尽了全力。”

久久地,他听到光明创世者一声叹息,“但即便是这样,也仅限于你认知当中的世界,但你所熟知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意识的分裂而抵达的另一个躯体,如果要清除全大陆的世界意识在无视所有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做到,但是如此庞大的力量必然会对乾坤大陆产生改变,而你和现在的晴瑶也无法承受这庞大力量。”

“只是如此吗?”迪亚波罗有些失望,“那……成为光的容器以后,我会怎么样?”

“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是你会丧失全部的力量,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

迪亚波罗看着他,“也就是说,最坏的结果,是我会因此而失去生命,对吧!”

光明创世者的沉默让他明白最坏的结果无非于此,“我明白了。”

“关于创世者、世界,相信你已经了解到足够多的事情,那么继承了我力量的人啊,我想问你……”

光明创世者平静的问,“若我将你的记忆拨回到我存在于你记忆中的那一刻,你有权重新开始,你是否仍愿接受这份力量?”

迪亚波罗看着海天一线的景象,沉默许久后呢喃,“这里……很安静呢。”

他心中想,“如果……我能够为西国带来这样平和的世界,只是牺牲我自己,那又有何不可呢?”

他看着光明创世者,“我已经有了答案,请开始吧。”

从始至终,狮一直看着他,正是因为足够了解,所以自从问题开始,它就已经清楚迪亚波罗内心的答案。

“你不再认真的思考一下吗?”

迪亚波罗微微摇头,“西国此刻的灾难并不会因我的重头再来就此湮灭,就算回到过去,也只是重回到我那满是不幸的人生中,这样毫无价值的我,是无法贯彻母亲给予我的信念,既然从一开始就为了这些事情活着,临近终点的时刻,我又为什么要犹豫?”

光芒开始涌动,平静的水面开始浮现涟漪,待光芒刺目过后的余光,是那浑浊的天地。

迪亚波罗抬头望着晦暗的天空,他不像罗一与修柯达斯那样紧张,缓缓低下头,心中默想,“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我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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