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庄门口,肖珩还没进门就开始肉疼,“老婆,我们不去了吧?我想想真没一件能拿去换钱的。”
祁蔓安慰:“你不要这么想不开,等以后我们都走了,这些不都得四散各方?早几年有什么?进来吧。”
肖珩不情不愿跟着,到保险库入口,他干脆站在外面,“你进去吧,我就当不知道。”
祁蔓逗他:“那我就拿你最舍不得的那些。”
肖珩赶紧跟上,“我每样都舍不得,你能不能不拿?”
祁蔓嫌弃:“我拿我自己的,你放心了吧?”
肖珩嘀咕:“那些也是我的纪念。”
祁蔓翻白眼,回身搂住他腰,又笑眯眯:“老公,人是活在当下的,你总惦记过去做什么?亲一下,不生气了。”
肖珩哭笑不得,“我没生气,就是舍不得。”
祁蔓笑:“等赚钱了,我给你买新的,再给它填满,钱嘛,就得流动,我就拿一件。”
肖珩又喜又惊:“什么东西啊?一件就够了?”
祁蔓拉着他往里走,绕过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终于在里面的杂物里找到一块镇山石。
肖珩没想到:“就要这块石头?”
祁蔓示意他搬起来,“这块石头在你眼里不值钱,但用对了地方,也能价值连城。挑个吉时送庙里供着,到时候我有用。”
肖珩不懂石头的妙用,他一直都给放在杂物堆里,见祁蔓就拿这个,才知道这又是拿他逗着玩儿了。
祁蔓扫视着周围,“你能不能把这收拾收拾?乱糟糟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就那衣服,你放衣柜里还能让谁偷了不成?”
肖珩看向那一柜子衣服,“我想放衣柜里,可让他们看到又会说没用,万一趁我不注意给丢了怎么办?都是孩子们小时候的回忆,得留着,也没占多少地方。”
祁蔓指向旁边一大堆:“那这些玩具呢?你就不能建个库房专门堆它?这里面都是贵重物品,你这么堆,我找都不好找。”
肖珩解释:“那些玩具好多都是限量款,是古董级收藏品,都很贵的,还有那些衣服,很多也是限量款,走吧走吧走吧,你又不常来,就别惦记了。”
祁蔓也是随口一说,她太知道肖珩的囤物癖了,家里边边角角都是他塞的纪念品,连旅行路上的小摆件都一一存着。
“在这儿吃饭吧?这石头真有点重。”
“镇山石嘛,怎么能没分量,你小心点儿,千万别磕了碰了,送人就不吉利了。”
肖珩好奇:“你打算送给谁啊?这不便宜吧?”
祁蔓卖关子:“物之价在于人,对于你来说,它就是块破石头。”
肖珩无语,“你就跟我说花了多少钱?我肉疼一下。”
祁蔓贴在他耳朵说了个数字,肖珩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么贵?真的吗?”
祁蔓没好气:“假的。”
肖珩手上更加仔细,生怕摔了这块石头,“你打算送给谁啊?”
祁蔓轻描淡写:“听说管咱们那块地的处长老家在盖新房子,老一辈的人都在意风水,这种东西不显山不露水,送去正合适。”
肖珩小声问:“这算行贿吗?”
祁蔓想想,“不算,我也不是买来的,送礼也不是为破坏原则的事,再说,我又不是跟他搭关系,是跟他家的长辈搭关系。”
肖珩问:“有什么区别?”
祁蔓笑:“一不存在利益输送,够不上行贿,二,我是要压他的风头,不是助长他贪腐的气焰。”
说完,又一本正经标榜:“我这么一正经的生意人,怎么能行贿呢?那可违法。”
肖珩只想笑,“哎,你以前都这么打点关系的吧?”
祁蔓坦诚:“比这还迂回点儿,那时候都在风口浪尖打滚,要更加小心。”
肖珩一下子笑出来,“哈哈哈哈哈,老婆,你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
祁蔓撇撇嘴,“把它放车上去,别小心翼翼的,多扎眼呐。”
两人在别庄吃了顿饭,回来时,万婉已经在家收拾行李了。
肖珩看她来送礼物,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万婉勉强笑笑,“没呢,没胃口。”
她是搬到市区当天晚上就定了机票,今天上午就到了京城,可一天忙碌下来,她什么也不想吃,一想到母亲那态度,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娘家。
“爸,这事让您跟我妈为难了,”
祁蔓随口说:“没什么,谁家都有丑事。”
万婉一噎,肖珩解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能理解。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母亲岁数大了,别太跟她计较。”
万婉冷哼:“我不跟她计较,挑拨的人在后面,我清楚!”
因为这次结婚的事,万婉彻底跟姐姐闹翻了,她不是在意那套房子,是介意万姣用要挟的方式来要!
“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居然还拿来当把柄,她威胁我!”
宁家喝得头晕呼呼,再听老婆这些抱怨就有些不耐烦:“不就是这点事儿,都说几百遍了,就不能歇会儿?”
万婉一愣,这才注意到丈夫似乎不太舒服,“你怎么了?又喝了多少啊?别人也是做生意,哪有你这喝法的,你小心胃出问题。”
宁家被扶着躺到床上,“做生意不都这样,你也刚回来,别忙这些了,早点休息吧。”
肖珩在屋里收拾万婉带回来的礼物,他有些发愁:“这次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都用掉得明年了吧?”
祁蔓靠在门上看他忙活,“八成是心情不好,购物发泄呢,你也别都收进去,明天看着各家送点,咱这房价也不便宜,都堆它们多浪费啊。”
肖珩回头,“送给谁啊?这些看着好,但又不是很好,也就自家人用用。”
祁蔓笑,“送给你家的亲戚呗,这种说不上好也不差的东西,普通家庭还挺适合的。就那几件,不懂时尚又追求潮流的人,应该都喜欢。”
肖珩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我家亲戚就又土又潮呗?你直接说,送给哪几家?我一一去转述。”
“别缺德啊,”祁蔓冲他伸手,“你就又土又潮,还说别人,去睡了,琢磨这些多耽误事啊。”
肖珩站起来,眼前都有点晕,“哎呀,是不能总这么蹲着了,都晕。老婆,我是不是有点贫血了?”
祁蔓凑过去,“我咬一口看看,贫血的血色都比较淡,是吧?”
肖珩脖子上又麻又痒,笑声也暗哑起来,“听谁说的,你轻点儿,这是活人,有痛觉的。”
第二天醒来,肖珩很后悔,他不该答应祁蔓把衣帽间收拾出来的。
“你昨天满口答应的,别说话不算话啊。”
祁蔓一看八点了旁边还没动静,就知道这是打算赖账,她翻身看着装睡的某人,“老公,既然你都没空,我就请人来收拾吧,全都给你搬了好不好?”
“别呀,”肖珩睁开眼,很挣扎:“我这不是在想哪些能搬出去嘛,你再让我想想。”
祁蔓捏他鼻子,“家里几个孩子爱囤东西的毛病,都是你带的!”
肖珩赶紧装疼,“老婆,我鼻子肯定让你捏歪了,都不能呼吸了。”
“又不是泥做的,哪那么容易歪啊?你收不收?”
“不收,我想想,每样都不能丢,等我走的那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