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响两个儿子放在周边最好的学校读书，但成绩嘛，一直稳稳地占着年级倒数第一。
“我是真没办法，都是一样的人，他们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在这儿的都考上好学校了，他们，能考上就不错。”
几杯酒下肚，刘响都要拜一拜啕啕，“啕啕，叔知道，你是文曲星，教教他们，这俩就不开窍。”
啕啕谦虚：“叔叔，我也只是比较用功而已，其实学习没那么难，只要多花点心思。”
刘响不能更同意：“可不是嘛，他们就不肯花心思，一写作业，就那么点作业，都能忙活到后半夜，我都不知道那手是不是阶段性残废。”
刘响媳妇也满脸笑：“啕啕，你吃这个，是我特意去城里买的，这家的味道在我们全省都出名。好吃吗？”
啕啕笑：“好吃。谢谢婶婶。”
“不用谢，”刘响媳妇很开心，“你喜欢吃，我每天都去给你买，你好好给他们做榜样，一回家就玩儿，唉、、我就后悔没生出个学霸来，家里一个榜样都没有。”
刘响很自觉：“算了算了，就咱俩这基因，能生出多聪明的孩子。啕啕，你也不要有压力，叔要求不高，他们不考倒数第一就行，第二都好。”
大头和二蛋就闷头吃饭，一个字也不往上接。
晚上兄弟俩领了一堆书，大头苦叹：“唉、、谁让学渣不配做人呢？弟啊，你等着吧，咱俩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看，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书。”
二蛋看着书，忽然问：“哥，这是啥书啊？”
大头瞥过去，“我哪知道，都外语，还不是英语，爸就脑子不好，都不认识还让我看。”
刘响也捧着书，“都是孩子，你看看人家的孩子，读的这书我都看不懂。再看我们家，哎呀，”
刘响媳妇看了会儿封面，“这是拉丁语，我上次打算报名让大头去学，这孩子，听一节课就睡上了，咱俩基因咋这不好呢？”
刘响很乐观：“算了，咱也不是让他们考第一，不考倒数第一就行了嘛，这起点不高，要求也不高，可以。这宁家也是，说好送孩子来，又让洛叔他们来了。”
刘响媳妇笑：“现在谁不忙？”她把书放到床头的抽屉里，“哎，宁家没来，我们这山里的货怎么办啊？我看韩叔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韩诺双腿横在床外，他扯过枕头垫在脑后，“可如果闹得太僵，以后可怎么相处啊？莉莉跟小贺以后怎么面对彼此呢？”
洛无恪缓慢按揉着微肿的小腿，叹道：“腿都肿了，还想那些？疼不疼？”
韩诺垂眼看看，“有点麻。”又动了动脚，“没事儿，只是今天路走多了，我都想睡了，”
说着话，他就睡着了。
洛无恪看得笑，小心把腿放回床上，才拉开被子躺进去，韩诺靠过去，“明天你早点叫我，跟加加约好去冰钓的。”
第二天一大早，加加就跑来敲门，韩诺窝在被子里，这才觉得双腿酸痛难忍，洛无恪劝：“你再睡会儿，我陪他们去冰钓。”
韩诺要起来，“我都答应了，也没那么难受，走走就好了。”
洛无恪赶紧给按住，“没事儿，睡吧。”
加加听说爷爷生病了，吃完早饭还想来关怀几句，洛无恪说：“爷爷在睡觉，我们先去钓鱼，回来给爷爷炖鱼汤好不好？”
加加点头：“好。”
京城开学早，妞妞和馍馍都没能留下，加加不打算上幼儿园，还是个能到处跑的孩子。
村里跟他一般大的孩子也是放养，几个人刚出门，外面的孩子就都聚在一起了。
刘婶给每个孩子都装好热水，带上刚做好的早餐，又叮嘱：“去了水库要小心，在冰面上不能蹦，响儿，你多看着点儿。”
刘响连连点头，“放心吧，那么厚的冰，我就带他们在边上钓，安全着呢。去了别乱跑啊，不然告诉你们家里，一个个回家挨巴掌。”
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个个都大声应了。
“加加，这是啥呀？”
“这是锅，烧水的，好看吗？”
“那这个呢？”
“烤箱，能烤蛋糕。”
一路上说说笑笑，刘响听着很怀念：“我记得第一次您来，那时候我们也看什么都稀奇，以为这么多年我们都发展得很好了，可这些孩子还是看什么都稀奇。”
洛无恪看着孩子，“发展是一步步的事，他们的稀奇是没见过，你们那时候的稀奇，是买不起。”
刘响一愣，又笑：“那是，现在只是看得不够多，以前是看了也没用。”
“爷爷，我们回来了，我给您炖了鱼汤，热乎乎的。”
加加拎着保温桶一边上楼一边念叨，韩诺从被子里坐起来，伸手抱住孩子，“都玩儿什么了？好玩儿吗？”
加加直点头：“好玩儿！我们吃完饭还去滑冰了，有好多鱼在冰下面跳舞，还有鸟在水上唱歌，爷爷，可热闹了。”
韩诺拧开鱼汤喝了口，“好鲜啊，洛爷爷呢？”
加加说：“跟刘响伯伯去山里了，爷爷，您好了吗？我们也去吧？”
韩诺喝完汤也带着孩子去山里，加加在前面跑得飞快，他跟在后面追得辛苦。
洛无恪在半山腰上看生态园，远远看到加加跑过来，忙给搂住：“你跑这么快有急事吗？”
加加咯咯笑：“我来告诉您，爷爷也来了。”
洛无恪放下孩子，“不许跑了，这山上石头多，摔倒就毁容了。”
加加赶紧捂住脸，“不跑了。”
韩诺一看到洛无恪就靠上去，“我的天，这孩子脚上装轮子了，真能跑。”
洛无恪忍笑扶着他，“让你多歇会儿，你非得来满足孩子，晚上回去肯定得腿疼。”
韩诺翻着眼睛看他，“你想笑就笑，别忍得这么辛苦，还说风凉话，我不想多歇会儿吗？我都知道你不想让加加来，可他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我，我拒绝不了啊。”
洛无恪笑他：“你就是父爱愧疚心理作祟，去前面坐着歇会儿吧，这片林区很花心思。这些年，平刘村没停过发展啊。”
韩诺仔细看了看，“这一片是加了暖气吗？怎么地上都没雪啊？”
“通了电，各处都有供暖设施，”洛无恪帮着脱下外套，“这儿热，一会儿该出汗了。”
前面的加加也脱下了羽绒服，他边走边看，“刘响伯伯，为什么这里的树都绿绿的，暖呼呼的？”
刘响从树上摘下一颗成熟的李子给他，“我们这儿四季分明，冬天长，但市场上得吃新鲜水果啊，就在这里种了一片纯天然的，这里的果树一年四季都开花结果。”
加加看其他孩子都是衣服上蹭蹭就吃，他也用衣服擦了擦，张嘴咬了一口，“甜！”
刘响看得笑，“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