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雷枭不为所动,依旧大笑,“我这招叫‘焚冰啸剑’——你不是看不起我的师父们吗?我就一次性让你体会一下他们的威势!——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体验的人呢!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哈哈哈!”
这时,周围空气仿佛凝结一般,惟有他胸中燃烧的怒意与内心深处冰冷的杀意激烈碰撞着。他整个人如同融入了这两种势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在混沌中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下一刻,雷枭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如火般炽热,忽又如冰般寒冽。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双剑,焚天与寒潭顿时化作天地间唯一的两件事物,它们一热一冷,一阳一阴,在雷枭的手中交相辉映,形成一种醉人而又玄妙的平衡。
突然,他身上的原本攀升着的气势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见身形一动,如闪电掠过虚空,手中的焚天剑划出了一道耀眼的火红轨迹,而寒潭剑则拖出了一串幽蓝的寒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他挥剑之间达到了完美的统一,直接融为一体,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着四周的一切。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飞快舞动着双剑,并在空中交织出一道璀璨的剑幕,仿佛能够焚烧一切,也能冻结一切。随着雷枭的动作,这股由无数气流结成的剑幕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剑气,向着马庆丰所在的位置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马庆丰结印的双手也即将完成最后的一步。现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轻蔑,而是专注地念叨着什么。随着最后一个手势的完成,他的气势也达到了顶峰,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仿佛黄泉之门缓缓向凡间大开。下一刻,马庆丰发出一声低沉的暗吼,他的身影被一层朦胧的黑雾所包裹,如同就要踏入另一个世界。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诡异地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时空禁止般。
可刹那间,又是尘土飞扬,光芒四射。
半空中交汇的两股力量,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对抗。雷枭的剑气恰似冰与火的狂舞,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晶,又被高温瞬间蒸发,嘶嘶作响。马庆丰的“黄泉怒”则像是一股不可抗拒的暗流,试图将一切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随着对抗进入高潮,两股力量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气旋,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拽入这气旋之中等待最终的毁灭。空气都被扭曲,沙土、砖瓦无一幸免,马家的兵士仰头看着这一幕不由吞咽着口水。城外沧平渡上的毕靖文也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不多时,这气旋隐隐有了崩溃之势。马庆丰立即感到一阵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真气在进入这股气旋后已无法控制——他当然不知道雷枭也是这样的,他以为是自己落入了下风。而雷枭则是故意的,因为他曾偶然听自己的师父楚清潇说过,对于“势”的比拼,当两股势都很浩大并且一时无法分出高下时,它们就会进入一种平衡的状态,但平衡不代表静止,两股势依旧在激烈地颤抖、猛烈地运动,就像流动的太极一般。随着这种近似“太极”的状态产生,左右两股势的就不再是释势者,而是它们彼此,这时对于释势者,感到的无疑就是失控。这时如果平衡被打破,比如一方还在继续释势,另一方明显弱了下去,那么两股势就会一同崩溃,然后彻底而无规律地散开,造成巨大的无差别破坏。
当然了,此刻的雷枭也不是有意停止释势,而是他自己也真的到达了极限。但他本就打算死,也就无所谓了。反倒是马庆丰惊慌失措,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也开始收手,可惜为时已晚。那绚烂的气旋飞涌而出,首先对雷枭和马庆丰造成巨大的冲击,接着就要将三丈之内的一切事物通通粉碎。
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七声几乎瞬间产生的炸响惊呆了马家兵士,他们想过这会是个大场面,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大。随着炸响一同出现的还有快速弥漫的白烟。众人纷纷捂住口鼻,马庆丰也不例外。可渐渐地,马庆丰发现除了刚开始对二人的伤害,后续应该爆发的更大的破坏竟然诡异地消失了。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将口鼻松开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切。
这味道,分明就是雷门的霹雳子和尘遁弹。
果然,随着烟雾渐渐散去,雷枭已然失去了踪迹。
一时鸦雀无声。
“啊!——”马庆丰由于打斗衣衫破败,头发蓬乱,此时如失心疯了一般狂吼,“雷枭!我一定要弄死你!”
那么问题来了:霹雳子和尘遁弹是雷枭用的吗?
当然不是。
另一边,赵祈手中拿着一把十字弩一样的东西背着雷枭飞快往渡口赶去。
“这手‘十子连环’,用得真好。”雷枭虚弱地说道。
“都是你教的。”赵祈专注于赶路,“我用了七枚霹雳子、三枚尘遁弹来瞬发,想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了——你若早说火药全给我们了,便早些来救你了,还要等到看见那威势才发觉。”
“还是留了一点的。本来想的就是大不了便跑,就是没想到马庆丰竟然这么难缠。至于后来他说了师父和爹娘,我就不想跑了。”雷枭尴尬地说道,“但没想到,霹雳子的爆炸竟然把那崩溃的威势堪堪抵消了——真是学到了。”
“幸好能抵消掉,不然你肯定得死。”赵祈说道,“你也真是的,他要说就说呗,哪有命重要?”
“还是比命要重要点的。”雷枭笑了笑,昏死了过去。
赵祈马不停蹄,飞快赶到渡口,跃上一叶小舟,有条不紊地指挥其余人迅速渡河。不久就成功彻底地脱离了马家寨。
河那头的众人望眼欲穿,此时看到赵祈和背上的雷枭,才放下心来。数匹马和一架马车早已备好。赵祈背着雷枭进入马车,毕靖文亲自驾车,一行人迅速启程赶往寒光骑的临时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