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县的丫鬟春花,手法娴熟地为他整理着那身华贵的官服,使他显得威仪凛然。随后,他努力从容地从府邸深处款步而出,神思中还带着些许恍忽。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县衙正堂之上。此时,众衙役已分列两旁,如同守护正堂的卫士,钱师爷则早已在一旁坐定,纸笔齐备,准备记录下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
朱县令转动双目,扫视着堂上的众人。只见有的衙役还带着些许睡意,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被唤醒。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猛地拿起惊堂木,重重一击,声音清脆响亮。
“升堂——带人犯!”他一声令下,声音铿锵有力。
“恶无——威武——”两旁的衙役们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还是尽力高喊起来。他们手中的棍子随着喊声啪啪啪地戳向地面,那声音如同乐章中的节拍,为这庄严的场合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氛围。
忽闻门外步履声碎,三人款步而入。为首者乃一三十余岁的农家壮士,浓眉大眼,五官分明,透出一股淳朴之气。紧随其后,一少女款款而来,头戴垂纱之帽,若隐若现中透出优雅之姿,清新脱俗,虽容貌难辨,却更添一抹神秘之美,犹如月下的仙子,隐约可见其风华。
再观最后一人,衣衫飘飘,神态潇洒,乃一英俊公子。他步伐从容,气宇轩昂,宛如玉树临风,令人心生敬仰。
朱县令目光落在堂上那位公子身上,心中不禁猛地一颤,如同被惊雷击中。他脑海中浮现出梦中的场景,阎罗殿上,一位仙人飘然而至,救他于危难之中。而此刻,眼前的这位男子,竟与那位仙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朱县令心中波涛汹涌,但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沉声问道:“下跪何人?因何击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时,那农家汉子已经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礼。而那两人却只是站在一旁,傲然挺立,毫无跪拜之意。旁边的衙役见状,顿时怒喝道:“大胆!你们两位见到朱老爷,为何不跪?”声音如雷霆般震撼人心,试图用威严迫使那两人屈服。
然而,那两人却仿佛置若罔闻,依旧昂首挺胸,丝毫不为所动。朱县令心中暗自吃惊,他知道这两人定非凡俗之辈,但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审理这起案件。
只见那女子款步上前,声音柔和却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我们此来,不过是听闻朱老爷公正严明,特地前来一睹风采。先前那位大哥已然前来告状,而我们,则是作为见证者,前来为他佐证。我们仅是作为人证,又何须下跪呢?”
朱县令的目光转向了那年轻公子,心中疑虑愈发浓重,这两人看似平凡,却似乎隐藏着不浅的底细。于是,他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地说道:“罢了,罢了,既是如此,这位小姐与公子便无需再跪。”
“下跪的是何人?你欲告何人?又有何冤屈倾诉……?速速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只听那汉子悲愤地陈述道:
“启禀青天大老爷,小人乃县城西南周家镇人士,名叫周玉柱。就在去年盛夏之时,那范二郎携恶奴而来,肆虐我镇。一日,他见我娘子在街头辛勤卖菜,竟出言不逊,妄图调 戏。我娘子坚贞不屈,欲逃其魔掌,怎料却被他纠集七八个家奴,强行掳至县城西郊的大宅之中,惨遭奸污。我娘子本是品德高洁之人,无端受此大辱,回家后夜夜泣不成声,最后竟在家人不备之时,投河自尽,香消玉殒。小人曾前来鸣冤告状,奈何大老爷疑我诬告,反责我状告不实,更施以重刑,杖责二十。今日,小人终于觅得新证,故再次前来,恳请大老爷明察秋毫,速速缉拿凶犯,为我那可怜的娘子伸冤报仇!”
周玉柱说得咬牙切齿,双眼怒火熊熊,心中的痛恨之情溢于言表,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原来,就在昨日,蒋善与伐恶挺身而出,将那位名为小翠的可怜姑娘从危难中救出。此事一经传出,犹如春风吹遍十里八乡,人们的热议如同滚滚江水,汹涌不息。众人纷纷称赞这两位英雄武艺超群,气质非凡,一定是观音菩萨派遣下凡的救苦救难使者,专门前来拯救苍生。更有人猜测,他们或许是金童玉女转世,降临人间行善积德。
因此,一时间,有冤有仇的百姓们纷纷慕名而来,寻求这两位英雄的援助。后来传说越传越神奇,甚至有人称他们身怀法术,那女子只需轻轻一挥手中的手绢,便能化作一条巨龙,将那些嚣张跋扈的衙役打得落花流水。而解就小翠的那天,他们又凭借超凡的武艺,将数十名恶棍一一击退,尽显英雄本色。由此可见,蒋善与伐恶绝非寻常之人……
这消息如野火般蔓延,迅速席卷了周围的十里八乡,最终抵达了宁静的周家镇。周玉柱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内心燃起了一线希望之光。他心想着,有这样两位本领高强的人,倘若能请他们出手相助,将娘子的冤情公之于众,或许能为自己伸张正义。
怀揣着这份期待,周玉柱毅然踏上了前往小翠家的道路。他诚恳地向蒋善和伐恶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两人听后不禁动容。乡亲们也纷纷站出来,为周玉柱作证,证实他的娘子确实是被那恶霸犯二狗所害。
在众人的声援下,蒋善和伐恶决定伸出援手,帮助周玉柱讨回公道。他们告诉周玉柱,他们有办法证明他的娘子是被那狗贼所害,鼓励他勇敢地去县衙告状。
听到这番话,周玉柱感激涕零,他跪倒在地,千恩万谢。第二天,他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前往县衙,要为周玉柱的娘子讨回一个公道。
“你的妻子名唤何物?你声称那范二狗强 暴你的妻子,又有何证据呈上?”朱县令庄严而询问道。
“小人的妻子名为苗阿兰,证据在此,请大人过目。”周玉柱言毕,从怀中掏出一物。那物事被一条黄澄澄的手绢精心包裹着,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降世。衙役们恭敬地接过,再递到县令手中。
县令展开手绢,现出了一面古香古色的镜子。这镜子小巧玲珑,如同盈口之碗,背面雕刻着阴阳鱼的图案,精巧细致,光彩照人。然而,当县令翻过镜面查看时,他惊异地发现,镜中竟然显现出一连串清晰的景象——
那是范二狗在县城西郊的宅邸内,粗暴地拉扯一个少 妇进入他的卧室的画面。画面中,少 妇哭泣挣扎,但无济于事,最终被范二狗强行脱下衣裙,露出洁白的身躯,推倒在床上。而后,范二狗竟大笑起来,言语之间充满了淫 荡无耻之气,称那少 妇“真够味”,还自夸“搞得好舒服”。
这一暮幕,无疑为周玉柱提供了铁证,证明了范二狗的恶行。
朱县令此刻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昨晚那场梦魇般的遭遇如同鬼魅般在他心头萦绕不去。在那阴森森的阎罗殿,他被投入沸腾的油锅中,痛得鬼哭神嚎。而在那煎熬之中,他瞥见了一面镜子,那镜子与眼前这阴间之物竟如出一辙,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惧。
他暗自忖度,莫非真的有神仙在暗中相救、点化于他?那么昨晚之事,难道并非虚幻之梦?若是如此,他若不严加惩治,只怕将来性命难保,难免要坠入那地狱油锅之中。
想到这里,朱县令突然怒拍惊堂木,厉声喝道:“这范二狗子竟敢胆大包天,强 奸民女致人死亡,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孙班头!”他瞪大双眼,目光如炬,“你速速带人前往西郊,将那范二狗捉拿归案,严加审问!”
朱县令的言辞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仿佛要将那范二狗子的罪行一一揭露,为受害者讨回公道。他的决心坚定,不容置疑,誓要让这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孙班头闻听此言,几疑是幻听,内心波涛汹涌。去年此案已了结,你竟将其释放,他乃你之至亲,谁人不晓?更何况你岳父身居高位,你向来惧内,怎敢再行追查?然而今日,老爷似乎变了个人,他愣在原地,连声发问:“老爷,您让我去拿水?还是去拿范二狗?”
朱县令闻此,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案,喝道:“混账!你是聋了吗?速速将那个恶徒范二狗缉拿归案!”孙班头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是”,随即率领十余名衙役,风驰电掣般赶往县城西郊。
此刻的范二狗,自上次强娶小翠不成,反而在路上遭了一顿严厉的教训,狼狈地摔下马来,面部亦留下了不轻的伤痕。这两日,他闭门不出,专心在家中养伤。那些被他差遣去执行任务的捕快们,大多也带着伤,他只好慷慨解囊,用些银两让他们在家中安心疗养。
此刻,范二狗心中正怒火中烧,便找来青楼中的两名歌女,让她们为自己轻唱小曲,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突然,一名家丁匆匆进来,禀报道:“公子,县衙里来人了,说是知县大人有请。”
“什么?”范二狗一听,立刻翻了翻白眼,怒骂道:“混蛋!你不知道本少爷这几天身体不适吗?去县衙干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李班头闯了进来,一见范二狗,连忙躬身行礼,笑道:“哎呀,范少爷,您好。”范二狗眼睛一瞪,认出是李班头,便冷冷地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李班头面露难色,谦卑地答道:“小的端着公家的饭碗,实在是身不由己。我们的县太爷让我来请少爷到县衙里走一趟。”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恳求。
范二狗眼神微转,一脸不耐烦地嘟囔:“叫我过去干嘛?这小厮不只是来传个话吗?”孙班头赶紧陪着笑脸,恭敬地说:“大老爷有重要的事找您,特地吩咐小的务必将您请到。少爷,您别让小的为难啊。”
范二狗嘴里嘟嘟囔囔,一副不满的样子。孙班头却毫不在意,依旧陪着笑脸说:“少爷,小的已经为您准备了一匹骏马,您只管骑上,小的会在一旁护送您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范二狗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也罢,我这姐夫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事总爱找我。是不是被驴踢了脑袋?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就去看看吧。”于是他昂首挺胸地走出家门,一个家丁牵来一匹骏马,他翻身骑上,与一众衙役浩浩荡荡地直奔县衙而去。
当他步入县衙的那一刻,守门之人立刻高声通报:
“范少爷驾到!”
他随即昂首挺胸,步伐从容地迈进大堂,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只见堂中伫立着一个朴实的农家汉子,两侧则肃立着众多衙役,然而这一切并未引起他过多的注意。他径自走向朱知县,拱手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姐夫,你这升堂办案的阵仗可真不小,不知唤我前来有何贵干?既然我来了,你便直言吧,有何事需要我这位少爷效劳的?”
朱知县眼见范二郎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
“范二郎,你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在这庄严的大堂之上,你竟敢如此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大堂内众人皆是一愣。
两旁的衙役眼见县老爷神情严峻,显然是动了真怒,他们也不敢再怠慢,纷纷齐声喝道:
“跪下!跪下!”
范二郎目睹这阵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嘿嘿一笑,调侃道:
“我说姐夫,你今天怎么搞得这么正式?咱们自家人,何必来这一套?我来了,你们也不给我准备个板凳坐坐?”
说罢,他眼尖地发现了旁边师爷记录时所用的椅子,便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朱知县见状,心中怒火更盛,范二狗的嚣张跋扈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范二郎,你可知罪!”
范二郎却毫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嘿,我说姐夫,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范二郎何罪之有?”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挑衅,仿佛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
朱知县此刻已忍无可忍,他心中怒火熊熊,终于也放开了束缚,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范二郎,你好大的胆子!”
“在这公堂之上,竟敢对本官嬉皮笑脸,全无敬意!这里没有你的姐夫,只有堂堂的县官!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先抽他几个嘴巴子,让他知道咆哮公堂是何等罪孽!”
他的声音震得大堂都似乎颤抖起来,众衙役闻言,有两个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紧紧抓住了范二郎的胳膊。另一位衙役则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
范二郎见状,顿时脸色大变,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朱有改,你今日竟敢如此放肆!若非我爹在省里替你美言,你岂能坐上这县令之位?等我姐姐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有改”二字,正是朱知县的名字,在这大堂之上,竟被范二郎如此直呼其名,实在是大不敬。然而朱知县此刻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连声怒吼: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这狂徒竟敢在公堂之上咆哮辱骂本官,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衙役见状,也知今日不打不行了,于是狠下心来,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抽打在范二郎的脸上。范少爷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丝,最终被按倒在地,跪在了朱知县的面前。他疼得几乎要哭出声来,连连求饶道:
“哎呀,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疼死我了!”
此刻的朱知县,心中怒火虽未全然平息,但见到范二郎这般落魄不堪的狼狈相,却也觉得一股莫名的畅快涌上心头。他眼眸微冷,扫视着范二郎,语气冰冷而沉稳地开口:
“暂且住手,待本官亲自盘问于他。”
掌刑的衙役见状,赶忙收手,退到一旁。朱知县沉声问道:
“我且问你,去年盛夏之际,你是否曾将周家镇上一名无辜女子强行掳至西城家中,肆意玷污其清白?其后那女子逃归家中,竟于夜半时分投河自尽,此事究竟是否属实?”
范二郎顿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冤枉,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委屈与惶恐:
“冤枉啊!我何曾有此事?去年那人便来诬告于我,我早已解释得清清楚楚。我从未见过他家娘子,更从未强迫过她。这是误会,是误会啊!”
朱知县闻言,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住口!休要再狡辩!”
说着,他抬手一挥,指向一旁的证据:
“证据确凿,就在这里,拿给他看!”
衙役步履从容地行至范二郎面前,从朱知县手中接过那面镜子,又轻轻地递给了范二郎。范二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之感,他怀着好奇与忐忑的心情,缓缓打开那面镜子。
刹那间,他惊呼出声,脸色瞬间惨白。镜中浮现的,竟是他往日所作所为的影像,如同被时光倒带般,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清晰地看见自己那天是如何强行将那女子拉入府中,是如何对她施加暴行,又是如何逼得那女子惊恐欲逃。
这一幕幕画面,如同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心。他惊愕、恐惧、懊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突然一松,那面镜子便从他手中滑落,向着地面砸去。
然而,就在此时,蒋善轻轻一挥手,那面镜子便如受到召唤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原来这面镜子,正是蒋善的法宝,它本就具有着神奇的力量。
旁边的衙役们目睹此景,皆被吓得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世间罕见的奇异景象。他们心中暗自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宝贝,能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记录在镜中,令人叹为观止。
朱知县此时威严地喝道:
“范二郎,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范二郎被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原地,嘴唇哆嗦着却无言以对。
周玉柱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冲上前去,双手死死掐住范二郎的脖子,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范二郎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惊恐地大叫着:
“救命啊!救命啊!这人疯了,快拉开他!”
衙役们见状,赶紧冲上前去拉扯,经过一番努力,才终于将两人分开。然而,周玉柱仍然愤怒难平,口中不停地大骂着,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此刻,蒋善忽然沉声对朱知县道:
“大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您便应当公正无私,秉持法度。”朱县令早感到这位公子和这小姐不是一般人,于是,他猛地一拍桌子叫道:
“快,快,速叫他招供画押!”
师爷闻声而动,迅速将供状递到范二郎面前。范二郎面色苍白,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在供状上画下了自己的押印。然而,他心中却仍存一丝侥幸,暗想:
“只要我爹爹还在,你这小小的县官又能奈我何?岂能轻易取我性命?”
朱知县随即宣布道:
“今日,本官对范二郎强奸阿兰一案作出如下判决:罪犯范二郎强奸民女苗阿兰,致其绝望跳河,罪孽深重,天理难容,本官判决他——”
正当他即将公布判决结果之际,一旁站立着的伐恶突然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
“且慢!”
朱知县不禁一愣,疑惑地望向伐恶,问道:
“这位小姐,你有何异议?”
伐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朱知县,条理清晰地陈述道:
“这范二郎在此县中为非作歹已有多年,他犯下的恶行远不止强奸苗阿兰一案。据我所知,他曾多次侵犯无辜妇女,受害者绝不止苗阿兰一人。若此刻便将他处死,岂不是便宜了他?”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应将范二郎关入死牢,并在县门口张贴公告,广而告之,让那些曾经遭受他欺辱的受害者及家属前来告状。待查明他所有的罪行后,再一并惩处,方能彰显法律之公正,还全县百姓一个公道,为那些深受其害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一把利剑直指范二郎的罪行,也如同一股清流洗涤着在场众人的心灵。朱知县听后,不禁点头道:
“恩,这位小姐言之有理。”
忽然他又大喝道:
“来人呀,将罪犯范二郎打入死牢!同时在县衙门口张贴布告,让所有受到他欺辱的百姓前来告状,待到他所有罪行全部查清之后一并处置!”
“是,遵命!”
衙役们答应着,立刻有人把范二郎拖将下去,押入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