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学院热闹了。
白巾小队一群人,齐齐的一副东北揣,眼巴巴瞅着半边儿脸又青又肿的许印。
摘了蒙眼布的许印一个鼻孔塞着布球,一个鼻孔还淌着鼻涕,无辜的眼神儿瞅了一圈,尴尬地耸了耸肩。
众人呈个扇形站着,而扇形的最中间是双手搭肩、低头而立的兰亭。
“兰老师。”许印脸肿得有些嘴角漏风,说道:“你看看,我就说我不是啥圣人,这回你信了吧?”
兰亭缓缓抬起头,她这时已分不清许印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看见一脸杀意瞪着许印的玉澜公主,兰亭却故意问道:“兰亭只要许院长一句真话,那夜,与兰亭在帐篷里的人是不是许院长?!”
“卧槽?!”、“那夜?”、“有故事啊!”、“大侄儿风流啊!”……
气得满脸胀红的玉澜公主,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梅清极的脸色却惨白惨白的……
“要了个亲命了!”许印在一圈儿瞪得滴流圆的眼珠子的注视下,慌忙说道:“我说兰老师,咱能不能把话说全呐!?”
“不清晰吗?”兰亭双目沉毅,说道:“难道许院长做过的事情不愿负责?”
“我踹死你!”玉澜公主抬脚就奔许印踹过去了,好在有陈烈、陆寒山拉着,要不然张牙舞爪的玉澜公主这一脚能把许印楔墙里去!许印也急了,他正要解释,却见梅清极双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又好几个人忙着去扶梅清极……
惨兮兮的许印苦哇,这特么兰亭一句话,疯了一个、晕了一个……许印恨恨说道:“我说兰老师啊!那晚咱俩不就打了一架吗?临走的时候我嘴欠,吹个牛,你咋还当真了呐!?你这时候说半截子话,要坑死人啊!”
“可许院长那句话,却坑得兰亭两年里不辞辛苦,四处寻觅!”兰亭上手缓缓解开衣领,竟隐约露出锁骨,许印当时吓的眼睛比牛眼镜还大,兰亭边解衣领边说道:“许院长可知大海捞针的迷茫么?可知道经历多少生死搏杀的危险么?可知道一次次破灭希望的感受么?”
许印只瞧了一眼兰亭脖颈上的伤疤,不待她再解开下一个扣子,便“噗通”跪在地上,苦道:“兰老师!咱知道你手段了,你停手吧,我求你拜我为师吧!”
……
就这样,江湖学院多了一个女弟子。
本来地位就不高的许院长,因为这事儿又灰溜溜地好几天,靠着主动搭茬儿,许印总算是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给解释过去了。眼下,在江湖学院正殿的里屋,学院三巨头:玉澜公主、许印、陈烈正在密谋着。
“北支兰氏么!”玉澜公主说道:“既然是雪国人,又是极重要的一支家族,还有什么合计的?当然是归到清极门下。”
“我也这么想过,毕竟清极是雪国皇室,将北支兰氏的人收为弟子,对将来掌控兰氏一族也有许多便利。”许印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清极的性子太简单了,兰亭的心机阅历,可不是清极能掌控的。”
“啊呸!”陈烈啐了一口,瞪着小眼珠子,指着许印说道:“我说啥来着?!这小王八蛋就是想找理由把大美人儿留他身边儿!啐!”
“你特么能不能别挑事儿?!”许印骂道。
“嗯,我觉得死胖子说的多少有点儿道理。”
“咝——”许印瞅了一眼玉澜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反抗的话都憋在心里了。
“你就说!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想法!?”玉澜公主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有啥玩意?!”许印拎着眉毛急道:“我说你俩的智商咋就不能开个窍啊?!”
“开个啥窍?!”
“你还问啥呢?!”玉澜公主叱道:“陈寂哥哥说你脑子不开窍,你怎么还顺杆儿就往上爬呢?”
“卧槽?!”陈烈急眼了,撵着许印就打,许印左腾右闪的,实在没招,终于跃轻功上了房梁顶才躲过一劫。陈烈这时候还在下边儿叫骂呢,许印咧嘴指着陈烈,也回骂道:“你特么有没有点立场,她一忽悠你就动手?!”
“啥玩意是立场?见风使舵、仗势欺人就是你小叔我的坚定立场!”陈烈一手拎着砖头,一手指着许印道:“快特么说!到底咋回事儿!”
“你特么别拿那玩意儿比划!真特么砸到我咋整?!”许印往梁后藏了藏才道:“你特么怎么就不能用脑子想想啊?以我的本事,她能堵住我?我兑现诺言是假,利用她的特殊身份才是真呐!”
“利用她身份?”陈烈颠了颠手中板砖,斥道:“好哇!就特么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你这小王八蛋是想利用她古法老师的身份给我们的考试穿小鞋吧?!”
陈烈“嗖”地一个板儿砖出手,直奔许印面门,许印仓皇趴在梁上躲了过去,那砖头击在屋顶,登时打出了个窟窿,不知道飞哪去了。许印回头一瞧屋顶上的洞,立即骂道:“卧槽!死胖子,你特么是真下黑手啊!”
“啪!”
“打的好!就是手法忒次了点儿!入不了我们高手的法眼!”玉澜公主打了个响指,手撑着腮帮子说道:“今天这事就不讨论了,就让兰老师拜清极为师。清极虽然不像我这样脑子里充满了智慧,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骗得了的。当初雪国一群人想要捉拿清极,她不也安然无恙么?”
许印还觉得有些不合适,从房梁上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正要说话,玉澜公主登时抬眼指了指许印,说道:“怎么着?有意见?”
“你这明显不是在征求意见呐!”
“没意见就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玉澜公主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笑道:“古法学院老师见面儿就得喊我师叔,这事儿想想就爽!”
“你会不会算账啊?”许印探头道:“按规矩,她得管你叫师伯!”
玉澜公主的笑意瞬间就没了,那冷冽的眼神儿瞅得许印忙缩回了脑袋。
“说吧,下一个事儿!”玉澜公主背手踱步,说道:“选好了冤大头没?到底坑哪个?”
“死胖子!”许印探头露出一只眼睛,瞟着陈烈说道:“我下来说行不行?”
“好啊!来、来,你下来!”
“呃……我瞅着上面也挺好。”许印咧咧嘴道:“我琢磨着,如果说老尤头和骷髅社有关系,那么体术学院里的人谁是骷髅社成员、谁不是骷髅社成员,作为体术学院招募人的老尤头自然心里清楚的很,我们在他手下找个人冤枉,肯定诈不了老尤头,不止如此,还会打草惊蛇,引起警觉。”
“那就只有咒术学院和古法学院了。”玉澜公主说道:“只有这两个学院里有咒术修士老师,而且他们来的比尤萨克要早很多。”
“那还说啥?肯定选咒术学院啊!我瞧着胡不归那老家伙就挺合适!”陈烈说道。
玉澜公主大喜,她也正瞅咒术学院和胡不归不顺眼呢!这时刚想打个响指表达赞同,却听许印说道:“你是不是傻?姓胡的是至上大师!至上大师在一个神秘组织里,那得是什么地位?至少也是个地方武装领导人呐!组织里谁不认识他?到时候救人的来了,一瞅他胡不归,不就立刻明白了真假?还能上套儿么!”
“智商果真是硬伤!”玉澜公主当即补了一刀,说道:“行了,这事儿我拍板儿了,到古法学院里绑,绑个老师来!”
“嗯。”许印点点头说道:“古法学院的师资队伍是各系修士,彼此不够熟悉,倒是好选择,有没有推荐的?”
玉澜公主瞪了一眼陈烈,道:“问你呢!”
“啊?!”陈烈用砖头棱角挠了挠头,忽地喜道:“嘿?!古法学院有个黄洪老师,咱绑他!”
“就是那个踩爆了上百颗撇啦疙瘩的黄老师?”玉澜公主说道:“那可是狠人儿呀!为了买个锤子法杖,在跑马涧里都快崩残废了!”
许印当即点了点头:“嗯,洒家就喜欢狠人儿!”可刚说完,忽又道:“不对呀?特么那么多爆裂木薯都让他一个人踩了?!这货是练啥体术的?金钟罩、铁裤裆啊?!”
“可不铁裤裆咋的?!”陈烈撇撇嘴道:“人家金系的!硬实啊!听说被炸的跟白面捏的人似的,眼瞅着快咽气儿了,可古法学院的老师给他买的锤子法杖一放到面前,他瞬间就欢脱得像脱了僵的野驴似的!”
“金系的?”许印愣道:“你是不是彪?!骷髅社都是咒系的,你抓个金系的冒充?”
“啪!”
“我就说么,动脑子的事还得我拍板儿!”玉澜公主打了个响指,笑道:“我有合适人选了,而且,只要钱多多出手,不费吹灰之力!”
“谁?”许印问道。
“战略战术上的事,别瞎打听!”玉澜公主说道:“不就是把人绑这儿来不就完了么?”
“你是哪个绺子的胡子?就只想着绑票?!”许印瞪大眼睛说道:“你不得先做证据么?还得先做现场、设机关,还得……”
“打住!”玉澜公主打断道:“今天没吃饱,不适合动脑子!剩下的事儿你俩商量,别找我!”
“呃……动脑子是有点儿难为你!”
“嗖!”
一只戒指从许印脑瓜子边儿飞过,许印顺手就抄到了手里。玉澜公主恨得压根儿痒痒,这时候陈烈还贱兮兮地、比比划划地来指导呢:“你哪能这么撇呀?你得先把一股真气汇聚到指尖呐!汇聚好后,凝而不发,然后用另外一股真气去撞击,两股真气瞬间炸裂之后,可以将戒指崩飞出去,你再顺手给戒指加一个旋转力道,戒指飞出去后就可以绕过房梁,直……”
“嘭!!”
玉澜公主一脚把陈烈踹出去了。
许印在房梁上乐的那叫一个开心!玉澜公主白了许印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给你一天筹备!明天晚上,我准时把人给你绑到这儿来,剩下的交给你!”
许印笑道:“好嘞!只管去、只管去!”
甩袖子要走的玉澜公主忽然觉得今天唠嗑好像还是吃了什么亏,眼瞅要出门儿的时候,玉澜公主回头瞅了瞅陈烈,说道:“咝——心里不爽!死胖子,你让他在上边儿蹲一天,不准下来!”
“呃?!”许印愣了。
陈烈谄笑道:“瞧我的!”
玉澜公主终于满意地出门了。陈烈掏出一块砖头儿,美滋滋地瞅着蹲在房梁上的许印,许印商量道:“人都走了,你要不要这么敬业?我下来了啊?还有好多事儿忙呢!”
“来!你动一个试试!”
“死胖子,你特么能不能分清里外拐?咱俩都姓陈,你帮着个姓玉的,有没有立场?!”
“自古忠孝……呃……自古忠义不能两全!”陈烈义正言辞说道:“我们陈家千年来对皇室忠心不二,啥时候执行命令打过折?”
“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咋那么让人想烀你一砖头儿呢!”许印撇撇嘴道:“别扯了啊,快让我下来,我要解手!”
“用这个!”陈烈抄起桌上的一个物件儿,“嗖”地扔了上去,许印一把抄在手里,仔细一瞧,当时就骂道:“这特么啥玩意?!”
“线头儿啊!”陈烈笑道:“憋不住了就打个蝴蝶结系上!”
许印恨得牙根儿痒痒,又道:“我要拉屎!”
陈烈抄起一个茶杯又扔了上去!
许印拿着茶杯,这个气呀……
陈烈还补刀呢:“拉准一点儿啊,最好一小节儿、一小节儿地拉,拉得太长肯定拉手上!”
“你特么有本事给我个碗!我拉点稀给你喝!”
“呀哈?!大侄子,你跟我玩恶心的啊?”
“你和我玩的干净?!”
“你要这么说,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陈烈转头儿打开窗户,朝外边儿喊道:“洛饼添!去!把俺家陈寂拎过来!”
“卧槽?”许印懵了,拎陈寂?啥玩意拎陈寂?
要不说洛饼添的腿儿捣腾得就是个快呢!只一小会儿,堵着鼻子的洛饼添就拎着个大鸟笼子跑过来了。同样堵好鼻孔的陈烈顺窗户接到手里,将鸟笼子往地上一放,许印当即骂人了:“特么死胖子!这玩意儿你特么也养?!”
“咋就不能养?!”陈烈捂着嘴说道:“我家艾薇儿喜欢,我就养!”
陈烈养的啥玩意儿?还能是啥玩意儿?不就是当初学院大比时,艾薇儿从林子里抱出来的恶羽戴胜的雏鸟么!这养了这么久,雏鸟都特么长大了!
陈烈打开笼子,将恶羽戴胜放了出来。这鸟也一点儿不含糊,一出笼子就嗞出一股鸟粪!然后就开始忽闪翅膀,到处溜达。只两三呼吸间,满屋子那味儿?说腥不完全是腥、说臭不完全是臭,飘散在空气中的古怪腐烂味道中还夹杂着极刺激的、令人鼻孔刺痛的气息,就好像整个房子都是一块烂肉,里面爬满了大蛆烂肉,袅袅冒着白烟儿一般……呃……不详细描述了,不详细描述了,我自己听着都恶心,更别说许印了,许印哪经历过这个?差一点儿当场就吐出来了,许印忙撕了一块布,将鼻子堵上,又站起身来,将脸堵在了房顶的窟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死胖子!你特么玩阴的啊!”
骂有啥用?陈烈早跑了!
“谁和你玩阴的?”一身红袍的女子站在屋脊,缓缓向许印走去。女子一身鲜艳的红袍在风中摇摆,更显得傲然独立、睥睨众生。
女子走到许印身旁,缓缓低头,仔细看了看许印那张贱兮兮的脸,忽地又想起体术练习场中二人的对话,女子心中不禁又生起一番厌恶。她缓缓抬头,瞧向了远处正在练习武功的众人,才说道:“你就是陈寂?”
许印愣了,按说他的身份现在还是秘密,九州大陆中知晓秘辛的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不会再追究伏波宝鼎那事。可眼前这女人如何知晓的?还要堂而皇之来问?难道是刚才死胖子扯嗓子乱喊被她听见了?许印心怀猜忌,笑着打岔道:“你找陈寂呀?它在屋里溜达着呢!要不要我替你喊它一声儿,你们俩单独聊?”
“你四岁的时候,我见过你。”女子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样子变化不大,还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讨厌。”
“你要这么说,咱就得讨论一下审美水平的问题了!”许印说道:“咱这脸?!那可是正经的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猪腰子脸!”
“哼!好不正经!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到现在,你便没有一句端庄话!我现在也不明白,玉沉峰为何偏要选中了你!”
“啥偏要选中我?玉沉峰又是谁?”
“放肆!”女子怒道:“你是何样人?敢直呼伏波国皇帝的名讳!”
“啥?玉沉峰是玉澜她老爹?!”许印愣道:“啊!也对!除了玉澜她家,好像也没听说谁家姓玉的。不过,他老爹选我要干啥?”
“干什么?”女子冷道:“你父陈封没有告诉你么?”
“告诉我什么?”
“玉澜与你的婚事!”
“啥?!婚事?!”
“你成年之后,要入皇宫,做玉澜的男妃!”女子说罢,低头凝视着许印的脸,又道:“这件事,你四岁的时候,玉沉峰便与陈封定下了。我这次回来要办的其中一件大事,就是你和玉澜的婚事!”
“等会儿!我咋觉得有点强抢民男的意思呢!?”许印皱眉道:“你说成婚就成婚呐?我师父说了!终身大事最恶俗的就是婚姻包办,为人长辈,岂可按自己喜好而左右子女幸福?”
“要不是因为你要嫁给玉澜,我不想让玉澜看见你的一张丑脸,我现在就一脚踩碎你的脑袋!”女子双目迸出冷光,说道:“你与玉澜的婚事绝不能变!好生准备吧!”
“那不成!”许印还犟呢:“这事儿得我师父做主!”
“嗯。对了,你老师,还有你说的那个和你有婚约的女儿国国王?”女子愣道:“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人在何处?还有那女儿国国王在哪里,我将他们二人一并杀了!”
“呀?!”许印瞪大眼珠子,低头撸袖子,可头刚缩回来,登时被呛得直干呕。许印忙将胀红的脸又塞到了棚顶,大口大口直喘气,眼泪啪嚓啪嚓往外流。
红衣女子哪知道许印哭个啥?只道是这混小子是在心疼女儿国国王,于是说道:“你哭也没有用!既然婚事已经定下,你生是玉家的人,死是玉家的尸,不论何人敢破坏伏波国皇家婚事,我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终于捣腾过气儿来的许印不由得暗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天底下有胆子敢说杀他师父的,今儿个真是头一个!许印忍不住赞道:“阁下真是胆气无双啊!不知尊姓大名?”
“玉寒晖!”红衣女子背手说道:“下月初八正是良辰吉日,那时我要操办你与玉澜的婚礼。你最好也告知你师父和女儿国国王,我当着你的面将他们焚为灰烬!”
玉寒晖说罢,跃下房顶,往广场走去。
“亚圣玉寒晖?!”许印惊讶喃喃:“九州大陆第一个从亚圣掉到了至上大师的火系修士?!脾气挺爆啊!老玉家的人脾气都这样儿?”
“好在你掉到至上大师了,啊呸!就是没掉级又能怎么样?!别说我师父了,爷爷我还有五个亚圣师兄呢!逼婚?!论人数、论修为,还制不住你?!”
用脸在房顶上堵窟窿的许印完全低估了玉寒晖的可怕,心里还美滋滋地琢磨着怎么驱虎吞狼,让五个亚圣师兄收拾玉寒晖呢。——可玉澜公主就没这么惬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玉澜公主眼下啥样儿?在玉寒晖面前哆嗦得跟小鸡子似的!
“姑、姑、姑奶奶?!”
“你抖什么!”玉寒晖走到玉澜公主面前斥道。
“我、我、我抖了么……”
“站直了!”玉寒晖说道:“皇室女子,当端庄典雅、身姿丰仪!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姑、姑奶奶……”玉澜公主变得跟小猫似的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掌心向下交叠放在胸前。
“怎么?连请安的规矩也忘记了么?!”
“没、没!”玉澜公主忙双手搭肩,请安道:“姑、姑奶奶万安!”
“嗯。”玉寒晖端详一番说道:“两年未见,更出落了。”
“我这次回来,一是要恢复亚圣修为,另外一件事,你父亲应该也告诉你了,就是为你完婚!”
“完、完、完婚?!”玉澜公主急道:“这、这事儿,我还没有想好!”
“皇家大事,关系伏波国未来,岂能由你做主?!”玉寒晖斥道。
“我……”
渐渐凑过来的江湖学院一众人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见着玉澜公主被人训斥得眼泪都含在了眼圈儿里,当即都愣了。在众人眼中,向来都是玉澜公主横行霸道,几十见过她哆哆嗦嗦、老老实实地挨人训?要不说这时候还是陈烈硬气,特么天底下谁敢欺负玉澜公主,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亚圣、圣人,陈烈都不惯你毛病!
“呀呸?!哪来的臭老娘们儿敢欺负我家玉澜?!”飞奔过来的陈烈人未到、砖头儿先到!那鲜红的板儿砖裹挟着破空之声,直奔着玉寒晖脸颊飞来!玉寒晖却看也不看,只一抬手,指尖红芒一闪,那板儿砖竟“嘭”地一声炸做青烟!
“卧槽?!”大肉球陈烈忙一个急刹车,那浑身的肉这个颤……肉还没停下来晃悠,陈烈忙就一个转身,浑身炸了毛儿似的直奔着大殿方向逃跑,边跑还边喊着:“大侄子!快出来呀!来了个硬茬儿大红柿子,把玉澜骂哭啦!”
玉寒晖瞬间就被陈烈的无耻言语弄生气了,她手指指向陈烈,眼见着指尖儿上又是一道红芒闪烁,不见有任何火光飞出,可二十多丈外的陈烈,屁股上瞬间就着了火!
玉寒晖垂手回头,看着玉澜公主,冷冷说道:“下月初八,你和那小子完婚!”
“啊?这、这、这……”玉澜公主一时结巴,可玉寒晖早已施放法术,飞离了江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