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上当：“我这是严谨，爸，您还是律师呢，说话更要严谨。”
闵其渺没忍住笑：“我已经退休了，到那边坐着去，孩子都这么大了，要多休息。”
“知道了，我就是坐累了，起来动动。”
转到父亲身边，念念也拿了块面皮在手里捏着玩儿。
“爸，您看，这兔子可爱吗？”
肖珩抬头看了眼，“可爱，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兔子。”
“爸！您一点儿也不懂得欣赏。”
几个大人都笑起来，祁蔓说女儿：“你这手艺啊，也就你爸能说声可爱，行啦，别糟蹋这些面了，到那边跟孩子玩儿去。”
闵融抽出湿巾给念念擦干净手，“过去睡会儿吧，一会儿吃饺子我叫你。”
餐厅里面的小厅里，几个孩子已经睡下了，只有嚎嚎戴着耳机在玩游戏，看小姑姑进来，他忙往旁边挪了挪，“小姑姑，您睡会儿吧。”
念念坐到旁边，“玩什么呢？”
嚎嚎把手机给她看，“新版游戏，这一关我总过不了，小姑姑，您帮我试试呗。”
念念摆手，“我现在不行，怀孕呢，要胎教。你往灯那边坐一点儿，这光线昏暗，总对着手机对眼睛不好。”
嚎嚎坐到灯边的小沙发上，又提醒姑姑：“小姑姑，你盖着点，睡着了冷。”
“嗯。”念念扯过毯子盖在身上，靠在沙发上就打起盹，再醒来，已经是新的一年。
看女儿出来，肖珩端着饺子招呼：“念念，来吃饺子。”
念念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爸，您怎么不叫我啊？”
肖珩笑着说：“你睡得那么沉，晚吃会儿也没关系，你妈他们去烧香了，你吃完就回去睡觉，孕妇要注意休息。”
祁蔓从庙里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泛白，几家人沿着路边慢慢往回走，章若看一群孩子在前面说说笑笑，心生感慨：“时间真快，嚎嚎都长那么高了，刚回来那会儿，还是个小哭包呢。”
祁蔓笑着说：“可不是，开口就是哭，现在也成大人了，估计过几年，他就得往家领女朋友了。”
章若说：“那可得看好了，他是大哥，以后弟弟妹妹都得比照他呢，也就是我那混账是老二，不然就是他饿死，我也不能同意他娶那么个媳妇进门。”
祁蔓叹：“父母是得管，可哪管得了那么多？以后就看他们自己造化吧，咱们都这岁数了，多为自己考虑，别总把不该自己揽的责任往身上揽。”
章若刚要回，就听前面喊：“奶奶，爷爷说家里来客人了，让您赶紧回去呢。”
祁蔓问：“什么客人啊？这么着急忙慌的？”
嚎嚎几步跑过来，“我也不认识，是个挺帅的爷爷，爷爷脸色不太好，奶奶，是您的绯闻男友吗？”
祁蔓一巴掌拍他额头，“什么绯闻男友？你懂这词什么意思吗？”
嚎嚎揉揉额头，“我知道，就是喜欢您，但是没得逞，奶奶，您真有绯闻男友啊？”
祁蔓看了眼偷笑的章若，没好气道：“我有，多着呢！到底是哪个啊？”
嚎嚎又来了精神，“不知道，我也没见过，爷爷让我叫席爷爷，”
“席？”章若想了想，“席呆子？他怎么回来了？那会儿确实对你上心，都写了好几百封情书吧？”
祁蔓瞪她一眼：“他那都是抄的，什么写。嚎嚎，他一个人来的？”
嚎嚎点头：“嗯，就一个人，可能说了，在跟爷爷谈诗呢，爷爷都不想理他。”
席待刚聊到诗经，就见两个老同学进来，他忙停住：“祁蔓，章若，好多年没见了，你们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祁蔓看了眼肖珩，“新年好。”
肖珩只用眼角余光打量，看祁蔓态度疏离，他心情好了许多，可席待又说：“祁蔓，你还是一样，我在国外就想念我们的学生时代。这么多年..我都没结婚。”
祁蔓客气笑了笑，“是吗？坐吧。”
坐到肖珩身边，她握住丈夫的手，“听说你在国外发展得很好，怎么突然回来了？”
席待落寞地笑了笑，“国外再好，也是疗伤的暂避之所，都这么多年了，我可能也活不了几年了，就想回来看看你。祁蔓，你过得好吗？”
祁蔓心里厌烦，面上更加冷淡：“我当然好，我老公你也看到了，又帅又体贴，子女孝顺，儿孙满堂。中午没事就留下吃顿饭吧，你想吃点什么？”
席待苦笑：“随便吧，只要在京城，吃什么都无所谓。麻烦你了。”
肖珩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关系，来者是客嘛，你要没什么要求，我就随便做点，老婆，来帮忙。”
席待看不过去：“你怎么能让她去帮忙呢？家里这么大，就没佣人帮忙吗？”
肖珩一脸官方微笑：“我们家过年放假，都是自己做。老婆。”
祁蔓跟着站起来，“章若，你陪着聊会儿，我去帮忙做饭。”
“干嘛呀？瞧这脸黑的，影响新年运势啊，来，笑一笑。”
肖珩摆出一个假笑，又绷起脸：“我告诉你啊，吃完饭就让他走，我对着他，心情好不起来。”
祁蔓探头看着他，“他怎么你了？你怎么跟他那么不对付啊？”
肖珩提着嗓子，“我是祁蔓的老同学，以前我们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她。”
祁蔓忍不住一阵笑，肖珩脸色更加不好：“我是个男人，很正常的男人，他这么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年纪够大了，可以倚老卖老了？”
祁蔓忙拍拍，“他那人就那样，说起自我，他比冯如还旁若无人。你跟他生气，那都是白生气。我刚才也腻味得不行，他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这么招人嫌。”
肖珩看她：“听起来你对他观感也不怎么好啊？”
祁蔓真诚表态：“当然了，不然人家几百封抄袭的情书，我能全都扔垃圾桶了？”
肖珩嘴角掩不住笑，轻哼道：“那是你扔的吗？”
祁蔓说：“我要是不答应，谁能扔得了？好了，别生气了，容易长皱纹。”
肖珩压着嘴角：“我不开心，谁让你留他吃饭了，还得我给他做。看刚才那德行，就跟我是家里保姆似的，什么素质。”
祁蔓忙给抚抚背，“是，没素质，可来者是客，咱不能跟着没素质啊。把礼数做全了，省得他见着老同学瞎嘀咕，这不是也影响你的形象嘛。”
肖珩呼出口气，“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留他吃饭呢。再顺顺，我这气还梗在胸口呢。”
祁蔓改顺胸口，“好点没？”
肖珩勉强道：“就这样吧，老婆，我真烦他。”
祁蔓忙点头：“我也是。”
大年初一的第一顿正餐就在章若两口子看热闹、孩子们看热闹的氛围中度过的，肖珩听对面左一句挑衅，右一句殷勤，他都是靠多年的修养才忍住没恶言相向。
祁蔓就一直没停过安抚，一吃完午饭，她就借着喝茶的功夫说：“我想你过年应该也挺忙，就不留你多待了，等都空了我再登门拜访。”
席待忙说：“我现在就空，我回来也没什么事，一直都有空。”
祁蔓直说：“我挺忙，过年更忙，你要是不忙，可以跟其他同学聚聚。我听说好几个现在都单身呢，也许你这时候回来就能遇上好姻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