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万外婆低头看着手上金灿灿的大金镯子，“女婿也是为孩子好，可那毕竟是嚎嚎的表哥表姐，而且周周也知道错了，他现在已经懂事了。”
万婉抬手止住，“妈，我要开车了，您别总扰乱我心神。”
车缓缓出去，万外婆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直到车拐进亲家门前的路，她才嘀咕：“你姐姐自己过年，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昨天给她打电话，还在忙呢。”
万婉小心停好车，回头看着母亲：“我跟我姐打过电话了，她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海边度假过年，都安排好了。您就别担心了，她都快五十的人了。”
“小心，这路边滑。”
扶着母亲进门，院子里已经是红彤彤一片，万外婆放下心里的担忧，笑容满面地到处打招呼。
“亲家母来了，先坐吧，年夜饭一会儿就好。”
肖珩冲外面招呼了一声，又转身去忙年夜饭。
热闹的厨房里，宁家带着弟弟和前妹夫来回忙碌，看岳母来也只是叫了一声，就赶紧招呼妻子：“老婆，你送妈进去坐，然后给我剪点葱过来，三五根就行。”
万婉送母亲到隔壁的餐厅，连门都没进就转身去菜园里。
万外婆看女儿走得飞快，话在嘴里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没喊出来。
万婉摘了葱回来，在厨房里，趁其他人都在忙，小声说：“又想我帮忙找工作呢。”
宁家问：“你怎么说的？”
万婉叹气：“我能怎么说？请人吃了好几顿饭才找来个面试机会，他去两天就不去了，我就是有再多的面子，也架不住他这么糟蹋。”
宁家把葱花撒在鱼上，用热油一浇：“该让他自己去找工作，碰壁多了才知道工作不好找，他才懂得珍惜。双双怎么样？”
万婉笑起来：“这孩子挺不错的，在公司干了两年，一直挺受领导看重的，听说年后会升职，重点是这孩子知道感恩，过年还特意给我买了份礼物。”
“虽说不贵吧，但也是一份心意，比她那个大哥懂事多了。”
宁家笑了笑，“女孩子嘛，总是心细些。你姐今年在哪儿过年啊？”
万婉回：“我给买了个套餐，让她带着孩子和她那个男朋友去海边度假了。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了看那边的肖珩，万婉悄声说：“以前看上表叔，好歹还算有点钱。现在找的这个，年纪大不说，还穷得叮当响，都不知道她图什么。”
宁家笑：“你啊，就看到一个钱。”
万婉瞪眼：“所以我过的是好日子，她看不上，就得靠我过日子。”
宁家摇摇头，“出去吧，把桌子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一阵电子鞭炮热闹地响完，旧的一年又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加加作为最小的孩子，今年的除夕由他来送祝福：“祝大家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孩子奶声奶气的祝福开启了一年中最有团圆意义的年夜饭，洛无恪率先举杯：“祝新的一年，都顺遂健康。”
杯盏相碰之间，热闹的祝福声此起彼伏，让整个餐厅都弥漫着团聚的喜悦。
“念念，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喝过一轮，洛无恪问起小外甥女，念念说：“还没想好呢，我觉得要等孩子生出来，我才有灵感。”
闵融在旁边笑：“很多时候都是临时起意，舅舅，”他躬身举杯敬过去，“这次过去还顺利吗？”
洛无恪浅抿了口酒，笑着说：“还不错，你工作怎么样？今年也挺忙啊。”
闵融笑着说：“今年是比较波折，但明年会轻松很多，也有空在家陪念念了。”
念念问：“爸妈在家吃饭了吗？”
闵融刚要回，手机就响了，“妈，新年好。”
章若声音低沉：“我跟你爸在门口呢，出来开下门。”
祁蔓随意一扫就知道章若心情不好，她拉着椅子让两口子坐下，“过年呢，什么事都暂时放下，新年好。”
章若举杯跟她碰了碰，“新年好。”
吃过年夜饭，一群人围在餐桌边包饺子，章若才提起来：“她是不怎么大气，可毕竟有个孩子，也是他自己想着法儿娶进门的，现在三天两头的闹，我是多待一秒都要发火。”
祁蔓劝：“孩子有孩子的人生，早说让你来我们这儿过年，你非得回去，大过年的还闹一肚子气。”
章若重重一叹：“我也有家，也拼搏了大半辈子，居然过年还得来你家，我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闵融走过来，抱着母亲说：“什么你家我家的，这不是都一家人嘛，妈，小新打电话来了，说知道错了，您就别生他的气了，他就那脾气。”
章若冷哼：“他什么脾气？哼！别跟我提他，提起来我就忍不住要揍他一顿，这孩子，真是让我养废了！”
闵其渺默默给妻子递饺子皮，章若对他也没好脸：“你也是，我一说他你就在旁边和稀泥，养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闵融看了眼父亲，柔声劝：“妈，过年呢，小新也不是故意的。他跟弟妹这些年，说实在话，各有各的不对，您非要分出个对错，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章若张嘴要反驳，又歇了，“是不公平，可我是谁的妈？别人家怎么教女儿，我管不着，我只能管自己的儿子。再说，女人本来就弱势，她还是个家庭主妇，我能偏着自己的儿子去刻薄别人家的女儿吗？”
闵融笑着哄：“不能，所以念念常说，在我们家，她特有安全感。”
章若这才笑：“也就念念知道我的好，你那个弟妹，她还当我是个恶婆婆，随时都想吃了她呢。行了，过年，别聊这些不开心的事。孩子取名字了吗？”
闵融摇头：“没呢，想着等生下来，您们谁突然有灵感，大名小名就都有了。”
章若很欣慰：“原本以为你俩就得二人世界一辈子了，没想到还是有了孩子，小卓可高兴了，在家攒了很多礼物，要不是今天过年，我都想把他带过来。”
闵其渺叹道：“这孩子，怪可怜的。”
闵融抱抱母亲，“都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小新再怎么没谱，他也是个好爸爸，别担心。”
念念走过来，往章若嘴里喂了块水果，“妈，您跟爸晚上睡我们房间吧，还能跟我妈聊聊，他们最近研究怎么改建房子呢。”
章若点头，“是该改改，家里孩子多了，空间是差点儿。肖珩，你家那些亲戚呢？今年怎么都没来啊？”
肖珩回：“今年都回老家了，打算过了初五再一起过来，到时候都去和园，这几天就先挤挤。”
闵其渺笑：“这儿也不错，不像我们家，那么多房间，都没人住。”
念念凑过去问：“爸，这是话里有话啊，怪我们不经常回去住？”
闵其渺假装生气：“这孩子，怎么总爱挑我的语病？”
